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门口,但云子良到的这么会功夫,门口就已经围了不少的人,几个侍卫手里拿着长枪,一脸警惕的看着扑在梁巍身上的大黑狗:“你们不要往前,快去禀报副统领,这边需要调长箭。”
有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去找人调长箭去了,到底是宫中,即使是侍卫,对于利刃的控制还是相当的严格的,一般的巡逻侍卫是不能携带弓箭的,弓箭都在三千营手中,需要去与许友才要。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云子良厉声道。
这一言,在场的人都被吓了一跳,急忙跪到地上:“奴才(奴婢)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云子良不悦的扫了眼地上跪着的人,这般架势,倒是没有人再敢过问大黑狗的事了,那大黑狗也是奇了,周围没有了人围着,就从梁巍身上爬了下来,嗅了会嗅到梁巍的袍子角,大嘴一张,紧紧的咬着梁巍的袍子不放。
梁巍不亏是皇上身边的第一红人,就是这般境况下也违被吓到,弯下身子,也不管大黑狗咬着的袍子,沉着的道:“奴才参见陛下。”
云子良皱眉:“这狗看着倒是有灵性,跟着它,看它去哪。”
“奴才遵旨。”
站起身子,梁巍冲那黑狗低声道:“你往前面走,咱家后面跟上就是了。”
那狗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竟然真的放开了梁巍的袍子,摇了摇尾巴,低着头一边嗅一边朝着小路那边走去。
“梁巍与朕一起跟上,其他人散了。”
有了云子良的话,大家就算是再好奇也不敢再跟着去了,梁巍恭恭敬敬的跟在云子良旁边,顺着大黑狗引的路而去。
云子良看着寻路的大黑狗,皱了皱眉头:“容家倒是养了只有灵性的狗。”
梁巍点点头:“是啊,这黑狗倒是有灵性的紧。听闻是容大将军在普陀峰附近住到的山犬,普陀峰也算是人杰地灵了,那上面关仙洞就好几个,不然普陀寺香火也兴盛不起来,能出这么条有灵性的犬倒也不足为奇。”
普陀峰来的山犬?这山犬云子良还是知晓一二的,山犬和家里的犬只不同,先不说其他,就是灵性,家犬的灵性可是这山犬的一半都不到,再说攻击性,山犬能和野狼共存,战斗力就是与野狼想比也是丝毫都不弱的,这样的犬只,最终却落到这么一个下场……
视线落到黑犬紧闭着的双眼上,似乎又看见了那个带着一股子凶性,却每每对自己盈笑嫣然的女子,她也是世间最有灵性的女子,纵马驰骋,沙场点兵,她从来都是这时间的传说,只是,皇权之下,从来都不需要这般出色的女子。
心底,终究是有那么一块,就这般空着再也填补不了了。
“凝昔郡主那边可有消息传回?”
“未曾,倒是赵统领,已经攻下普陀峰主峰,回头就将事情丢到柳杨郡守手里,自己带着人到柳杨城外驻营,最晚今晚就能回京了。”
云子良点点头:“偌大的京城,也就赵勤一人不恋权势了。罢了,等他交接了事情,给他几日假回家休息休息再进宫吧。”
“是皇上。”
说话间,大黑狗已经在一个池塘边停了下来,冲着池边一个劲的犬吠。
“皇上,要不要让人下去看看。”
“去。”
梁巍很快去喊了人,都是禁军里面水性好的,指挥着众人下水去查看。
不时有人从水底冒出来透气,吸两口气又猛地扎了下去,这般来回几次,不一会就有人喊:“我这般有发现。”
十来个侍卫扎堆的赶了过去,不一会,拽着个东西朝着岸边靠去。
梁巍小心翼翼的等在岸边,看见拖曳的东西,整个人一惊,赶紧护着云子良往后:“皇上在,冷宫里不比其他地方,还是小心为上。”
云子良皱着眉跟着后退,视线落在那边拽着上来的东西上,只觉得有个不好的预感。
几人好不容易将东西拽了上来,又在岸边白弄了半天,这才几个人将东西抬了上来,却是一具已经被泡得变形的尸首,那尸首头顶上被人用利刃破开了一个大口子,里面的东西空空如也。
“九仁狂!”云子良咬牙切齿。
梁巍赶紧打手势让侍卫们退下,这才低声道:“皇上,要不要先让仵作验尸?”
云子良的视线落在尸体腰间,那里挂着一个玉葫芦,眸子一沉:“让大理寺彻查此事。”
云子良这边暴怒如火,九仁狂这边却如风细雨,咽下最后一口东西,一脸的兴味盎然:“以前老夫都生着吃,倒是不晓得这人脑还是做熟了好吃的劲,娇娘这一手功夫可是越发的厉害了。”
被称作娇娘的女子盈盈一笑,一脸风情:“矫情懂的可不是这些,阁主又不是不知其中滋味。”说完眼神暧昧的望了望。
酒饱饭足,九仁狂哈哈大笑:“老夫就是爱娇娘这小模样儿,来,再与老夫喝一杯,今日老夫能吃了井鬼的脑子,来日就能吃了井魁,就算是没有寒山冰莲,五年后,老夫一样能痊愈。待到老夫痊愈之时,就是那群小子死亡之日。”
娇娘身子一扭,整个的坐到九仁狂身上,不依的道:“阁主,人家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可以在人家面前说这般血腥的话呢,阁主自罚一杯。”
九仁狂豪爽的喝了一杯,两只手在娇娘身上来回移动:“小姐那边怎么说?”
“坏人……小姐已经顺利进宫了。”
“好,只要能有云子良的儿子,这天下还不是老夫说了算。”
“奴家恭祝阁主万寿无疆,一统江山!”
……
回到御书房,云子良一脸急切:“九仁狂那边如何?”
早有暗卫去探查了回来,听到云子良问话,低声道:“冷宫那边多了个女子,梁总管让属下探查过,这女子叫娇娘,是九仁狂身边的一个女人,还给九仁狂生了一个儿子,就藏在北戎皇宫之中。”
“九仁狂的儿子藏在北戎皇宫之中?”
“如今北戎七个小皇子都未成年,可以确定是这七人中的一人,只是还不知晓到底是何人。”
“去,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德木图,朕身边的人都敢杀,朕看九仁狂是活够了!”
“皇上息怒。”清冷的声音一下响起,就连梁巍都只觉得整个人猛的一下清明起来,顺着视线看去,却是如何都记不住脸面的那人,这般存在感低的人,不是无面又是谁?
云子良也被这一声击得浑身一阵激灵,回过神,疑惑的道:“爱卿还有何事?”
“臣觉得井大人死地太是蹊跷,到了井大人这般的年纪,没有道理一点动静都发布出来就这般无声无息的死了,臣觉得此事还得好好勘察,若是出了什么事端,只怕就后悔莫及了。”无面的声音不大,却能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云子良点头:“井鬼的武功朕也知晓的,这世间能是他对手的也就落音谷的井魁,只是井魁这么多年不问世事,朕年幼的时候就听闻他一心修道,就连落音谷都差点落入旁人之手,这样的人不像是会对井鬼出手,再者,二人本就师出同门,若是清理门户必然也是要让天下人熟知的。”
江湖门派清理门户确实都是要天下人知晓的,若是不知,无缘无故的就死了,也起不到清理门户,给自己正名的目的。
“臣以为不是井魁出手,井家师兄弟二人不合并不是什么大秘密,井魁不喜世俗,就连魁星阁都是交到井鬼手里,井魁若是出手,必然是要有什么大动作的,不会就这么将人杀死。臣怀疑的是……”无面看了眼梁巍,梁巍弯着身子,自觉的退了出去。
云子良摇摇头:“梁巍可信。”
无面却是不为所动:“皇上,这世上除了自己无面谁都不相信。”
云子良点头,也不想在这样的事情上起争执:“井鬼之事你有什么怀疑的地方?”
“臣怀疑有人嫁祸九阁。”
有人杀了井鬼却嫁祸九仁狂,这就说明这人的武功在井鬼和九仁狂之上?江湖什么时候兴起了这么一个人?有这样的一个人不就是说明自己随时都活在危险之中,随时有可能被杀死?
这样的结果云子良是接受不了的:“无面,朕信你并不代表你就能胡说八道,朕问你,若是一个人要打得过井鬼还要打得过九仁狂,他要有多少岁?”
无面想了想,沉声道:“至少一百五十岁?”
“一百五十岁?也就是说这人至少也是会一些长生之类的术士?”
无面点点头,普通人的年纪大多在六十到七十左右,一百五十岁确实是超出了人类年龄太多太多了。
“江湖上的所有高手都在朝廷的监视之下,就这般境况下,你是要告诉朕还有漏网之鱼?”
“不可能,江湖一直在臣的密切监视之下,不会出任何的问题。”
“那爱卿可是还觉得这事是江湖高手所为?”
正说话间,大理寺卿急匆匆的跑着进来:“皇上,臣有新的发现。”
云子良眼睛一亮:“有何发现,快快说来。”
“臣发现那具尸体真正的死因了。”大理寺卿喘了口气,接着道:“臣刚刚在尸体里发现死者在临死前情绪异常的愤怒,同时吸入了大量的异物,这异物臣找太医看过了,是北戎一些江湖门派里较为流行的‘红颜枯骨’,这种药物无色无味,被人吸到身体里以后只要情绪过分的激动,尤其是愤怒就会引发毒性,可以说怒火越盛,毒性越大。至于脑门上的口子,是在死后被人劈开的。”
“好一个红颜枯骨,好一个怒火越发毒性越大!”云子良一掌拍在桌子上,一身的怒火恨不得将整个屋子都点燃起来。
“无面,朕要你不管用什么办法,让九仁狂彻底的不能动作,只要好好的留着他的舌头就是了。”
“是皇上。”无面沉声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