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昔的羞涩宁小侯爷是见识过的,自己若是再说下去只怕是要将人吓走了,当下见好就收,也不等太皇太后,架着车就往护国候府而去。
护国候府此番娶世子妃,按照道理京城里的大部分权贵都是该请到场才是,但毕竟也算是家丑,护国候爷再不要脸面也拉不下来脸来去请,但皇上又道要太皇太后带领诸多妃嫔前来观礼,这场面就不是护国侯爷说了算的。
护国候府忙活了一夜,终于是在天亮前将这京城里的权贵都请了个遍,宫中之事这些人又岂会不知,早就想要来看热闹,只是碍于护国候爷的颜面倒是不好光明正大的来,这会子有了请柬道理就又不同了。一时之间,护国候府权贵云集,倒是快要赶上帝王大婚了。
“主子,护国候府到了。”
在云锦昔的不好意思却硬要装成若无其事,加之宁小侯爷时不时的撩拨中,两人总算是到了护国候府门口。何今夕那年纪绝对是大宁羽墨的,前世死后加上今生,这年岁都大了宁羽墨一大截,云锦昔实在是不好意思这般与小年轻装嫩,若不是有最开始的合作在前头,云锦昔早就撂挑子干其他的去了。
“小昔儿。”
云锦昔回头,微微皱眉:“宁小侯爷还有什么事?”
“咱们来日方长。”说完送过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云锦昔几乎是逃一样的下了马车,候在一边的玄衣毫无压力的掀起帘子,众人只看见一张略施粉黛清丽无比的小脸,一身丁香群,明明没有京中的权贵来得华丽,站在一身红衣的京城角色面前却丝毫不显暗淡。
“哇,那不是养在安溪侯府的傻郡主吗?”人群里不知道谁尖叫一声,立刻,所有的人都反应了过来,面前这少女不是那个傻郡主还是谁?只是不是说了什么都不知道,连自己的名字都说不清的痴傻郡主吗,怎么会是现在这个就连京城第一美男的宁小侯爷也隐隐约约沦为陪衬的清秀姑娘?
一时之间,因着云锦昔和宁羽墨的到来,门口倒是热闹了一番。
宁羽墨如今已是承了侯位之人,只是因着老侯爷还在便称呼一声小侯爷,加之母亲又是和惠公主,皇上都只称呼他为表弟,与刚刚封了世子的付翔廉不知尊贵了多少,付翔廉虽是领着众人在门口候太皇太后等一众后宫妃嫔,但以云锦昔和宁羽墨的身份,要他迎上一番也是可行的。
“宁小侯爷,凝昔郡主!”付翔廉虽极力要表现出来欢喜,但咬牙切齿的模样又岂能瞒得过两人,好在云锦昔和宁羽墨也不是那等小肚鸡肠之人,给了别人辣椒汤喝还要人家笑着说谢谢,到底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恭喜恭喜,付世子如今也算是这京城第一人了,可喜可贺啊!”说完随手将一摞银票递给旁边的总管,去观礼不送礼倒是说不过去。
“宁小侯爷客气了,宁夏侯爷也会有这么一日的。”
宁小侯爷笑笑,他当然会有这么一日了,视线落在坐在一边的小人儿身上,没有这么一日怎么将小昔儿娶回家呢?
“那小爷就先谢过世子了。对了,这个时辰世子不去迎亲反倒是在这候着,难不成是有人代世子迎亲不成?”
代人迎亲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按照大盛的习俗,只要是迎娶正妻那都是要自己亲自迎娶的,虽也有那等别人代替的,但那些一般都是自己身带重疾,不良于行,不得已才让人代替,如今宁羽墨一句代迎亲,实际的意思就是在说付翔廉你看着人模狗样的原来是不良于行啊!
付翔廉自然不是这样的人,本不想与宁羽墨扯,但也不得不说道:“钦天监说吉时就那么一个,娶亲自然是要冲着吉时去的。今日这吉时虽然是早了些,不过这般也好,也方便本世子招待小侯爷不是?”
宁羽墨点点头,颇为大气的道:“能有这般思虑,到底是个成熟的。”
明明是句好话,但从宁羽墨口里说出来就怎么听怎么让人别扭。
玄衣和青衣跟在后面,青衣平日就不大关注主子说了什么,玄衣却是不同,看着前面笑得格外不同的三人心底一个劲的为护国候府世子爷默哀,你说是惹谁不好偏偏要惹我们小祖宗,惹了一个小祖宗不说还要两个一起惹,付世子,你果然是养尊处优惯了,对这世道还认识不大清晰。
一行人进到里面,付翔廉沉声道:“付贤太妃已经等候多时,宁小侯爷、凝昔郡主里面请。”
付贤太妃?云锦昔心底警铃大作,她谋划半天倒是将这个付贤太妃给忘记了,她就说奇了怪了,付翔廉怎么会对宫中这般的熟悉,看来熟悉的人不是付翔廉是这位付贤太妃了。
“外面的人时不时宁小侯爷和凝昔郡主?”里面扬起一个女声,带着点疑惑和淡然,一个满腹心思的人能将声音伪装成这么淡然的模样,难怪先皇会愿意一个无儿无女的妃子既不陪葬也不到庙里清修,反倒是回了付家养老。
“前来打扰太妃娘娘清修,倒是锦昔的不是了。”云锦昔推开门进屋,只见上首坐了个女人,一身的雍容华贵,若不是身上没有皇太后的品服,就是说她就是太皇太后只怕也不会没人不相信。
付贤太妃笑着招招手:“说的是什么话,我老婆子的在这护国候府****如一日的,就是喜欢你们这些年轻人来。”说完冲一边跟着的付翔廉到:“廉儿,将人带到姑母这儿来,早就听闻宁小侯爷乃京城第一美男,今日我这老婆子非得好好的看看不可。”
付翔廉收起一身的戾气,笑着道:“姑母担心什么,这不是将人给你送过来了。”
付贤太妃似乎真的是在护国候府时间长了,对什么都看淡了,不怎么好奇了,难得来了两个年轻人便整个人都精神了一般,一边招呼着旁边的嬷嬷给二人泡茶一边与二人说话。
不过说是和二人说话,却是一句也没有与云锦昔说,一个劲的就与宁小侯爷说,说了好大一会才像是想起站在一边的付翔廉一般,故意装作不高兴的样子道:“你这孩子,没看见姑母与宁小侯爷相见恨晚吗,你径自退下就是了,今日是你的好日子,跟着你父亲好好的学学待人接物,往后这偌大的侯府还是得压在你肩上。这京中的侯府本就没有多少,数下来也就宁国侯府,南伯侯府,安溪侯府和咋们护国候府,四侯府就是缺了谁都是不行的。”
最后一句,虽是说给付翔廉听,但又何尝不是在说给宁羽墨听,京城的四个侯府,不管是谁倒下了,剩下的三家都绝对的不好过就是了。
“侄子知晓,多谢姑母教导,如此,侄子就想退下,这儿就交给姑母了。”
看见侄子听话,付贤太妃心情很是不错,点点头:“去吧,好好的学学你父亲,别给付家丢人。”
付翔廉很快退了出去,云锦昔就坐在宁羽墨旁边,但付贤太妃也不知是故意还是真的将人忘记了,就一个劲的与宁羽墨说京城的各种老事,丝毫不看云锦昔一眼,云锦昔也像是没事人一般,该如何便如何,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只是心底对眼前的付贤太妃已经有了定论。
云锦昔在打量付贤太妃,付贤太妃又何尝不是在试探云锦昔,这么一会,她一句话都未曾与她说,就这么将人冷在一边,但她却没有丝毫的不适更是没有丝毫的表示,就这份心性,就不是廉儿能比的。
付贤太妃对于云锦昔虽不喜,但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两个人儿,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都不是付家能惹的,想到这心底不由得叹口气,付翔廉没有一个好的出身,也没有一个好的靠山,能做到如今的世子位置一直都是他自己努力得来的,自己之所以会看好他也不过是因着小的一辈里面除去他付翔宇更加入不了自己的眼,自己虽是挂着付贤太妃的名义,但这些年在护国候府的势力却是大不如从前,若是不能扶一个自己的世子出来,只怕过不了多久就要被那个外邦人彻底的夺了权了。
以前看着付翔廉就是个好的,如今看,好的是自己没有遇到,心底叹口气,对云锦昔也和颜悦色起来。
对于付贤太妃的转变云集你不是没有感觉,只是她不怎么在意罢了。
三人正说着话,前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叫,那尖叫声虽不至于穿破人的鼓膜但在场的三个人绝对是听得清清楚楚。
付贤太妃看着二人的神色,她一个老太婆都听到了声音,这二人却像是无事人一般的谈笑风生,这般定力,别说是一般人,就是当今圣上只怕也难以做到。
付贤太妃心底叹口气,颇为无奈的道:“刚刚是不是有什么声音?年纪大了,到底是有些耳背了。”
若是说付贤太妃耳朵背云锦昔是一点儿都不相信的,闻言放下茶杯淡淡的道:“付贤太妃这大红袍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喝,锦昔只顾着喝茶去了,倒是没有听到。”
“宁小侯爷也没有听到吗?”
宁羽墨摇着扇子,不甚在意的道:“小爷就只顾着看小昔儿喝茶去了,哪里顾得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句话气得付贤太妃都要吐血了。
好在关键时刻矗在一边的老嬷嬷低声道:“娘娘,刚刚奴婢也有听到声音了,那声音听着怪怪的,今日好歹是世子的大好日子,要不奴婢过去看看?”
付贤太妃叹口气:“也是,今日是廉儿大喜的日子,罢了罢了,就由本宫这老太婆去过看看吧,走吧,前面带路。”
付贤太妃要去看,云锦昔和宁羽墨这两人不一起去倒是不大合适了,一行三人刚刚出门,迎面便看见一群过来的妃嫔,走在最前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徐家出来的淑妃娘娘,看见云锦昔三人笑着道:“付贤太妃是不是也是听到声音要带郡主和宁小侯爷过去看看。”
付贤太妃点头:“可不是,淑妃这是要去哪儿?”
“太妃娘娘有所不知,妾身也是听闻这声音有点古怪,带着人过来看看到底是怎么了。”说完有点为难的道:“有付贤太妃在,妾身倒是白操心了,妾身这便将人带回去。”说着就要带人回去。
付贤太妃像一脸的迫不得已:“罢了,来都来了,再回去你们心底也好奇,就与本宫这老太婆一道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