不一会,整个山谷都是救火声和救命声,小石屋上冒出两条浓浓的黄烟,王老四看着怎么都扑不下来的火势,牙一咬,端起旁边的一桶水从头到脚淋了个湿,一下朝着火堆里扑了进去。
有了赵老四带头,不一会其他人也一个个的跟了上去。
云锦昔站在山坡上回头看了眼正在救火的众人,嘴角扬起一抹弧度:“走。”说完领着一群人朝着山顶而去。
这一仗,云锦昔一行没有折损一人,只有三人在收拾苍鹰的时候不小心被抓了轻伤,缩做出来的战绩却是不错,三位军将被斩杀了两位,十五个帅将斩杀四人,真个军营的苍鹰都被消灭干净,最重要的是所有粮草都被烧了个干干净净。
皇陵山门口,云锦昔笑眯眯的看着宁小侯爷:“宁小侯爷这是遇到熟人了不好下手?所以特意留下一个?”
宁小侯爷浑身打了个哆嗦,不过脸上到底是没有表现出来:“哪里能呢,小爷这不是一下没有分辨清楚,所以也不晓得到底杀了写什么人,若是真的遇到熟人小爷早就剁了喂狗了。”
杨霖皱皱眉头,看看宁夏侯爷又看看云锦昔,张了张嘴巴没有说话。
云锦昔叹口气,宁羽墨的意思她不是不懂,宁羽墨应该是在三人中挑选了一个独断专行的留了下来,像他们这类人,最擅长的就是从面相识人了,尤其是军营里的这些兵条子,到底是没有外面的负责,电光火石间想要找出个独断专行的人并不难。
其实这样做对于他们以后更加的有利,她比较过不去的是那么多的人坐在里面,能做到帅将谁又是简单的?不说其他,就是昨天夜里打了一夜还活下来那两帅将,多少人又能做到这点?
那般危险的境况下,宁羽墨还想着将事情做到最后,云锦昔第一次觉得过不去心底这个坎,点点头,到底是什么都没有多说。
宁羽墨说是没有看清,既维护了云锦昔这个临时指挥的权威又很好的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会这般,只是云锦昔,她始终都学不会看着别人去冒险自己在心安理得的躲在角落里,所以前世的何今夕,永远都是冲在第一个的人,身上的伤口总是旧伤未好又加新伤。
看着大家喜气洋洋的模样,云锦昔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心底对宁羽墨的愧疚又上升了不少。
“接下去是往山上去还是进皇陵?”贤王殿下道。
不过不知道是因为云锦昔刚刚指挥大家打了一个胜战的缘故,贤王话音刚落,所有的人都一起转向云锦昔,一个个的都等待着她回答。
云锦昔瞬间呆愣,倒是没有想到,不过是一件小事,竟然能让贤王殿下带来的侍卫都听自己的,一时之间有点哭笑不得:“大家不要看着我,我也就会点小聪明,这种事情还是需要贤王殿下和宁小侯爷决定。”
“郡主,您就不要谦虚了,您的能力我们有目共睹。”
“是啊郡主,您不知道,小的可崇拜您了。”
云锦昔倒是没有想过一场战事会让大家改观这般多,不过这皇陵的事真的不大好决定,现在可以肯定的是里面的皇陵十有八九已经被容正刚搬空了,但是是他自己绑的还是云子良让他搬的还真的不好说,若是容正刚自己搬的还好说,不管怎么说云子良都不会放任自己的宝贝在别人手里。
但若是云子良自己搬的就不好说了,如今自己还没有能力能对抗一国之君,贸然和云子良翻脸带来的坏处多过好处。
再加上现在有一个贤王殿下,虽然云锦昔没有将他当成是外人,但比起宁羽墨而言,贤王殿下到底也只能算是外人,如今到了皇陵门口,不进去吧,贤王殿下一起,明知道皇陵被盗而不管有点说不过去,进去吧,若是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岂不是为以后留下把柄,云锦昔既然选了贤王自然不会再像前世一般给自己留下个把柄。
她能重活一次不代表还有第二次。
宁羽墨像是看出云锦昔的纠结,不甚在意的道:“这个有什么好为难的,皇陵就在这时什么时候都能来看,再说了看和不看还有什么区别?但先祖不一样,不定去完了又让先祖跑了。”
云锦昔、宁羽墨和贤王都知晓先祖不可能在山上,但总不能说是要查事情吧,若是不小心传扬出去,只怕还不够云子良砍闹嗲的。
贤王温雅的点点头:“就依小侯爷,先找先祖。”
有了这一场战事,荣家军倒是能消停一段时间了,只是云锦昔这边倒是舒服了,容大将军府却是一片狂风暴雨。
容正刚书房,一身长袍的军师被侍卫单手提着衣领一路急行而来,刚进屋就看见一地狼藉,小心的让过地上的书籍碎瓷器,军师一脸谨慎的道:“将军这般急切的找属下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容正刚刚刚发了一通火这会子倒是沉静下来了,虽然还是生气,但到底没有冲军师发火,随后将一封信丢到桌子上:“军师自己看吧。”
军师上前,小心翼翼的打开揉成一团的信纸,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脸色越是不对劲,好不容易看完信,连拿着信得手都是颤抖的:“将军,这信上所言属实?贤王真的带人杀了我五千精兵还灭了漠北引进的三百只苍鹰和所有粮草?”
容正刚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周正封这个老匹夫,本将军三千精兵交到他手里他就给本将军这么一封信!本将军养着他有何用?”
“周将军?”军师越发的疑惑:“三位将军里不是武将军主事吗,怎么信是周将军所写?”
容正刚闭上眼,一脸的沉重:“三位将军,另外两位都被斩首,只有周正封一个人活了下来。”
军师手里的信纸一下掉到地上:“三位将军被斩首两位?不,这不会是贤王做的!”军师斩钉截铁的道。
容正刚张开眼睛,如狼一般的眸子里射出两道寒光:“军师有没有觉得这个做法尤其的熟悉?”
军师一愣,然后难以置信的道:“将军是说何少帅?”
“不错,先帝时候她带兵三万平了南疆听闻用的就是这个法子,先擒主将烧了粮草,再行兵法。”
“可是何少帅已经死了快半年了,当初还是贵妃娘娘……后来尸体也是……尸体?难道将军是怀疑皇陵山?”
容正刚眼睛眯了眯:“不管如何现在还只是怀疑,只是何今夕的尸体既然被养在皇陵山,总归是要进去看看的,若是不看上一眼,本将军也不放心。”
军师点头:“将军所言极是,先祖既然能养出鬼兵,想来就是真的养出了何少帅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只是此事怕是还要避开皇上才成,将军出门多有不便,不若属下代将军走一趟,也好将新的将军和娘草送过去。如今刚刚开春,还正是麦青时节,粮草被烧,无疑于要了容家军的命啊!”
容正刚又何尝不知,他倒是想砍了周正封那个老匹夫,只是如今三将去二,本就军心不稳,若是再闹出什么事情来,容家军被毁,得便宜的还不是别人。
“北方虽是麦青,南方却正是收小麦的时节,属下记得夫人好像是有一个哥哥,原本入赘商贾之家,后不知什么原因远走江南,还娶了江南乌舵舵主遗孀,如今成了乌舵舵主,南江乌舵在南方说话向来有分量,若是能得乌舵相助,想要短时间内集齐粮草也不是不可能。不说其他,只要乌舵出马,江南三日就够容家军一年粮草。”
容正刚叹口气,颇为无奈:“这个就是今日找你来的第二件事。”
军师脸上闪过一抹欣喜,原本他只是听说,如今能确定那乌霸天真的是夫人的亲哥哥,即使是几十年不相往来,但如今的容大将军府谁不是扒着往上爬,只要这边伸出个橄榄枝,他就不相信乌舵会不想要。
毕竟乌舵不可能永远屈居江南。
“乌霸天死了。”
“乌霸天死了?”军师打了个踉跄:“怎么时候这般好,我们刚要找他他就死了?”
这其中的厉害容正刚又岂会看不出来:“夫人这些年与乌霸天一直暗中有往来,前些日子素心听闻凝昔郡主前往皇陵山,就请了她这个舅舅前来,谁想竟遇到了隐阁阁主,听闻那隐阁阁主是个见钱眼开的家伙,收了贤王殿下十万两黄金,就杀了乌霸天。如今只怕是连尸体都运回乌舵了。”
“尸体运回乌舵?将军的意思是?”军师有点疑惑。
“就是如你所想,你带人立刻前往江南,无论如何一定要在乌霸天下葬之前将事情闹大,能不能凑够粮草,希望全在江南了。”
军师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将军放心,属下即刻启程水路赶往江南,定不负将军重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