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说扶清和乌舵夫人一起杀了老舵主击碎了乌布心底最后一丝念想,现在突然说自己叫了十四年的夫人是另外一个囚禁自己母亲妄图夺取乌舵的坏心肠女人无疑击碎了乌布所有的信仰,但又使乌布心底隐隐升起一抹淡淡的欣喜,他的娘亲从未想过要杀了他,甚至从未想过要谋夺乌舵。
碎了一哥骨头的乌舵夫人躺在地上,额头上因着骨碎而疼得密密麻麻的都是汗珠,双眼却妖娆而妩媚的看着扶清:“看这小脸丑的,来,把这个人皮面具拿下来姐姐看看。”
扶清退后一步:“看来乌舵夫人还是不大想说,不知道乌舵夫人知不知道南疆盛产一种蚂蚁,只要一闻到蜂蜜的味道就会往蜂蜜里钻,不知道若是在乌舵夫人的脸上挖一朵花,再撒上蜂蜜那蚂蚁会不会往里面钻。”
“你……你……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乌舵夫人脸色瞬间苍白。
不待她反应过来,原本躺在地上的乌布猛的一个鲤鱼打挺,接着空中一个空翻,身影不过眨眼间便落到了地上,落地的瞬间刀尖上的鲜血噗嗤一下掉落地上。
紧接着,乌舵夫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小杂种,你对我的脸做了什么?”
乌布蹲着的模样不变,稚嫩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夫人用不着激动,蜂蜜还没上,蚂蚁也还没进去呢。”说完转过深深,双眼像是看死人一般的看着乌舵夫人:“夫人可真是天下第一聪明人,自己不想要的就推给妹妹,自己过不好了就想抢妹妹的,夫人是不是觉得自己才是天下最聪明最漂亮的人?是不是觉得所有的好事都该轮到夫人才是?”
明明说的是再普通不过的话,话音里的冷漠却像是来自地狱:“夫人不必担心,好歹乌布喊了你这么多年的夫人,乌布会好好的孝敬你的,往后,每一天乌布都会将你对付那些少儿郎的东西都在你身上走一遍的,夫人放心就是了,乌布知晓夫人就连一副都不会重复穿,这些小玩意儿乌布也不会用重复的。”
江鸾惊恐的看着俯视着自己的少年郎:“乌布,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乌舵夫人,是我将你养这么大,是我将你送去祁门山学艺,要是没有我乌舵早就垮了,你也早就被你那个无能的妈养死了。我是你的恩人,是乌舵的恩人,你不能这样对我……”
少年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冰冷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动容,有的只是看尽事态的冷漠和无情:“夫人是想要告诉本少主,舵主死后,本少主的娘亲然无能,没有将乌舵支撑到本少主出世?没有一边对抗舵中的反对势力一边照看着乌家?还是要告诉本少主,若是这些年乌舵在娘亲手里早就被被人占有得无影无踪?”
江鸾眼睛里闪过一抹怪异的神情,脸上的表情瞬间一边,整个人像是疯了一般的笑了起来:“乌布啊乌布,枉你少年出名,你真以为乌舵那么好掌控,乌舵的人就这么信服你这个是好主?还是你真的以为本夫人囚禁着的江媛终究有日能被人找到?哈哈哈……哈哈哈……本夫人告诉你,不要痴人说梦,没有本夫人,江媛很快也会饿死的,江媛,我在地狱等你!”
话音刚落,嘴角溢出一抹鲜血,乌布急忙蹲下去,单手扣住江鸾的嘴巴,却还是晚了一步,只听见咔擦一声,整个断了气。
乌布一下扣着江鸾脑袋的手一顿,整个人有瞬间的呆愣。
站在旁边的黑衣人皱了皱眉头,其中一人蹲下仔细检查了一遍尸体,皱着眉头道:“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乌布慢慢的转过头,看着地上躺着的女人,就是这个女人,他从张开眼睛记得事情就遇到的第一个女人,她会笑着和他“小布,等你长大了娘亲给你找个和娘亲一样的媳妇儿”会说“小布,娘亲给你找个爹,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了就让你爹揍他”还会说“小布,以后你才是娘亲的依靠。”
在那些只有他一个人时光里,这个并不温暖的女人也曾那般的给过他温暖,虽然后来都变了,变成了无休止的责骂和殴打,她会将他吊在屋檐下,当着所有的人抽他的屁股,只是为了证明整个乌舵还是她说了算,她会将他送到远远的地方,只是为了更好的掌握乌舵。
她那般好过,又那般坏过,只是如今,她死了因为一个明知道自己该好好去爱,去关心,却连一面都没有见过的女人。
乌布从地上站起来,只觉得脑袋像是突然被掏空了一般,没有了想法没有了想要说的话,只能这般沉默的等着。
扶清模样的男子微微皱眉,视线落到里面床上缩着的几个少年郎,厉声道:“还不走?是想留下陪葬吗?”
三人原本听了乌舵的秘密又被撞见和乌舵夫人一起行这等苟且之事早因为小命就要丢在这里了,哪里想到竟是还能走,当下连衣服都不穿了,一股脑门的抱起丢在旁边的东西咻的一下跑了。
见三人跑了,男子这才看向乌布:“乌少主若是打算在这里缅怀一下和自己姨妈之间的过往兄弟们怕是得先告辞了。”
男子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客气,在男子看来,像江鸾这样的女人根本句不值得同情,且不说她如何的带领乌布,为了的到乌布的支持在乌布身上下了多少的功夫,只说勾结扶清害死老舵主,又囚禁舵主夫人就该千刀万剐了。
偏偏乌布要在这怀念,这样的怀念根本没有一点点的道理!
乌布又是一愣,似乎是听明白了男子的话,视线再次落到江鸾身上,闭了闭眼睛,再张开里面已经没有丝毫的情感:“既是姨妈又何必本少主来缅怀,真正的夫人下落不明,只怕真的如江鸾所说,是被藏在一个秘密的地方,如今江鸾一死,若是长时间找不到人,之怕……”
后面的大家都明白,扶清模样的男人点点头,指挥众人四下散开去找,乌布最后看一样地上躺着早已经没有气息的乌舵夫人,举步走了出去。
乌舵掌管着江南所有的水运,最近几年更是打通了和满溢的海上运输,可以说,乌舵只要有些微的变化都会让整个江南的水运都抖上三抖,更何况是换了舵主之事。
这些年,虽然在乌霸天的强行推动下,江南和满溢的海上运输为乌舵带来了不少的利益,但在乌舵人心中,即使乌霸天带着一个乌姓,到底不是真正的乌舵中人。乌舵夫人虽然是乌家的人,但是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整天买些少年郎还招个外姓的夫君,已经够让乌舵丢人了,还将少主送到祁门山,一年就过年的时候能回来三日,这样的人早就已经是整个江南的笑话了。
如今突然出传出乌舵夫人不是真正的夫人,谁又会不高兴呢。
乌舵总部,几个主要负责人坐在大堂上,看着空空如也的主位,其中一个看上去年纪较大的道:“你们听闻没有,整个江南都在穿咱们夫人和少主的事呢?”
“你是说夫人不是真正的夫人,只是想要谋取咱们乌舵之人这事?”
“咦,你也听说了?老夫听说了,也不知道今日议事是不是要说这些,现在市井;i全部都是传言,夫人和少主都好几日没有出现了,老夫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可不是听说了,我不相信还派人去查了,结果这消息是从夫人养着的少年郎嘴巴里出来的。”
……
乌舵的变更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比起乌霸天和乌舵夫人,他们更愿意接受老舵主的血脉。
江媛最终还是被找到了。
她被关在江鸾卧室下面的密室里,整个密室只有一个出气的小孔,每日历江鸾就将那些吃剩下的东西一股脑门的往下面倒,江媛捡着那些掉到地上的东西一天天的过着日子。
讲不推来密室们的时候,一股熏天的臭气一下就喷了出来,光从密室门口打进去,顺着阳光,乌布看见一个女人蹲在地上,一边将一团已经发霉的东西往手里抱着的稻草上塞,一边往自己嘴巴里也塞几团。
看见门口有光,江媛眯了眯眼睛,然后露出一口白牙,拍拍手里抱着的稻草:“阿布,天晴了,出太阳了,娘亲领你去晒太阳,晒了太阳去看阿爹打拳。”说完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朝着门口走去,每走一步,脚上重若千金的链子就发出沉闷的拖曳声。
眼看着就要走到门口,女人突然一下砸到到地上,手里的稻草也跟着飞了出去,女人急得厉声喊道:“阿布……”
一边喊一边要去追飞出去的稻草,脚上的链子却是越发的紧,怎么挣都挣脱不了。
乌布一个闪身接住稻草,想了想到底将手改成了双手抱着模样。
摔在地上的女人列出一口白牙,笑嘻嘻的看着乌布:“谢谢你啊,我儿子年纪小,摔不得,你救了我儿子我儿子将来会报答你的。”说完眼睛温柔的看着乌布手里的稻草:“阿布,人家救了你呢,你将来要好好的答谢人家。”
有湿湿的东西从乌布的眼角往外滚,乌布抬手轻轻擦去,抱着手里的稻草走到女人旁边,虔诚的蹲下:“娘亲……”
女人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歪着脑袋坐起来,看看乌布再看看稻草想,伸手小心翼翼的接过稻草,一脸的疑惑:“你在教我的小布喊我吗?可惜我的小布才一个月,他还不会说话呢!你说话小声点,要是吓到小布就不好了。”说完不悦的看了眼乌布。
乌布深吸一口气,视线落到稻草上:“夫人,这儿冷,也晒不到太阳,会冻到你的小布的,我带你到上面晒太阳好不好?”
“你说会冻到我的小布?”江媛一脸的疑惑,疑惑完了又是一脸的沉重,自言自语的道:“可是夫君说了,我要好好的在家生孩子带小布,哪里也不能去。”
“夫人哪里都不去,只是带着小布晒晒太阳。”
江媛犹豫了会,然后一脸为难的道:“好吧,本夫人就和你去晒会太阳好了,我的小布都冷了呢,不过你不准欺负我的小布,我的小布可是娇贵着呢,不是你们这些大老爷们能比的。”
乌布点点头,抽出腰间的乌剑,噗嗤一声砍开江媛身上的链子:“夫人,我们上去晒太阳,你的小布会很喜欢很喜欢晒太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