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昔三人因是秘密出京,身边不过是带了几个侍卫,云锦昔带了红衣青衣和小雪貂罢了,杨霖照例跟在侍卫队伍里,这样的队伍在偌大的京城里倒是一点都不起眼。
马车是宁国侯府准备的,外面看着倒是没有上次云锦昔去落音谷的豪华,里面却是一点都不比差,放了小机之后三个人坐着也是绰绰有余。
宁小侯爷向来都不是会亏待自己之人,一切用具都是最好的不说,就连小机上放着的茶叶都是难得一见的名茶,就连云锦昔这般什么茶喝着都一样的人都忍不住赞了句好茶。
宁小侯爷一脸骄傲:“也不看看是谁准备的,能不是好的吗?”
贤王殿下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百年龙井,确实是好茶,难得放了这么多年却无丝毫尘喂。年前本王在太后那儿喝过一次,也是百年龙井,虽也是个中极品,但比起小侯爷这茶,到底是多了股年味,虽是珍贵,却只适珍藏,不适品用。”
龙井不比南疆的普洱,并不是年代越久远越是金贵,但若是能放上一两百年还不带尘味的百年龙井则是另当别论。年前贤王殿下在太后那品的龙井虽也是百年,不过那龙井本就是为了珍藏而收,比不得宁小侯爷这品用之茶。
云锦昔倒是不知还有这般说法,一下子来了精神,又问了贤王殿下好几个关于茶的问题,问得宁小侯爷恨不得掰开凝心郡主的脑袋好好的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个构造,这茶叶明明就是自己准备的,就算是要问也该问自己才是,她倒是好,和个喝茶的还说的头头是道,当然了,小侯爷是绝对的不会承认自己是在吃醋的。
三人一路倒也愉快,只是宁小侯爷心情不甚好,出了京城没有多久,憋屈够了的宁小侯爷终于将怀里的地图拿了出来,沉声道:“茶也喝了,茶叶也说的差不多了,我们今晚就能到达皇陵镇,再不看看这东西,这皇陵山怕是不好上。”
说起地图云锦昔也来了精神,单手端着茶杯,将小雪貂放到膝盖上,一脸认真的看着宁小侯爷展开的地图:“这地图颇为奇怪。”
宁小侯爷点头,看向对面的贤王:“贤王殿下也一起看看吧,皇家之事你比较清楚点。”
贤王点头,三人凑在一起认认真真的看着地图,云锦昔指着最右下角的一块道:“你们看这里,这是我发现的第一个觉得不合适的地方。我以前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过一次这个地图,那时候这里没有河流,并且这个山谷也没有这么深。”
贤王点头:“郡主见的那个地图可能是以前的老地图,以前这里确实是没有河的,但是不知为何,先帝在位时,有年接连下了半个月的雨,这个峡谷这里就倒了一半,下面就露出一条小河,只是那小河的走向与这个稍微有点不一致。”贤王殿下说着在上面画了个大致的走向。
宁小侯爷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看来皇上还真的不相信咋们三人,连假的地图都拿出来了。”
贤王叹口气:“皇陵上不比其他地方,皇上小心倒也说得过去。”
云锦昔不想起争执,她的目的只是为了找到先祖,就算是不能找到先祖,能知晓先祖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突然出现还被人看到身影也就算没有白白跑一趟了。遂点点头:“看来这地图是不能用了,不能用了也好,皇陵上下半截我们都去过,到时候再去看看就是了,需要注意的是上面的雪山地。”
说道雪山地,贤王殿下也沉默了,皇陵山上半截终年积雪,不要说其他人,就是皇室中也无人上去过,那里地势陡峭不说,据说还有雪狼,一个不小心引起雪崩,谁都逃不掉。
云锦昔倒是没有这么担心,当年行军,她什么样的恶劣环境没有经历过,伸手拍拍贤王殿下的肩,笑笑道:“情况没有这么糟糕,皇陵镇不是还有只驻军,到时候我们从军中带上几个熟悉地形的就是了,听闻皇陵镇的驻军每年都有登山皇陵山的人。”
贤王殿下视线落到自己的肩膀上,触及雪白的柔荑,心猛的跳动了一下,面不改色的道:“郡主所言极是,是本王想岔了。”
说话间,只听见咻的一声,有利器破空而来,云锦昔端着杯子的手不动,耳朵微微竖起,眯了眯眸子轻声道:“杨霖不要出手。”说话间已经有人一把抓住了迎面飞来的利刃,沉声道:“主子小心,是一只金羽箭。”
金羽箭?北戎皇帝尉迟敬手下有一只千余人的金羽军,金羽军专门负责尉迟敬的个人安全,听闻当年皇子逼宫,尉迟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靠的就是这只金羽军带着他冲出重围,等到了率军前来的定境王这才平定了叛乱。如今金羽箭出现在大盛皇陵山附近,这是要告诉三位大盛的新贵北戎皇帝在此不成?
云锦昔嘴角浮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不用管继续前行,青衣摔侍卫十人前方开路,若是再有冷箭射出轻功手擒就是了。”
后面的额侍卫都是贤王殿下带来的,云锦昔话音刚落,贤王殿下立刻扬声:“以郡主命令为准。”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云锦昔一眼。
云锦昔像没有看见贤王的眼神一般,淡淡的道:“宁小侯爷准备好了,本郡主可没本事接住乌霸天的招式。”
云锦昔说道乌霸天的名字宁小侯爷微微一笑:“小昔儿放心好了,小爷就是自个伤了也不会让小昔儿伤了丝毫的。”说话间,宁小侯爷身影一闪人已经到了外面。
云锦昔嫌弃帘布,看着前面前进缓慢的侍卫队皱了皱眉头:“青衣加快速度,弯下腰,不要成为箭靶。”这些侍卫虽然是贤王宫里比较出色,身手和个人能力都是其中的佼佼者,但到底没有真正上过战场,战场上的一些小细节根本就留意不到。
云锦昔刚开口,一只金羽箭就以更加凌厉的气势朝着领头的青衣而来,青衣照着云锦昔所言,立刻下腰,闪开迎面而来的箭头,脚上一个用力,猛的朝着树丛里而去,那射箭之人也是个机灵的,刚刚本就听到了云锦昔的话,这会子看见青衣过去,一下就往后奔去,这人本是领头之人,不然第一支第二支箭也不会让他接连放了。
这会子为了躲避青衣不得不朝树林里奔去,短时间内确实可以躲开青衣,但树林里其他射出箭之后暴露位置的人一看见侍卫们朝着自己飞奔而来,再看领头的已经跑了,竟一个个的朝着树林里面而去。
不过瞬间,前面的箭阵就被破了去。
贤王殿下坐在马车上,看着追去的侍卫,佩服的道:“郡主好法子,不过是几名侍卫就能破了一个箭阵,本王佩服。”
云锦昔噗嗤一笑:“这法子也只是偶尔管用,锦昔不过是看着刚刚第一箭力度不大,并且一般警示的箭都是冲着马车壁而来,还没有冲着中间而来的道理,想着这人怕是个生手,生手又是个射箭的高手才会这般直接冲着中间而来,若是换个人,不说其他,就是射箭之人变成青衣,想要破了这个箭阵也没有这般容易了。”
贤王点点头,眼中的赞赏又多了几分。
“都给本舵主回来!”厉吼声夹杂着雄厚内力猛然而出,紧接着一个人影从树林徒然飞起朝着中间的马而来。
“狂妄小儿,敢破了老夫的箭阵,今日老夫就让你尝尝老夫的厉害。”
“欺负个小姑娘像什么模样,还是小爷来和你玩两手。”说完间宁羽墨一个翻身已经对上了迎面飞来的乌霸天,双手合掌,猛的击出。
乌霸天成名较早,江湖上无论是谁说起乌霸天都能说出一堆的风流韵事,不过这中间最著名的莫过于三十而立的乌霸天突然抛弃妻子南下江南,成了乌舵寡居多年的乌舵夫人的账中之人,这几年,更是在乌舵夫人的帮衬下,一手将乌舵打理得井井有条,自己也成了江南第一刀,若是说有什么可惜的,也就乌霸天打了乌舵无儿无女,膝下唯一的乌舵少主也是老舵主的遗腹子。
那遗腹子小时还有人说是乌霸天和乌舵夫人苟合之物,后来渐渐长开越发的像当年的老舵主,质疑之声才渐渐下去,只是随着少主长大,与乌霸天之间难免会有些矛盾。
乌霸天在江南乌舵有了这么个少主本就心中不快,如今又遇到宁羽墨一个黄毛小子竟然说与自己玩玩,心下的气越发的大,掌下生风,只恨不得一掌就给拍成粉末。
宁羽墨眼中闪过一抹诡异的光,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丝毫的犹豫,四掌相撞,身子被震得往后退了两步,气息下沉,整个人如风而立,背在后面的手腕微微转了转,这乌霸天也算得上是个人物了,不说其他就这一身的内力就鲜少找得到对手。
再看乌霸天,与宁羽墨对了一掌也是被逼着退后了两步,不过样子比起宁羽墨来要狼狈得多,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被移动了位置一般,沉着脸看着宁羽墨:“世人都当宁小侯爷是个浑的,倒是不想内力竟这般雄厚,都小瞧宁小侯爷了!”
乌霸天这话虽是在说宁羽墨武功了得,实际却是再说宁羽墨胆小如鼠,连自己身负绝世神功都不敢泄露,比起他一个江湖人都不如。
宁羽墨又岂会在意这些话,单手抽出腰间的桃花扇,一身红衣尤其的风流倜傥:“小爷爱怎么着应该不是乌舵主该管的事才是,小爷倒是好奇,这京城里到底是谁不要命的想要杀了小爷的小锦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