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眷心殿,云锦昔正与宁小侯爷对弈,听到红衣禀告,落下一子,轻声道:“皇上这是要清理后院了,怕是没两日便要到我这小院了。”
宁小侯爷慵懒的落下一子,不甚在意的道:“这宫中也就郡主能做那位的眼中钉肉中刺了,不过小爷前几日闲来无事倒是听说个传闻。”
“哦,宁小侯爷的传闻那定然是有趣的,不知是什么传闻能让宁小侯爷往心里去了。”云锦昔也是好奇,以着宁小侯爷的性子这京中之事可都是不大上心的。
“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传闻,不过是听说去年嫁给护国候府庶子的那什么妾给护国候府悄无声息的生了个大胖儿子,话说一个妾生了个儿子左右也不过是庶出,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念叨的,不过有趣就有趣在这护国候府听闻往后的子嗣就只能是这侍妾生出的遗腹子了。”说完落下一子:“小昔儿,不出三不小爷可是要赢了,要不要再和小爷换个子儿,让小爷再教你两招。”
云锦昔顿了一下,倒是对宁小侯爷所言之事来了兴致:“护国候府二公子说来倒是个有趣的,听闻当初因着要和亲,一言不和便自尽了,说来也算是烈性之人。”说道烈性之人云锦昔忍不住笑了笑,随收拾脸上神情,摆出一副胡说八道的认真模样:“只是这事儿倒是来得巧,将人家的女儿迎进门这么多日都未曾有身子,人死了倒是有了,这事儿还真是有趣得很。”
红衣掩嘴一笑:“小姐,这事儿啊奴婢听说了,说是护国候夫人当初与容大将军夫人一道同者院首求了这有身子的药,不过容大将军府后来不知道怎么滴倒是一直没有消息传出来,前几日倒是有消息出来了,说是容大将军夫人有了身子,谁知道又被禁足了,这消息也打听不到。”
“原来是者院首的功劳,看来过不了几日,登门拜访答谢的人就要踏破者院首的门槛了。”云锦昔微微一笑,视线落到桌上的棋盘上,从善如流的在宁小侯爷刚刚落下的棋子盘落下,棋子落地便见宁小侯爷神情一变。
“小昔儿,你何时在此处留了一个陷阱?”
“不知,该是最开始的时候吧,不过那时候宁小侯爷觉得甚是无聊,便将这陷阱故意放过了。”又是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心底却乐得不行。“不过既然者院首的药这般管用,那护国候府再生孩子还不就只是差着者院首药丸的事,再吃不就成了,再怎么这遗腹子就成了唯一的后人了?”
刚刚云锦昔这落,倒是赢了,宁羽墨也看得开,到底是自己大意了,放下棋子,勾了云锦昔一缕头发,嗓音低沉:“怕是护国候夫人怕了府里的孩子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自己带不过来,用了不该用的东西罢。”
堂堂的护国候府,就算是已经没当年那般风光了,但也没有沦落到要一个当家主母亲自带孩子的地步,府里的孩子多了,多子多孙多服气,哪里需要护国候夫人操心,只怕是****这孩子不多的心吧!
“太皇太后刚刚执掌中宫便与皇上请了圣旨接护国候府这唯一的少爷到宫中小住,刚刚奴婢从太后娘娘那边过来,已经看见太皇太后身边的花嬷嬷带着几个宫女说是要到宫门口接人去,怕是已经到了。”
云锦昔一顿:“倒是快。”
“是啊,就我们慢了,不过小昔儿放心,回头我便让母亲到皇上那儿求道圣旨去。”
宁小侯爷一席话说得云锦昔摸头不着尾,正待细问,宁小侯爷却是转了话题了:“皇上已经下了三道圣旨,以着皇上的性子,就算是做给天下人看也万万没有将容大将军凉着的道理,只怕最多明日便会亲自到容大将军府,若是小昔儿想要做点什么正是时候。”
云锦昔眸子一转,明白了宁小侯爷的话,略一思索,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册子:“这是大盛各处粮仓的地点。”
宁小侯爷结果册子,放在手里略一翻阅,便知晓这册子是真的,他与贤王查了多年也不过是掌握了一半,到了云锦昔这似乎是轻而易举便知晓之事,只是宁小侯爷并不高兴,视线落到云锦昔身上,低声道:“小昔儿,我希望有一日再不行这交换之举。”说完身子一闪已经出了眷心殿。
云锦昔坐在小塌上,看着已经没了影子的空位,皱着眉头,一脸不解:“宁小侯爷这是生气了?”
红衣心底叹口气,宁小侯爷如何,如今也就自家主子看不清,只是自己又何尝她看清,师傅看主子的眼神,红衣自问不会看错。
“小侯爷性子不定,郡主不必太过担心,只是刚刚小侯爷说让郡主做点什么,郡主可是要做点什么?”
云锦昔点头,朝着红衣勾勾手指,两人低头一阵私语。
宫中之事处理妥当,第二日,云子良便在早朝上与诸大臣详商了一个早晨如何请容大将军出山之事,虽有清流极力主张临时换将,但更多的便是请皇上效仿当年刘备三顾茅庐,如今能震慑大满的也只有容大将军了。
云子良坐在龙椅上,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脸上却是丝毫不显,看着刚刚让自己前往大将军府三顾茅庐的大理寺卿,云子良不动声色的道:“陈爱卿觉得朕要效仿那刘备三顾茅庐?”
“是皇上。”大理寺卿陈大人站在中间,一脸恭敬:“容大将军半生为国操劳,如今楚夫人染疾而去,容大将军不愿过问朝政也是人之常情,臣以为皇上若是能三顾茅庐,定然能感化大将军,还望皇上江山为重!”
“望皇上江山为重!”众大臣异口同声的道,说完整齐的跪到地上,唯有几个清流,铁青着脸,站在诸多大臣面前,厉声道:“陈大人这是想要折了皇上的颜面啊!”
“皇上是为江山社稷,何来的折颜?还是说郭大人是想要皇上失了这万里江山?”
安静,整个朝堂像是被人静止了一般,谁都不敢开口,站在后面的梁巍悄无声息的看着下面的闹剧,这大理寺卿怕是也该要换换人了。
帝王的威严弥漫在偌大的朝堂,郭大人站在最前面,侧脸看向大理寺卿的位置:“陈大人这是在说没有容大将军,大盛的万里江山便要倾了不成!”
“臣惶恐,皇上,臣万万没有这样的心思!”
“陈大人这是还要狡辩不成,刚刚你自己说的话如今……”
“好了。”龙椅上的帝王一开口,下面的大臣谁都不敢再言半句,云子良的视线一一扫过下首的臣子们,心底一阵冷笑:“陈大人觉得朕这三顾茅庐能将容大将军顾出来保我大盛万里江山?”
大理寺卿陈大人只觉得这话哪里怪怪的,但帝王问话哪里能容得他想明白,沉声道:“臣以为皇上万金之躯若是能礼贤下士,容大将军定会舍身为国。”
“如此甚好,那便这般吧。”
大盛史料记载,大盛壬康八年夏,盛帝云子良三顾大将军府,诚心所致,大将军容正刚携一妾一子出征漠北,同年冬,漠北乱,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