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地牢里,屋子里只点了盏豆粒大小的油灯,油灯昏暗,只能照亮方寸之地,牢房似乎不小,点着灯也不能看见里面的人,只能不时听到铁链撞击的声音,只是也听不贴切,一会这边一会那边,一时之间也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地方发出的声音。
角落里,一双如狼的眼睛凶猛的盯着一个方向,像是在狩猎的野物,突然,狼眼猛的朝着前面扑去,帮随着被扑的猎物恐惧的嘶吼声在整个地牢第徘徊,眼看着就要扑到猎物上,身后的铁链发出巨大的碰撞声,整个身子戛然而止。野狼拼了命的要挣脱铁链的束缚撕面前的猎物,前面的猎物也因着要被吃掉吓得瞬间失禁。
野狼还在嘶吼着要扑上去,黑如墨汁的双手张牙舞爪的要将猎物抓过来,猎物两股战战,却是再不敢挪动半步。
“哈哈哈,野狼,这小子是我的了。”角落里突然冒出一个声音,不待人回答猛的朝着前面的人而去,这一次明显是个人的声音,前面的猎物也带着一身尿骚味防备的盯着声源地。突然,眼前黑影一闪,不待猎物有所反应,那黑影已经到了眼前,双手带着尖锐无比的指甲,若是被抓到,能如刀子一般的切下整个脑袋。
猎物一惊,黑影已经在猎物一指的地方停了下来,任由他怎么挣扎再不能前进半分。
“哈哈哈,老不死的你能奈这铁链何?难不成在这漯河地狱里待长了连规矩都不懂了?”黑影没能吃到猎物,被困在原地再不能往前的野狼发出一阵嘲笑。
黑影冷哼一声:“老夫就算是吃不到这小子再熬个三五年,那小子一样困不住老夫,倒是你,你真以为自己叫野狼就能和狼一样凶猛了?你就做梦去吧!哈哈哈……哈哈哈……”
“这……这……这是什么地方?”前面的猎物再顾不得脸面,战战兢兢的道,整个身子缩在角落里,就怕一个不注意便被谁咬了一口去,这个地方太恐怖了,到处都是死尸的味道,伸手不见五指,到处都能闻到血腥味和咀嚼人肉的声音,伴随着这些声音的还有猎物的嘶吼声和恐惧声。
听见猎物的问话,黑影和野狼****着血腥的舌头,魅惑的道:“过来,过来,过来便告诉你,过来便什么都知晓了,过来,过来……”
野狼的话像是带着魔咒一般慢悠悠的在猎物的脑海里徘徊,一声又一声,一圈又一圈,紧接着,只见原本恐惧的猎物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双眼呆滞,像是被人控制的人偶,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过去,过去,过去……”来来回回的重复着这两个字。
黑影眼底闪过一抹贪婪,猩红的舌头再次顺着嘴唇****,眼看着猎物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黑影眼底闪过一抹狠厉,厉声道:“小子,想死来老子这!”
话音刚落,原本呆滞的猎物猛的回过神来,一看自己已经走出来许多,想着刚刚自己差点被扑倒在地的情景,再顾不得其他,猛的朝着自己刚刚出来的方向退回去,野狼又岂能容忍快要到嘴的猎物退走,身形如影猛的朝着猎物扑去,双手被身后的铁链拴住,唯一能上前的只有身子,野狼牙一咬,用力一扑,大嘴一张,一块活生生的人肉帮随着一声凄厉的嘶吼声落到嘴里。
黑影闪过一抹嫉妒,舔了舔几日未曾吃过猎物的嘴唇:“老家伙,你倒是舍得,你那两条胳膊这个月是第几次断了?”
只听见咯吱一声,野狼嘴巴里发出一声闷哼,几口咽下嘴巴里的人肉:“老不死的,你以为老子像你一样,几个月都轮不到一口人肉吃吃?”说完舔舔留在嘴巴上的人血,一脸享受的道:“这世上最美味的果然是人血。”
影子双眼阴毒:“野狼,你等着老子吃你的那天。”
野狼和黑影在谁吃谁的问题上争吵个不休,猎物蹲在墙角,一只手捂着流血的胳膊,刚刚那一块肉就是从自己的胳膊上扯下去的,现在伤口疼得像是别人上了毒一般,灼热感越来越严重,疼痛越来越难受,猎物却连身子都不敢动一下,双手紧紧的扣着墙,就怕一个不小心,下次被咬的就是脑袋下面的大动脉了。
猎物丝毫不怀疑这些人想要吃自己的决心。
时间慢慢的静止了下来,黑影和野狼也回归的安景,整个地牢又像是什么都没有一般,只是蛰伏在暗处看不见的危险却让对危险天生有感知力的猎物恐惧不已。
“小子,你是怎么进来的?”黑影开口道。
猎物被吓了一跳,拉扯到捂着伤口的手,再抬头,黑影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在隔着自己一个指头的距离处停了下来:“待着也是待着,你要是不说话多无聊不是?”
黑影的话就是在自己的脑袋上面说的,猎物吓得身子猛的撞在墙上,却死死的扒着墙角不敢上前丝毫:“你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求求你不要吃我。”
“哈哈哈……小子你真是老夫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在这里谁不想着将别人吃掉,你以为是话本子了写着的牢饭,每天还有人送吃的?老夫就好心告诉你吧,再过不了多久,那边一个口子就会从外面被打开,有人从外面掉东西下来,那个口会开一盏茶的功夫,这些也会被放长,刚好够每一个人都到达那个口,不过根据老夫在这这里多年的经验,这漯河地狱至少住着五十个人,不过那窗口里下来的吃食也就够一般人吃饱,所以,那个窗口开的这一盏茶功夫,就是老夫捕食的机会,老夫现在吃不到没有关系,再顾不了多久你一样是老夫口中的美味。”说完做了一个咀嚼是腮帮子发出的声音,双眼黑黝黝的盯着前面的猎物。
闻言野狼冷哼一声,他实在是饿极了,再不吃一口只怕就等不到待会窗口开了,他也想等着待会再收拾了那新来的猎物,但很显然,现在吃一口暂时保密和待会没体力抢不到食物还未被啃食想比,这是他唯一的选择。
墙角缩着的猎物双手紧紧的扣着墙才不至于整个人奔溃,但从刚刚失禁开始他已经在崩溃的边缘,这会子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就这么一会功夫他已经感受到至少有三十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就凭着这些人能一起共生到现在就说明这些人没有谁是能压倒性的胜利,若是待会铁链真的被放长,被分食是最有可能的结局,而分食物……猎物脑海里突然出现一幕小时候看见野狼分食山羊的画面,浑身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猎物猛的从地面站了起来,顾不得一身的骚味,厉声道:“放我出去,我都告诉你,放我出去,我都告诉你!”
听见猎物的话,黑影眼底闪过一抹恨意:“闭嘴!吵醒了阎王爷就是外面的人也救不了你!”
话音刚落,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怒火厉声道:“谁?是谁吵了本尊的美梦?”
猎物一滞,再不敢有丝毫的动作,但一想到刚刚说的再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要放长的链子,心底一恨,扬声道:“你要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以后丐帮唯你命是从,你放我出去,你放我出去!”
原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家以为被和诚带着回公主府的周八卜,此时正如丧家犬一般可怜巴巴的求人舍命。
周八卜声音刚落,只感觉一道风从自己身边过去,周八卜暗道一声不好,想要退后已经不可能了,只能硬着脑袋双手一挡,那人却大手一挥,轻轻便将自卫的步伐全部打乱,眨眼间一只手已经卡在了周八卜脖子上。
周八卜整个身子被提着顺着墙缓缓升高,周八卜南难受得只恨不得这人能将自己掐死,也好少点痛苦。
“放……手……”连说话都无比的困难。
来人气势瞬间释放出来:“小子,本尊成名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别挑战本尊的耐心。”说完扬手一掌就要将周八卜的脑袋摘下来。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红色的身影几个步伐便穿过大牢来到了周八卜身边,桃花扇一扇便将周八卜扇到了地上:“魔尊今日是要大开杀戒了不成?”
“哼,你小子真当本尊是好欺负的不成?当年一战本尊败了,答应来守这个什么破地狱,本尊在这受苦受难你倒是好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本尊眼看着将这破地方治理得井然有条了,你倒是晓得进来了,这是想要来剽窃本尊的东西不成?”
宁小侯爷发出一声冷笑,手里的桃花扇不变:“魔尊这是想要出去了吗?”
想要出去?魔尊身子一抖,当年一战瞬间回到脑海里。
那时候的宁小侯爷还没现在这般出色,不过是个小孩罢了,一个小孩竟然整日要与自己单挑,魔尊被烦得不行便答应了这个挑战,结果就是不可一世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魔尊尊主竟然败了,还是败给了一个小破孩,那小破孩将魔尊打败也不说话,直接就下山了,魔尊还想着这小破孩是想明白了,知晓得罪了魔尊够他吃的,也算是孺子可教了,谁知道第二日,这孺子可教的宁小侯爷便带了一口袋的长蛇到山顶,每日里什么都不做,就专门抓了那蛇,一掌将蛇打软在地再不能动荡,然后一根接一根的捏段长蛇身上的骨头,等所有的骨头都碎了以后便让下属拿去放生。
不可一世杀人无数的魔尊终于后知后觉的知晓自己这是惹上了一个不能惹的大霸王,自己与他相比算什么魔尊啊!当天晚上便表态要去帮宁小侯爷守漯河地牢,不过这地牢自从有了这个魔尊,便从漯河地牢变成了漯河地狱。
这破地方伸手不见五指,谁愿意待啊,要女人没有,要美酒没有,唯一能吃口肉喝口酒也就那小破窗子打开的时候,这种地方也就真正的死人才会想要待了。不过一想起那些蛇在地上诡异的移动模样,魔尊一身都是鸡皮疙瘩,大手一挥,回去出的气势击得黑影和野狼身子凌空飞起,猛的砸在墙上,吐出一口鲜血却是半声都不敢吭。
“碍事的东西,还不滚,一个个的想要像他们一般不成?”
魔尊话音刚落,周围的人便自发让开,紧紧的缩在自己的墙角,大家的实力都差不多,现在若是谁被魔尊打伤,待会便会成为被分食之人,谁都不想死,至少不想这样死。
角落里,黑影和野狼在黑暗里交汇了一个眼神,沉默的守在自己的区域。
周八卜紧紧抱着宁羽墨的大腿:“宁小侯爷,您放我出去,你想要什么我都给您。”
宁羽墨冷笑一声,桃花扇随手一丢,精钢打造的扇身撞击在铁链上,只听见一声清脆的撞击声,黝黑的铁链便应声而断,周八卜拖着两根铁链欣喜若狂的盯着宁小侯爷:“谢谢宁小侯爷,谢谢宁小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