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昔站在旁边,这尸体是中毒而死她自然是知晓的,这会子知道答案本就是预料致之中,嘴角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吴奇,惊得吴奇恨不得现在就跑路。
“你是哪里来的仵作,那个东西在那里比划比划就说是中毒,你算什么东西?”吴奇大声喊道,正好掩饰内心的慌乱。
“算什么东西?你又算是什么东西?”云锦昔走到吴奇面前,微微笑着道:“这位兄台,你又算是什么东西?大盛律法规定,仵作在验尸期间任何认不得打扰,违抗者以扰乱办案严惩。”话音刚落,云锦昔猛的神情一变,厉声道:“来人,给本公子将人拿下,直到者仵作验尸结束,送京城府尹依法论罪。”
“姓牛的,你凭什么抓我,我堂堂正正做人,不过是怀疑一下你们会不会在里面做什么手脚,你这是先要草菅人命不成?”
云锦昔脸上的严肃神情不变,大手一挥,身后的人立刻训练有素的上前将人拿下,顺带捂上两人嘴巴,任由吴奇怎么闹腾就是不将人放下来。
“公子,可是将人送去镇上?”
“说笑罢了,不过是说句,本公子还不至于将人送去坐牢,不过也不能让人白白闹事,就绑那边树上好了,刚好这周围都是树。”最后一句,云锦昔一边看着被侍卫围在中间的人一边说的,那意思就是你们要闹事尽管闹就是了,本郡主也不处理你们,绑树上就好。
有了云锦昔的震慑,周围果然很快就安静了下来,者仵作抬头看了眼云锦昔,微微点头,继续手里的验尸工作。
验尸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每出一个结果者仵作就会与人解释一番,所有的人也跟着学了一遍验尸法子。
最后一步完工,者仵作收起工具,面无表情的道:“中毒而亡。”
“中毒!”人群里发出一阵惊叹:“不是在门槛上磕坏脑袋吗?”
“磕坏脑袋?谁告诉你们脑门上有个印记就是磕到脑袋?谁又告诉你们门槛上磕一下就会将人磕死?”者仵作略带嘲讽的道。
云锦昔点头:“本公子也甚至纳闷,不过是小小的一个门槛为何就能将人磕成这般模样,不想却是中毒,只是这毒是什么毒?”
“情毒。”
王五婶神色一变,单手拉着者仵作的衣摆:“大人说是情毒?”
者仵作点头:“不错,这情毒还不是一般的情毒,是从西域传来专门针对男人使用的情毒,再配合金针,情毒入血,金针入心方要了人命。”
“不知这位大人是从何处得知这个法子?”王五婶紧紧盯着者仵作。
者仵作轻轻收起自己的袍子,弹弹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不过是游走西域时候刚好知晓罢了,此毒乃西域王室专用。”说完提起箱子毫不犹豫的走了。
云锦昔皱了皱眉头,她自然是知晓王二狗是中毒而亡,却是不知是中情毒,红衣虽出身落音谷,但到底不是什么都知晓,竟然是出自西域吗。
“牛公子,难道就这么一个结果吗?”王五婶自然是不愿意自己的儿子被折腾大半晚上就这么过了的。
“是不是只这么一个结果就要看王五婶是个什么意思了。”王友才阴着脸一身铠甲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人自动站到两边,将云锦昔护在后面。
王五婶一愣,眼底闪过一抹慌乱:“这位军爷是什么意思?怎么又带了我身上了。”
许友才随手将一个包裹丢到地上:“自然是要好好的问问王五婶,这一堆西域的东西是哪里来的?还有这据说叫情毒的东西,不知道王五婶收着这么个害死自己儿子的东西做什么?对了,刚刚本官和尚书大人一起开了王五哥的坟,验了验留下的骨头,发现里面刚好有这么一种叫做情毒的东西,王五婶是不是好好的给本官解释一番。”
“你不要血口烹人!”王五婶厉声道:“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可能会有这些东西,就算是有,难不成还会害死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儿子不成?”
“是啊,这位大人,王五婶绝对不会害死五哥的,她和五哥的感情我们整个落云村的人都看在眼里,这些年又辛辛苦苦一个人将二狗抚养长大,怎么会要了自己儿子的命呢?”里面站着的人一个个的摇着头为王五婶说话。
许友才却是不为所动,一双眸子像是能将人穿透一般的盯着王五婶:“王五婶真的不与本官说说,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吗?”
“我说的,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会从你的床下面搜出来?还是王五婶要告诉本官,你不是从西域王宫里逃出来的三公主的贴身婢女阿依氏茶?”
阿依氏茶四个字刚落,王五婶整个人软到了地上,像是终于放下了一件大事又像是突然失去了重心一般:“还是被人知道了。”
“不错,还是被人知道了。王五婶不说说你为什么从西域出来吗?”
“休想。”王五婶厉声道,双手紧紧的抱着地上躺着的王二狗,一双眼睛防备的看着许友才:“狗官,你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丝毫的消息。”说完嘴巴一动,竟是要咬舌自尽。
云锦昔眼疾手快,单手一拍,只听见咔擦一声,王五婶下巴瞬间脱落,一双眼睛怨恨的盯着云锦昔。
事情到了这里,似乎是明了了,从西域逃出来的三公主身边的侍女阿依氏茶一直逃到了落云村,认识了王五哥,成为了如今的王五嫂,甚至还生了一个叫王二狗的儿子,这个阿依氏茶也占着在西域学的一手泡茶功夫在皇陵镇上开了唯一的一家茶楼,一家人原本活得无比的滋润,但不知什么原因,这个阿依氏茶竟先后毒死了自己的丈夫和儿子,要不是今日来了一个认识西域奇毒的仵作,只怕大家还要被蒙在鼓里。
想清楚前因后果的村民立刻就群情激奋了:“好一个蛮夷,连自己的丈夫和儿子都忍心杀害,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说完手里的簪子朝着王五婶就砸了过来。
有了第一人就有第二人,不一会,所有的人都开始扔周边能捡起的东西,云锦昔拉了几次,其中一次还差点砸到王五婶身上,但还是没有将村民的愤怒拦下来,许友才又担心真的伤了云锦昔,急忙将人拉开,这般一来倒是更加的方便了村民投掷东西。
一群人正投得泄气,突然听见有人惊叫一声:“王五婶死了!”
众人回过神,再去看只见一只不甚起眼的簪子正正的插在王五婶的胸口,鲜血正顺着插簪子的地方缓缓往下流,王五婶张着眼睛,低头看着胸口插着的簪子,猛的吐出一口血,整个人直愣愣的栽倒到地上。
见状,落云村村民都沉默了云锦昔微微抬眉,她可不认为一个普通的村民能随便投个簪子就将人杀死,只是……视线一一在在场的所有人脸上扫过,大家都低着脑袋,一言不发。
其中一人大着胆子道:“大人,这种杀人不眨眼的蛮夷死了也是活该。”
“闭嘴。”许友才厉声道,嫌犯在自己,面前被人射杀,若是传出去以后让他许友才如何在京城里混?如何再领三千营的人?
“不知牛公子意下如何?”
云锦昔收回扫视的眼睛,淡淡的道:“法不责众,更何况……大盛与西域不来往已经=是多年,如今也不是处理的时候,既然人不在了,就找个地方葬了吧。”
还有人想反对,一遇到云锦昔那双看透世事的眸子竟是再不敢开口。
一场以死亡开始,再次以死亡结束的闹剧,就这般没有起伏的结束,人群渐渐散去,许友才站在云锦昔身边,低声道:“郡主确定这样真的能将人找出来?”
“或者许大人有更好的法子?要不许大人和尚书大人吵个架试试,看能不能将那人的好奇心印出来!”
许友才苦着一张俊脸:“郡主,您就别嘲笑小的了,小的这也是迫不得已啊,要不是为了能给小侯爷卖命,小的也不至于好好的纨绔不当,跑来这穷乡僻野干这档子事啊!
云锦昔好笑:“难道不是许大人接到消息南芝姑娘在皇陵镇,想在未来大舅子面前表现表现?”
许友才面色一红,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周围,见没什么人这才低声道:“郡主,你就别取笑小的了,你和小侯爷双宿双飞自然感受不到小的这单相思的痛苦。”
这是直接承认喜欢上南芝了,闻言云锦昔笑了笑却是没有接话,倒是许友才忍不住了:“郡主,您这么聪明,就不能和为小的想想办法吗?”
“不能。”
“小的求你了!”
“许大人,皇上是让你来抓凶手的,不是来找好看姑娘的。”
许友才哭丧着脸:“整个京城都知晓本公子为了个女人和家里闹翻了,郡主这是不想再关心小的了。”
云锦昔心底叹息一声:“先将人抓到吧,连西域都出来了,只怕再不弄清楚,京城不乱皇陵镇都要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