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第二日,云锦昔一行就感受到路上的阻碍少了不少,尤其是一路追杀的杀手似乎在一夜之间就消失了一大半,这些人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云锦昔也能想到,即使是嫉恶如仇如何今夕也不得不感概,为了自己一个人消耗这么多的高手,德木图还真不是一般的小心眼。
六王子小心眼不小心姑且不论,却道云锦昔和宁羽墨一行进入雪山地不过三日,却接连遇到了冰冲和那么多的武林高手,这三日,每一日都过得无比的煎熬,尤其是看见身边之人倒下的时候,即使是云锦昔也不得不怀疑,为了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要折进去这么多人性命,这样的选择到底有没有意义。
宁羽墨知晓云锦昔这个想法之后淡淡一笑:“小爷的小昔儿果然是和那些北戎人不一样,北戎人为了达到目的自然是不择手段的,但小爷的小昔儿不管达成了什么目的,若是中间的牺牲多了就会开始惦记了。”
云锦昔微微一笑:“所有的战争都是为了和平,但若是和平的代价超过了战争的代价,又何苦再追求和平?”
宁羽墨眼中闪过一抹明亮,每一个人说的都是战争是为了和平,第一次听到战争和和平的代价对比,心中波澜一片。
贤王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皱着眉头,抬头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女子,明明不是那个人,明明身子弱得连一般人都不如,大半个月穿梭在山林雪地却一句怨言都没有不说还能有这么独到的见解,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养着这般奇特的女子。
像是感受到贤王的目光,宁羽墨不着痕迹的上前两步,刚好拦住背后的眼神:“小爷的小昔儿就是想法独到。”
青衣挠挠脑门:“小侯爷这话怎么像是在说自己家的小媳妇儿啊!”
闻言,大家都转过头看着宁小侯爷和云锦昔,宁羽墨一半身子在云锦昔身后,看上去倒像是两个人半依靠在一起一般。对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云锦昔向来迟钝得很,见大家都盯着自己看,伸手摸摸自己的脸,疑惑的道:“是不是刚刚过山洞把脸弄黑了?那山洞也是奇怪得很,不过就是几十丈深,竟然就能养了两百多只白虎,若是没有天敌,只怕过不了多久,整个皇陵山都要是白虎了。”
云锦昔这般一说,贤王和杨霖都是一脸凝重,尤其是贤王:“皇陵山没有白虎的天敌,再这般大肆繁殖下去,不用多久,只怕就要白虎为患,到时候皇陵山附近只怕就再无人烟了。”
“不对,十年前皇陵山就只有一对白虎,还被先祖杀了一只,不过短短十年的时间,白虎山不可能有这么多的白虎,这其中一定有蹊跷。再者,这一路行来一只白虎都没有遇到,没道理有这么多的幼崽!”
“难不成是人为养虎?”
云锦昔点头,此时一行人正走在一个只容一个人通过的小道上,小道修建在悬崖上,想要到山顶顺着悬崖上的小道是唯一的通道,小道的另外一边悬挂着一条手臂粗的铁链,是用精钢所打,风吹日晒这么多年也未曾生锈。
猛的,只见前面有东西一闪而过,云锦昔一惊:“追上去!”
话音刚落,杨霖脚尖一点,一惊朝着前面疾驰而去,几个闪身已经到了转弯那边。
云锦昔沉声:“走。”
一行七人再不开口,一路了上去。云锦昔跟的有点吃力,毕竟只是小道,又要赶上去又要小心脚下,虽已是尽力,但不一会还是和前面拉开了距离,地险势危,这种时候分开无疑是自寻死路。
还为进入皇陵山云锦昔就有种感觉,在这里一定藏着许多的秘密,她不知道这些秘密是什么,但一定和自己有关系,尤其是楼兰国秘术的出现,突然像是火药一样点燃了皇陵山的战火,若是说开始还只是为了寻找先祖,那事情到了现在,就不只是找到先祖了,甚至先祖进入皇陵山也有可能是因为黄陵山的这些异动。
云锦昔只觉得,皇陵山像是一个巨大的谜团,这个谜团里有些什么她不知道,但里面伸出了一根线紧紧的扯着她,让她不能逃离,只能一步一步的往谜团深处而去。
脚下的脚步一点点的慢了下来,云锦昔露出一抹苦笑,每到这个时候,体力的差距表现得无比的明显,正要开口,只觉得腰上一紧,耳边一暖,整个人离着地面往前而去。
云锦昔转过头,视线落到身侧男人的侧脸之上,心底到底还是微微一暖:“谢谢。”
也不知道宁羽墨是听到了还是没有听到,倒是难得的没有回复,好在云锦昔也不在意,不过眨眼就到了转弯处,宁羽墨身子一顿,已经稳稳的停了下来,,看似随意却小心翼翼的将云锦昔放到地上。
云锦昔感激的看了宁羽墨一眼,她被提着飞了好一会,又猛的停下,若是没有这么贴心的一放,只怕不掉下去一个踉跄是如何都躲不掉了。
见到宁羽墨点头,云锦昔收回视线,看向前面翻腾的两人,说是两人其实更像是两道影子,一道是白色的一道是黑色的,从迹象上看,白色的要比黑色的快上一些,但因着黑色的总是能事先看出白色的轨迹倒是每每让黑色的抢了先机。
“宁小侯爷觉得杨大哥能抓到那个影子吗?”
“有点苦难,白色影子不会轻功,只是纯粹的跑的比较快而已,与杨霖这样的绝世高手相比还能不落下风,杨霖虽然不会落败,但想要将人抓住还有点难度。”说完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小爷助你一臂之力。”
只见宁小侯爷像是雄鹰一样的疾驰而出,整个身子凌空,好一会才在悬崖上伸出去的地方微微一点,借力使力,不过眨眼便到了白色阴影的正前方,也不急着下手,而是像猫抓老鼠一般,先露出一个破绽,眼看着白色阴影快要跳脱,身形一动,瞬间将破绽补起。
白色影子一边要防止身后的黑色影子,又要防止前面时不时的冒出来的人,不一会便连云锦昔这样的门外汉都能看清他的轨迹了。只见白色影子像是猴子一样在悬崖间的踏板上上跳下窜,每一次都能巧妙的避开杨霖或者是宁羽墨一人的追赶,但避开一人却又迎上一人,说杨霖和宁羽墨追人不如说是在玩猫抓老鼠的游戏。
白色影子似乎也看出了两人的企图,神情带着一抹癫狂,张牙舞爪不知道在撕咬些什么,云锦昔只觉得那人腰间一亮,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腰间飞了出来:“小心飞鹰抓!”
直觉比思维还来得快,云锦昔喊出来才意识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再去看,听到自己说话的宁小侯爷和杨霖已经顺势让开了朝着自己飞来的铁器。
白色影子见一招不中,手里的飞鹰抓借力打力,猛的又朝着杨霖回来,眼看着就要到杨霖身上却是猛的一变方向,朝着宁小侯爷而去。
宁羽墨脸上的笑容不变,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鹰抓会朝着自己而来一般,略一闪身已经错开了迎面而来的鹰抓,那鹰抓击打在悬崖上,打落大片碎石。
白色影子越发的癫狂,嘶哑着喉咙不知道在喊些什么,手里的飞鹰抓越来越快,动作和神情也是越来越癫狂,整个人像是陷入疯狂一般,也不再简单的闪躲,每一次都是为了打中目标而去,好几次云锦昔就看见白色影子因着要击中目标而半个身子都踩空下落,要不是常年行走在这些地方,身子早就如猴一般只怕早已经掉落悬崖,
“宁小侯爷,抓住他!”云锦昔扬声道,说完随手扯下一边树丛上的一片叶子,放到唇边,轻轻吹奏了起来。
原本还一脸癫狂的白色影子,拿着飞鹰抓的模样不变,但很明显的,整个行为动作却再不是刚刚的模样,从云锦昔吹树叶的声音响起,整个动作就如行云流水,一招一式都规规矩矩像是训练过一般。
云锦昔一边看着前面的白色身影一边吹着手里的叶子,在看见白色身影因为自己吹出的声音而慢慢改变了节奏之后眼泪大滴大滴的滚了下来,却依然张着眼睛,眷恋的看着前面的白色身影。
宁羽墨视线落到云锦昔身上,微微皱眉,但到底也是明白了云锦昔的意思,身形闪,从白色身影后面到了前面,像是作为靶心一般,每一次都能准确的出现在飞鹰抓前面,每一次都能准确的躲开飞鹰抓。
终于,前面攻击的力度慢慢慢了下来,云锦昔嘴巴里的节奏也慢慢缓和了下来,最后一个音符结束,云锦昔握紧树叶,整张脸早已经布满了眼泪。
收起手里的飞鹰抓,白色身影身形一顿,不待人开口,扑腾一声倒到了悬崖小道上,只是手里紧紧的抓着一对飞鹰抓。
云锦昔走上前,在白色身影面前站定,伸手轻轻抚摸着地上躺着的飞鹰抓,眼泪掉得越发的厉害。
贤王站在一边,皱着眉头看着地上的飞鹰抓,一脸疑惑:“飞鹰抓?本王曾有幸见过何魏楠身边的第一侍卫用的就是这个武器,也曾听闻飞鹰抓可以用音律指挥,难不成是何魏楠身边的第一侍卫还没有死?”
云锦昔不着痕迹的松开手里握着的树叶,接过红衣手里的手帕像是无事人一般轻轻擦拭着男子握着鹰抓的手:“贤王殿下多虑了,这是本郡主的一个朋友,这鹰抓手是本郡主当年请何少帅找人教的,本郡主还以为人已经不在了,倒是没有想到能在这里遇到。”
说完抬头看着宁羽墨:“宁小侯爷,能比能劳烦您的人将本郡主走失的人送到落音谷。”
红衣跟着蹲在一边,听到云锦昔的话拿出一瓶药粉撒到白色人影上,众人这才看见,着白色人影不是穿着白色衣服,而是全身上下都缠了厚厚的白色布条,就在刚刚打斗的过程中,白色布条下面的伤口似乎是撕裂开了,这么一会功夫,已经有不少的鲜血渗了出来,红衣撒上的药粉,很快便淹没在鲜血里。
贤王殿下微微皱眉,看了眼宁羽墨,见已经有人从身后闪了出来,侧过身子,让出一条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