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翔廉的处罚势在必行,先不说他对和诚公主有不轨之心,就他妄顾皇上赐婚与别人苟合之事就够他吃一壶的,更何况旁边就目前的局势看,云子良不见得愿意看见护国候府在京城这大金笼子里搅局。
付翔廉被废除世子的封号是理所应当的事,但云锦昔没有想到的是云子良直接让人打了付翔廉三十军棍,这三十军棍对于违抗皇命而言确实是够轻的了,但云锦昔是被军棍打过的人,她自然比别人清楚着三十军棍的威力。
废除了一个世子自然是要重新立一个世子的,护国候府就三个孩子,另外一个是个女儿,也不能让女儿家继承爵位,云子良略微一思索便想起了为国献身的付三公子付翔宇,当下便封了付翔宇的遗腹子为世孙,等护国候府百年后好继承这爵位。
护国候夫人带着陈雨儿出来谢恩的时候倒是吓了云锦昔一跳,当初那个飞扬跋扈的陈雨儿突然就沉稳了,整个人带着一股子被磨练过的气息,站在诸多妃嫔面前那隐隐的气势竟没有被埋没下去。
打了军棍的付翔廉被人扶着进门,如今他被废除了世子身份,还被帝王禁足三年,在翰林院的职位由护国候爷从族里找其他与能力的人前去暂代,算是给护国候爷留了个颜面,不过说是暂代,但三年的时间,到时候能不能拿回来倒是不好说了。
付翔廉强忍着身心的疼痛,双眼怨毒的盯着跪在一边的花词:“皇上,臣知道错了,只是臣当初与花词姑娘也算是情投意合,虽有花氏在前,但臣还是想冒死为花词争上一挣,再者,花词都有了臣的骨肉,臣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骨肉流落到外,求皇上成全。”
云子良视线落到花词身上,若不是付翔廉在迎娶花氏的时候说过此生就花氏一个王妃,不设侍妾不用通房,一个小小的贱婢云子良还不想管他,但如今那些誓言都写到圣旨上去了,再行更改,就是云子良也有种打自己脸的感觉。
视线落到花词脸上,倒是一时之间有点不好决策:“你可是想要跟着付家大公子?”如今付翔廉也就还有一个付家大公子的名号。
花词满脸泪水,闻言连连摇头:“皇上,一切都是奴婢当初眼瞎才看上了这等无情无义之人,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便能随意践踏别人的性命,今日奴婢又在这暖阁做下这等败坏风气之事,奴婢愿意到城外的寺庙一辈子清修,此生再不踏入红尘。”
一席话已是被伤到了极致的绝望,在场的都是女人,虽在京城这大染缸里早就失去了原本的颜色,但如今看见花词因为一个男人被伤成这般模样,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还是隐隐冒出了一丝疼惜。
“皇上,今日花词虽做了不可饶恕的错,但皇上既然没有想要了她的命,妾身看付大公子……”贤妃有点为难的道,后面的话她虽未说,但一切已经尽在不言中,
云子良神情松动,他确实是没有想要了花词的命,京城四大侯府,最听话的其实是宁国侯府,宁国侯府的侯爷夫人和惠公主是他的亲姑姑,这花词是和惠公主身边的人,却被付翔廉钻了空子,云子良还想留着这花词让护国候府和宁国侯府斗一斗呢。
若是死了,也就死的时候气愤一二,但若是能活着,往后每日里看一遍便会气一次,就算是不看见,也总是在那像是针一般的插着的。
见云子良要松口,付贤太妃厉声道:“贤妃娘娘,你这是想要后宫干政不成?”
贤妃神情一冷:“付贤太妃,说话还是过过脑子的好,刚刚和诚公主不与你计较是和诚公主大度,本妃可没有这般大度。”贤妃乃外邦公主,对于先皇的妃子确实是不必这般客气的。
“贤妃这是想要欺负我老太婆了不成?我老太婆虽离开宫中多年,但皇家玉蝶上我老太婆还排在你贤妃前面的。”
贤妃微微一笑:“付贤太妃说笑了,您是先皇的妃子,自然是排在妾身前面的,妾身身为皇上的妃子自然是皇上在哪儿便排哪儿的。”说完掩着嘴轻轻一笑:“皇上你说可是?”
云子良点头,对于女人间的这些把戏有点不耐烦:“花间既是想要到城外清修……”
“皇上,这****腹中已经有了廉儿的骨肉。岂可再去那等地方受苦,请皇上准许花词在护国候府生下孩子再行商议其去处。”这是名分也不想给人,又想要人给她生孩子了。
贤妃看了眼护国候侯爷妇人,见那人冲她摇头,神情微动:“皇上,刚刚付大公子真的吓到妾身了,妾身还以为付大公子要杀了花间姑娘呢。”像是为了证实自己的话一般,贤妃冲花词道:“花词姑娘,你刚刚没被吓到吧?”
才说道刚刚,花词就打了个冷战,结结巴巴的道没有被吓到,那模样一看就是吓得不敢说真话。
几人还要再争辩,云子良不耐烦的道:“花间到城外寺庙清修,任何人不得打扰。生了孩子后送回护国侯府交由花氏抚养,此时不得再议。摆驾回宫。”
皇上负气回宫的消息没多久就传到了前院,前远里,护国候府正涎着一张老脸在与诸多同僚们喝酒应酬,结果刚喝了没几口后院就出事了,偏偏一堆同僚围着他让他动惮不得,好不容易能脱身了,后院的帝王就回去了,还是带着情绪回去的,怎么能让护国候爷不着急。
“世子那边怎么说?”
小厮低声将后院的事情回禀了一遍,听得护国候爷一肚子的气,直恨不得宰了付翔廉泄气,正生气呢,钦天监过来主持婚礼的人突然派人过来传话,吉时到了,要拜堂。
付翔宇被打了三十军棍,但该拜的堂却是不能少的,小厮也只能在一边稍微扶着带你,扶过了是要遭人笑话的。
只是这付翔廉也不知道前世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不过是能成一次亲,娶的是个被休弃的老妇不说,还在成亲这日被打了三十军棍,拜堂不过是拜到第二步便一个踉跄直接晕倒到地上。
付贤太妃和护国候爷一惊,正要喊人,对面的新娘子突然一把掀起盖头,冲着地上的新郎官就是两个大嘴巴子:“让你装,老娘让你装,拜个堂都委屈你了是吧!委屈你了你当初就不要占老身的便宜啊!”说完又是一个大嘴巴子打在付翔廉脸上。
付翔廉是被疼醒的,不过刚刚张开眼睛便又被花氏押着摆了堂,眼看着好不容易将堂拜完了,接下来就该是认识一下付家的人,这个是需要一个个的磕头喊了的,付翔廉走到一半又晕了过去。
花氏照打不误,打完了还笑眯眯的拉着人继续认亲,付翔廉一张脸已经白得像是纸片一般,花氏却一点都不心疼他,只觉得这男人就是嫌弃自己老嫌弃自己嫁过人,不想让自己好过。
人家都不让自己好过,自己又何必让人好过!
付翔廉在这京城里算是彻底的出名了,因着那个水桶腰的媳妇,彪悍得都快赶上《水浒装》里面的扈三娘了。
云锦昔站在人群里,看着前面的闹剧,嘴角微微上扬,付翔廉这一生算是彻底的完了,一个被媳妇在婚礼上暴揍的男人,在京城权贵心中早就没有形象可言了。
“事情可是办妥了?”
杨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云锦昔旁边,点头道:“已经办理妥当了,红衣给我的药丸一颗不少的都给了花嬷嬷,原本花嬷嬷是不想要用的,不过经过今日只怕是不必郡主送去都要自己去找去了,毕竟那边的孩子已经在肚子里了。”
云锦昔点头,那些药丸都是红衣和者院首研制出来了,作用是能上任尽快的怀上宝宝,云锦昔表示有点期待看见花嬷嬷为护国候府生下孙子了。
“小昔儿这表情有点坏哦。”宁小侯爷摇着桃花扇道,说完不待云锦昔回答便自顾自的接着道:“不过正是小爷喜欢的。”
“宁小侯爷不护送皇太后回宫在这儿做什么?”云锦昔疑惑的道,太后已经与皇上一去回去了。
“南伯侯府在京城没什么人,太皇太后就算是留下也无甚好说的,其他的妃嫔则是趁机见见自己的家人。”算是解释给云锦昔听。
云锦昔笑笑,算是知晓了,不过今日被宁小侯爷带着来看了一出好戏还是比较精彩的:“这护国候府的前世子也算是出名了,一场婚礼上晕倒两次,还被媳妇儿打了两次,在这京城里也算是独一个的了。”
“可不是,不过话说回来,刚刚小爷过来的时候刚好看见贤妃娘娘与护国候府夫人在拉家长,旁边还跟着抱着世孙的陈侍妾,看来这护国候府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是要精彩无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