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和惠公主的符合,阿一善和亲贤王基本上已经是板上钉钉之事,只是刚刚两人说得神情愉悦了些,云子良轻声一咳便扬声道:“定境王,刚刚北境使臣的意思朕已知晓,综合北境与大盛来看,只怕只有贤王殿下符合阿一善姑娘的择婿标准了。”
定境王略一点头,看向下首的阿一善:“贤王殿下如何?”
阿一善回眸冲旁边的贤王一笑,明媚的眼睛黑白分明:“一切全凭王爷做主。”这便是答应了。
“就是不知贤王殿下的意思是……”
贤王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冲着上首的帝王微微一拜:“本王也确实是到了成亲的年纪,如此便委屈姑娘。”
“我不委屈。”阿一善脸上带着一抹红。
一场亲事,双方都赞同,很快便敲定了下来,等散宴之时,钦天监已经把行大礼之时批算出来了,一个月以后,倒也来得及准备,一时之间到处都是喜气洋洋。
许夫人扶着丫鬟的手,叹口气,低声道:“少爷又去军营了?”
“是的夫人,刚刚少爷身边的侍卫过来传话,城西一连出了好几桩命案,京城府尹大人报到皇上那儿,皇上已经下了令要少爷协助府尹大人,尽快破案。还有那北戎的太子,北戎虽是大盛附属国,但一国太子失踪,到底也是大事,听闻皇上的意思是要少爷一起帮着寻人。”
许夫人抬头望望天,心底却是一片沉重,许久终是沉重的道:“罢了,罢了。”
眷心殿,和惠公主这是第一次这般认真的看上面挂着的牌匾,皇宫里本就是是非之地,以前还未多想,如今再看这殿的名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云锦昔站在后面,淡淡一笑:“不过是个名字罢了,公主殿下不必这般伤怀,左右锦昔并未往心里去。”
就是没有往心底去才是大事,谁不知晓,当今圣上为了不让凝昔郡主前去和亲,连容大将军都给骂了,后来还将北荒冰莲拿出来让凝昔郡主前往落音谷求医,这样的圣眷又岂是她一个小小的郡主能抵挡的。
和惠公主点头,并未多言,两人一前一后一起进入眷心殿。
“今日不知公主殿下会与锦昔一起前来,什么都没有准备倒是让公主殿下见笑了。”云锦昔接过红衣泡好的药茶放到和惠公主面前:“这是红衣刚做好的药茶,能补气血,功效虽不如阿胶,常当茶吃能调理不少的身子骨问题。”
“不必这般客气。”和惠公主接过茶,看了眼站在一边的红衣和自己的贴身侍女,扬声道:“本公主与锦昔郡主有话要说。”
两人得礼的退下,一起到外面去放风。
云锦昔微微一笑:“不知公主要与锦昔说真没,还这般的谨慎。”
和惠公主却是一脸严肃:“与锦昔郡主本公主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凝昔郡主是聪慧之人,不然墨儿也不会什么事都要凝昔郡主做主了,前些日子墨儿与本公告言,他与凝昔郡主是要共度余生之人……”
“共度余生?”云锦昔一惊,差点摔倒了手里的茶盏:“宁小侯爷什么时候说过要与我一起共度余生啊?”云锦昔一脸难以置信:“公主,不瞒您说,锦昔与宁小侯爷确实有联系,不过却不是儿女私情,其他的锦昔不便多说。听闻前些日子不少的炼丹术士莫名其妙的失踪,只官府有备案的就四十二起,锦昔与宁小侯爷未雨绸缪还望公主宽恕。”
炼丹术士离奇失踪,和惠公主又岂会不知,闻言只能淡淡的叹息一声:“这些事有你和墨儿操心,本宫这老太婆便不操心了。”和惠公主抓起云锦昔的手:“只是锦昔,你可有想过,如今与皇室有关的女子便只剩下你一位,你是父皇亲封的郡主,按照道理这身份显赫就是今上也要让着你三分,可现今的天下,哪里还是那礼仪之邦的天下,那些个人不算计你就是好的,又岂会真的将你放在心上,远的不说,就是现在,只要找到了那北戎太子,你难不成真的要与那太子和亲不成?”
北戎太子阿日善却是是个大问题,这么几日,那大理寺卿只怕已经知晓自己关着的便是阿日善了,只是事到如今,要怎么将人放出来,又或者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除去还是个大问题,不过不管是哪一种云锦昔都并不打算过问。
云锦昔苦笑:“不满公主,其实锦昔还未想好应对之策。”
没有应对之策还不想答应,那便是真的不愿意答应了,和惠公主心中对云锦昔又高看了几分,这样的女子配自己的儿子才不算是耽误了墨儿。
两人正说着话,红衣突然进来低声道:“郡主,那边传来消息,淑妃娘娘有身子了。”
淑妃娘娘进宫许久,也是时候有身子了,云锦昔点头:“只怕今晚皇上是要留在淑妃殿了,淑妃殿离我们眷心殿不远,晚上让杨霖和青衣轮流值守,严防不该进来的东西进来。”
红衣点头,自去办理,和惠公主见云锦昔这般有条理,心下又放心了几分,两人又说了会话这才云锦昔这才送和惠公主出宫。
“郡主,奴婢怎么觉得和惠公主看您的眼神怪怪的?”红衣不解的道。
“怪吗?”云锦昔挑眉:“我怎么没有感觉?”话音刚落,屋子里没关上的窗子缓缓吹过一阵清风,云锦昔眉头微皱,接着道:“估计是生了那般不省心的儿子,突然看见本郡主,顿觉失望难过,所有情绪夹杂在一起这才有了这感觉吧。”
红衣掩唇笑道:“郡主真会说笑,要奴婢说,宁小侯爷在这京城里也算是不错的了,比起那些风流公子哥,听闻宁小侯爷连个通房都没有呢,若是将来小姐的如意郎君也是这般儿郎,还不是晓有多好呢。”说话间一袋子药粉悄无声息的到了云锦昔手里。
云锦昔嘴角上翘,步伐缓缓朝着屋里移动:“宁小侯爷这般好,不若回头本郡主为你说道说道,让你到宁国侯府伺候去?”
“郡主!”红衣不依的道:“您再这样奴婢以后都不理你了。”
云锦昔微微一笑:“罢了罢了,你这脾气,本郡主也担心到时候才去宁国侯府就把人家宁小侯爷给毒死了,到时候本郡主可没法与和惠公主交代。”说完手掌猛的朝着窗子后面的帘布挥去,一片白色的粉末朝着帘布缓缓飘去,不待飘到帘布上,帘布猛的一动,帘布后面的身形突然朝着云锦昔飞来,眼看着就要飘到云锦昔面前,突然像是八爪鱼一般紧紧的抱到了云锦昔身上。
“小昔儿,你怎么这么狠心,这么早就要毒杀亲夫,你自己毒杀不算还要派人去小爷府上,你这么对小爷小爷伤心了。”说完做出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云锦昔一头黑线,谁能告诉她这货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好了好了,不毒杀了,好好说话。”
宁小侯爷这才从云锦昔身上下来,一脸委屈的盯着云集想你身后的红衣:“哼,小爷也是你能毒的?”
红衣摸摸鼻子,表示自己挺冤枉的,自己是郡主的侍女,不帮郡主帮谁啊!想想还是出去干活的好:“郡主,奴婢去熬药。”
云锦昔点头,旁边的宁羽墨却顺便变了脸色,一只手抓起云锦昔的手,神色无比的凝重,好一会才沉声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肆虐?”
云锦昔的脉象跳动得像是有一群牛在里面奔跑,还是时有时无的那种节奏,有的时候快如雷电,没有的时候就像是不跳动了一般。
云锦昔收回手,脸上的笑容不变:“无妨,不过是些许小事,今日就算是宁小侯爷不来本郡主也想邀小侯爷过来坐坐了。”说话间已经引着宁小侯爷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何事?”宁小侯爷皱眉,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云锦昔的手腕:“是从城西的那些命案开始的?”
云锦昔叹口气,颇为无奈的道:“我感觉这世上已经有鬼兵出现了,这些鬼兵就在这皇城之内,我不确定城西那些人是不是这些鬼兵杀的,但可以确定,我身体里的鬼兵之蛊越来越躁动,像是呼啸着要复活一般。”
“鬼兵之蛊复活会如何?”很显然,比起那些鬼兵复活不复活的事,宁小侯爷更关心的是云锦昔的身子。
“无妨,最近落谷主已经研制出了不少的法子,已经基本能控制着这个东西,其实我很久以前就有预感,它终究是要复活过来的。”
明明是笑着说的话,宁羽墨却感觉无比的沉重,双手紧紧的抓着云锦昔的手腕:“我们这个月月底就成婚!”
云锦昔笑笑:“宁小侯爷这是担心本郡主未曾尝试过****便香消玉殒?这个不妨……”
“我说了,这个月底便成婚。”
云锦昔看着眼前的儿郎,他不过是双十年华,菱角分明的脸加上如刀削出的剑眉,越发的给人一种沉稳可靠的感觉,像是着了魔魇一般,云锦昔红唇轻启,轻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