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没有多少意思,本就是为了迎接定境王,但定境王与定境王妃来京城是为了什么大家都清楚,如今素妃娘娘身死,连杀她的人是什么人都不知晓,云子良让人查了几日一点消息都无,就连天凤钱庄那边都传来消息,还没有人拿着六十万两的金票前去兑换金子,所以并不知晓是什么人所为。
云子良御书房里面的瓷器已经换了好几次了。
晚宴是摆在专门做大型宴会的宫殿,像这般盛举,礼部历来是少不了的,云锦昔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不少的人,云锦昔四下打量一番,刚好看见和惠公主冲自己招收,想了想便转身朝着和惠公主而去。
不远处的席位上,来得早的夫人看见云锦昔,疑惑的道:“不是说这凝昔郡主是个浑的,整日饮酒作乐,胡作非为,就是皇上都拿她没有办法,怎么和惠公主对她这般的好?”
“夫人您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就是和惠公主把人给捡回去的,能不好吗?”
众人又议论了一番虽都是说云锦昔不检点之事,但如今看她大大方方,再看旁边坐着一向刻板的和惠公主,如今看来那传言只怕是有误啊。这些夫人都是家里掌家之人,身边有什么人最是清楚不过,就是这般诬陷别人,污了庶女庶子的名声之事也没有少干,这般一想便暗道,怕是着了小人的道了。
云锦昔又岂会不知晓这些夫人在想些什么,就是知晓她才会在前几日任由人随意传她的名声,且不说她现在的状况,有个好的名声与她确实没有什么用,在者,这些东西传得多了就没什么人会相信了,尤其是你再做点什么修正一番,便真真假假乱不清楚了。
云子良到的时候云锦昔已经与和惠公主说了好一会话了,云子良进来的时候还带着定境王和一干妃嫔,流云郡主倒是没有一起,不过一想也是,流云那肚子一紧大得够恐怖的了,舟车劳累这么久,若是再出席大盛的晚宴只怕更是要累得慌了。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欢迎定境王到大盛出使。”
云子良坐到上首,抬手道:“平身,赐坐。”
待到所有人都做好了云子良这才开口道:“此番定境王出使大盛,来到大盛的京城,是代表北境传达与大盛友好交流的决心,这般境况朕很是欣慰,朕便代替大盛群臣和大盛百姓对定境王的到来表示最热烈的欢迎。”说完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定境王也是豪爽之之人,喝酒也不必人劝:“如此,本王便谢过大盛陛下,谢过大臣民。”端起酒杯也跟着一饮而尽。
“定境王好酒量!来人,为定境王满上。”很快便有宫女端着酒来为定境王加满。
喝了酒云子良便要喊了歌舞助兴,安珍珍笑眯眯的道:“皇上,在场这么多的小姐,一个个的都是才女都是京城有名的美人儿,这时候叫歌舞助兴岂不是有点舍本逐末!”
云子良略一想便瞬间明白了安珍珍的意思,笑着道:“好好好,美人说的好,这么多的千金小姐再此,还喊歌舞确实是浪费了,不若这般吧,今日朕就在这设个彩头,凡是今日献艺之人均能得朕的赏赐一份,并且啊,能拿下前三甲的更有其他的奖励呢。”说完啪啪啪三个巴掌,梁巍便带着一众小太监鱼贯而进,一个个的手里端着东西,上面盖着黄色的绸布。
云子良掀起最前面的三件东西,第一件是一个珠子,第二件是一本孤本,第三件是一把琴:“驻颜珠,太上经孤本,伏羲琴。”
在场的夫人小姐们都发出一声惊叹,果然是皇上,出手都这么大方,尤其是那驻颜珠,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传闻有为贵妃就是因着用了这个珠子才一直都没有老,最后去世的时候都是年轻时候的模样。
和惠公主却是双眼一红,若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只怕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云锦昔细细思索了一番,和惠公主的母妃乃是先祖时候的妃子,云锦昔未曾听说过先祖时候有一位贵妃容颜不老啊。这珠子不可能是和惠公主母妃的遗物,那这东西为什么会然和惠公主有这样的神情?
看来不管是要弄清楚什么,这珠子都要拿到手了!想到这云锦昔又是一阵头疼,她前世不精通音律,后来知晓云子良喜欢倒是想要好好的学习一番,只是学了不过几个月,便听闻自己苦苦练习不会的曲子被容素心弹给了云子良听,还高兴得云子良一整个晚上都留宿素妃殿。
从那以后何今夕再未碰过那些东西。
叹口气,看来要的到这驻颜珠只能另辟蹊径了,例如待到最终确定是谁拿了珠子之后用其他的法子换过来,一颗女儿家用的珠子,云锦昔觉得若是与家主谈,这样的东西不愁没有筹码。
看这些东西一个个的也不像是现在才准备,看来云子良是早就打算好了要这些千金小姐献艺了。
看着大家雀雀欲试的模样,云子良微微一笑:“前几日二王叔上书与朕,道大王叔离世之后,王婶一个人带领布儿实在是辛苦,如今布儿也是三岁,按照民间的规矩,如布儿这般规矩是该给他养个童养媳了。朕思前想后,如今定王妃一人支撑王府也确实是辛苦,朕便借今日,为朕的亲侄儿选出这一个童养媳儿,也好告慰王叔。”说完看向低调的坐在定王府位置的定王府和云布道:“王珅,侄儿不必客气,待会看中了谁与朕说就是了。”
说完再次看向贤王:“四皇弟,您如今年纪也不小了,都说长兄如父,父皇仙逝,便只能由朕这个皇兄来替你张罗了。待会你若是有看上的与皇兄说就是了。”
贤王殿下有礼的谢过云子良,沉声道:“不知皇上可是有计划七皇弟,七皇弟多年来一直驻守边疆,理应得到关心才是。”
云子良眯着眼睛,好一会才哈哈大笑:“是是是,倒是将最扯皮儿的这个给忘记了,是朕的不是,如此便也给七弟弟选一个王妃,到时候朕这个做哥哥的为他主持就是了。”
几句话便定下了一众王爷身边的人,这些人还谁都不能拒绝。
云子良顺着视线看过去,只见贤王没有什么表情的坐在椅子上,似乎是在酝酿什么,,看见云锦昔朝着自己,端起酒杯,冲着云锦昔举了个动作,一饮而尽。云锦昔也跟着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只是云锦昔此番到底是不敢喝白。
有了贤王和明王,展献才艺的人就多了起来,再者这些人里面总是有几个是通过关系进来的,若是不借机将人那些,往后怕是越发的困难了。
云子良一声令下,安溪侯府那边便坐不住了,只见二小姐微微一笑,低声道:“大姐姐和三姐姐都准备这么多日了,怎还不上去呢?”说完猛的一推安大小姐,只见安大小姐一惊,差点被人推得从座位上掉了下来。
云子良抬眉:“安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安慧茹浅浅一笑,颇识大体的道:“无事,只是臣女听闻献艺激动了些,倒是惹得皇上担心了。”
安溪侯府难得出个这般识大体的姑娘,云子良心下多少有点欣慰。
“不知安大小姐要给大家表演一个什么节目?”
安慧茹略一思索便道:“当年司马夫人一曲《江山魂》激扬我大盛万千儿郎保家卫国情,臣女身为武将之女,虽不能上阵杀敌却也想为我大盛儿郎做些什么,如此方能不辜负武将臣女的名声,如此今日便借司马夫人的《江山魂》献丑了。”
“安大小姐竟然会《江山魂》?”太后娘娘震惊道:“司马夫人去世不久,这曲子便消失不见,这么多年都未曾有人找到过,倒是不想原来一直在安溪侯府!”
安慧茹宛然一笑:“太后娘娘说笑了,臣女的外祖母便是出身司马夫人的母族罗伊氏,说了不怕太后娘娘笑话,按照辈分臣女该称呼司马夫人一声太婆才是,只是司马夫人一生树敌较多,上了战场更是不曾用过母族的姓氏,都是自称司马夫人,如今臣女的祖母已八十有四,臣女想着百年前的恩怨定王是没有人还记到如今的,这才斗胆用了司马夫人的《江山魂》。”
安溪侯府的老夫人竟然是这样的出身,在场的贵人们又是一惊,难怪一个妇孺竟培养出了安溪侯爷这样的武将,虽说不上赫赫有名,但在大盛那绝对是排的上名号的。
云子良眼中也露出一抹欣喜:“如此便请安大小姐为大家演奏一番这《江山魂》,也好让在做的诸位也领略一番当年司马夫人的风采。”
安慧茹连连道不敢不敢。
当下便有内侍端了古琴放在上台,安慧茹原本还嫣笑盈盈,等做到古琴面前,整个人便沉稳了下来,像是带着一股魔力一般,整个大厅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安慧茹闭上眼睛,等再张开,便像是置身与遥远的战场,四处都是杀敌声,呐喊声,鼓声,嘶吼声,指尖微动,落在古琴上发出沉重的低鸣,紧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琴音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快,瞬间,整个战场的画面便铺展了开来,有血腥有杀戮,还有更多的是保家卫国的热血男儿奋勇杀敌。
在场的人猛的被激发出了一阵恨不得以身报国的激动,若是现在在战场上,定然是压拿起长枪,拿起大刀,将那些胆敢来犯的敌人碎尸万段,不杀退敌人誓不罢休!
云锦昔看着周边之人一个个的潮红的脸,不得不在心底感概一声,那司马夫人真是个厉害的,一首曲子就能魅惑人心,只怕当年那些胜利多少都是这曲子鼓动人心而来吧。
一个将军,不思退敌之策,只一味鼓动将士的杀敌之心,这是要让多少的血肉之躯为自己的胜利做铺垫!
思索间,像是不经意,云锦昔手里的杯子落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因着这一声清响,台上的安慧茹胸中气血翻涌,喉咙间冒出一股腥味,安慧茹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自己这到底是能力弱了些,当下也不再勉强,只余力而揍,倒也将一首曲子揍结束。只是看着在场的人一个个的双目清明,到底是没有达到那么一点点目标。
坐在男子席位的安溪侯爷却是双目如炬的盯着云锦昔,他没有看错,就在刚刚,凝昔郡主那杯子没有摔之前,一切都是好好的,之后便变了,那不成小小年纪的她便已经知晓了其中的厉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