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一直都自己的大夫,虽是军医,但到底是行军多年,医术自然不在话下,看见容正刚抱着千鹤,一脸恭敬的道:“还请将军将夫人平方到床上,将军这般属下实在是无法诊断。”
容正刚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紧紧的抱着千鹤,千鹤已经晕了过去,贴在自己的胸口,双眼紧闭,双手紧紧的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自己不过将将松开,千鹤便开始不安。
“不要……不要……将军,您救救我们的孩子,那是我们的孩子啊!”
容正刚心底一酸,原本松开的手再次的握了上去:“罢了,你这般检查吧。”
军医几次欲言又止,但到底是没有真的说出来,拿出快丝帕放到千鹤的手腕上,静耳倾听,一会之后沉声道:“将军,夫人这是被人下了绝子汤加上受了惊吓所致。”
容正刚神色阴晴不定,好一会才道:“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将手都伸到本将军的院子来了!”
军医被容正刚一脸的煞气吓得不轻,收拾丝帕的手抖了抖:“将军,恕属下直言,这绝子汤不像是一般大户人家用的东西,凤夫人生了楚夫人之后便不知不觉的中了这个汤药,这些年才无所出。”
“凤夫人也中了这个绝子汤?”
军医点头:“不错,前些日子楚夫人仙逝以后凤夫人便开始关心自己的身子,招了属下前去诊断,属下原本以为凤夫人年纪大了怕是年纪原因,谁知那绝子汤才是真正的毒药,属下发现凤夫人这一生再无机会有孩子了。”
容正刚被吓了一跳,绝子汤他自然是知晓的,大户人家,尤其是身份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大多是要用这个东西的,只是凤夫人乃自己的表妹,又有老夫人亲自照看,竟也被下手了?想到这容正刚的脸色变了变:“这绝子汤可是有药可解?”
“千鹤夫人不过是用了一副,毒性还未深入肺腑,只要停药一个月便可再有身孕,但凤夫人应使用多年,属下有罪,请将军责罚。”军医说完跪到地上,一脸惶恐的看着容正刚。
容正刚气得一脚踢翻了床旁边的小机:“好一个绝子汤,好一个菖心如,菖心如,你竟要绝了我容正刚的后,可惜老天有眼,没有让你得逞!”
军医手一哆嗦:“将军,属下有个不情之请。”
“说,何事?看在鹤夫人无事的份上,若是有说错本将军饶你不死!”
军医连连点头:“将军,属下想要查看一番将军的脉象。”
“本将军最近身子无甚不适,不过本将军既已应了你了,你便查就是。”说完从千鹤身上抽出一手放到了军医面前。
军医脸上挂上一抹凝重,许久,放下容正刚的手,叹息道:“将军已中绝子汤一年有余。”
“本将军也中了绝子汤?”
军医点头:“不错,并且这绝子汤和两位夫人所用不同,两位夫人所用之物属下虽不能完全的推断出所用药材,但至少能知晓七八,剩下的自然也不是难事,但将军这绝子汤,不知是哪位高人所出,所用的七种药材没有任何一株是有绝子之效的,但所有的放在一起,便是大罗神仙也解不了啊!”
容正刚神色越发的不好:“大罗神仙也解不了,那给本将军用整个药的人呢?”
能给将军连续用药,必须是王爷身边极为亲密的人。若是来自军中还好。怕是能与那人有几分交情,但是将军的后院,只怕……
只怕是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搞到手,这样的东西能拿到手就不错了,竟然还妄想着拿到解开的法子自然是不成的。
“来人,将菖心如一起关到天牢,本将军倒是要看看,这将军府到底是本将军说了算还是她菖心如说了算!”
话音刚落,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将军,夫人在门外求见,将军可是要见?”
“不见,让她滚回去!不,让她滚进来,本将军有事问她!”
不一会菖心如便被人扶着走了进来,一袭紫色的长裙,倒是有种温文尔雅的感觉,看见容正刚,笑着道:“将军,妾身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听。”
容正刚脸上露出一抹嘲讽:“好消息要说与本将军听?什么好消息?”
“妾身……妾身……呕……”一句话未完,整个人已经恶心得不行了,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容正刚脸色变了变,想起军医刚刚的话,一下就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曳了曳床上的被子,一脸的温柔,但不过是片刻,扯好被子,正襟危坐的坐到椅子上,一脸嫌弃:“军医,你将刚刚给本将军说的话再给菖夫人说一遍。”
在大盛只有侍妾才会用自己的姓,一方面是让侍妾时刻提醒自己,自己不过是主人一个侍妾,不要妄想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其他的都是冠以夫性的,就如菖心如,以前的她大家都只会称呼容夫人,如今容正刚却带头称呼菖夫人,这是要将自己从妻的位置赶到侍妾的位置不成?
但眼下容楚心刚死,自己还要将军出头,还是顺着他的心意说的好。
“如此就劳烦军医了。”
“夫人客气了。”说完单手放上丝帕,静心凝神摸了起来。
不一会,军医叹口气,颇为无奈的道:“夫人,您这是有了三个的身孕。”
“三个月?”菖心如心中一惊,这军医是容正刚的心腹,如今容正刚正是想要孩子的时候,谁会这般的赌咒自己的孩子?只怕将军和这个军医早就知晓自己下了绝子汤之事了。
菖心如一脸坚定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想必将军这是认定了这个孩子不是将军的了吧!”
“除了夫人,其他人退下!”容正刚不怒自威,到底是出自军营,在战场上经历过杀戮,这般威严释放出来,在场的人瞬间被压抑得连呼吸都困难。
知夏却是毫不畏惧,双眼紧紧的盯着菖心如:“将军,奴婢要守着鹤夫人!”一句话说得斩钉截铁。
“放肆,将军的话岂容你一个小小的丫鬟质疑,来人,将这个贱婢拖下去。”站在容正刚身后的管家厉声道,一边说一边给知夏打眼色,那意思明显是让知夏不要触将军眉头。
知夏却是闻所未闻:“管家,今日知夏就是死也要守着鹤夫人,谁也不能将知夏和鹤夫人分开。”知夏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床上的千鹤,只要千鹤稍微有一点动作,整个人就紧张得恨不得立刻奔过去。
容正刚的眉头皱了皱,抬手打断正欲开口的管家:“若是本将军说会护着鹤夫人呢?”
知夏愣了一下,瞬间便明白了容正刚的意思,脸上露出一抹惊喜,紧接着便成了犹豫,颇为为难的道:“将军真的会护着鹤夫人?”
“千鹤身为本将军的夫人,又为本将军诞下麟儿,这般尊荣,本将军不护着她还护着别人不成?”
“不是不是,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知夏脸上露出一抹喜色:“奴婢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将军知晓,鹤夫人如今已经成了将军府上最鲜艳的靶子,偏偏夫人还不自知,每每知夏与鹤夫人说这些,鹤夫人便与知夏道要与人和善,时日久了大家就会知晓她不过是想要陪在将军身边罢了,将军的其他东西都不在鹤夫人的考虑范围之内,只是这样的话谁又会相信呢!将军,在这偌大的将军府也就将军能护着鹤夫人了。”千鹤说完猛的一磕头。
容正刚心底一震,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千鹤回来的动机,他自问若是有人这般对待过自己,自己若是回来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是报仇,那是自己唯一会做的事。
但千鹤没有,她不仅回来了,还带着自己唯一的儿子回来了,容正刚的心底不是没有震动的,尤其是在知晓那将是自己这一生唯一的儿子之后,他在这个孩子身上倾注的心血一点都不比别人少。
如今,听到知晓说千鹤是因为爱自己才愿意冒着再次被害的风险回来的,回想这些日子千鹤看见自己的眼神,明明是最羞涩的女子却偏偏要装作无事模样,明明害怕得不行却每晚要到院子里等着自己,若不是爱又是什么呢?
容正刚之觉得年轻时候看见心爱的姑娘次啊出现的心底的悸动似乎又隐隐约约的出现了,视线落在床上的千鹤身上,心底早已经温暖得像是到了夏日。
“你退下吧,本将军既说了要护着她便会护着她。”
有了容正刚的这句话,知夏终于放心的退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刚好看见菖心如跪在地上,扬着高傲的脑袋,一脸唾弃的看着容正刚和床上的千鹤。
待到所有的人都出去了,容正刚一掌击在旁边的桌子上,大理石打造的石桌瞬间应声而裂:“说,到底是谁的野种?”
菖心如仰起头,高傲的脸上露出一抹嘲讽:“将军竟然问妾身这是谁的野种?”
容正刚眼神一敛,眼底的杀气瞬间释放出来,大手一伸,已经卡着菖心如的脖子将人从地上提了起来:“不要妄图和本将军玩任何的游戏,本将军问你,你肚子里的野种到底是谁的?”
“妾身若是说是将军的,将军是不信了?”
菖心如话音刚落,容正刚猛的大手一挥,菖心如瞬间被丢了出去,砸到对面的墙上,顺着墙体滑落到地上。容正刚本就是习武之人,这一下又是在盛怒之下,力道比起往日不知道大了多少,菖心如这一下是结结实实的砸到了墙上。
刚滑落地上便喷出一口鲜血:“容正刚,你真要如此狠心!”
“狠心?本将军可比不过你,这些年将军府除了你和凤儿便再无所出是什么原因你会不知道?当初鹤儿是怎么离开将军府的你不知道?菖心如,不要逼本将军将你做过的事情一件一件的说出来?”
菖心如眼底露出的冷笑越发的明显:“因着这些,将军便觉得妾身肚子里的是野种?不是将军的孩子?”
话音刚落,容正刚又是一掌打在菖心如肚子山:“本将军说了,不要与本将军说这个野种!”
菖心如一滞,只觉得身子下面有暖暖的东西流出,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随着刚刚这一张离开自己。再顾不得身子的疼痛,一把抓出容正刚的手臂:“将军,妾身求你,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这个真的是我们的孩子!妾身求将军了!”
“本将军吃了绝子汤还能有孩子?菖心如你真当本将军是傻子了!来人,将夫人带回去,没有本将军的命令任何大夫不准进夫人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