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荃……阿荃……不好了……不好了……”贾裕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看见正在梳妆的贾褒,哭泣道“门房传来消息,外祖父被司马家的大伯杀了……呜呜呜……”
贾褒手中的梳子掉落在地上“司马师杀了外祖父李丰?”
贾裕呜呜的哭着,边哭边抹泪。
贾褒紧紧握住手里的锦帕,该来的逃不掉,终究还是要面临母亲被流徙的命运。
“母亲在哪里?”贾褒拍着贾裕的手安抚道“知道母亲在哪里吗?”
“母亲在桃花林,呜呜……她说她谁也不想见。”贾裕呜呜的哭着。
“阿浚,哭是最没用的,做人儿女的要学会不给父母增加任何麻烦,懂吗?”贾褒抱起贾裕温柔的笑道。
“阿荃……阿荃……我怕……我怕……”贾裕红着眼睛,咬着嘴唇。
“阿浚,既来之则安之,莫怕,姐姐在这里。”贾褒抱着贾裕安抚。
桃花林内,李婉坐在与贾充亲自种植的树前,望着光秃秃的桃花树,发着呆。
贾充站在她身后,手脚有些发冷,看着眼前熟悉无比的人儿,心仿佛如刀割。
“公闾,你我的婚姻就此散了是吗?”李婉看都不看后面的人儿,只是平淡的说道。
“淑文……你……”贾充不舍的回道。
“公闾,你我结婚数十载,只得膝下两个幼女,这是我的不是。如今你迎了贵妾入门,终于可以给你贾家留下根了,真是极好。”李婉微微一笑。
“淑文,你不要多想,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你我的婚姻不会……”贾充还未说完就被打断。
“父债子偿,亘古不变。怎么会与我无关呢?难不成我要否认自己与父亲的血脉纠葛?公闾,我不是个会逃避的人,你知道的。”李婉转过身看向贾充。
“你看这满园的桃林,这是你我一起种下的,想必再过几个月就满园桃花开了,只是可惜我再也看不到了。公闾,可以答应我保住这些桃花树吗?我不希望你我的见证,就此灰飞烟灭。”李婉脸上带着希望。
“淑文,我一定不会让你卷入其中的,你要信我。”贾充心痛的看着自己十几年的妻子,当初红袖添香,当初对窗剪烛,该是多么情投意合?怎么偏偏李丰要去惹司马师呢?
“不,司马懿都下了批文了,他也算是顾忌我们李家,只是流徙并不族灭,我该是感激的。”李婉摇了摇头“只是我的两个女儿,公闾,你可否待她们一如从前?”
贾充再也忍不住,紧紧抱住李婉“淑文,你是我的淑文,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我不会……淑文……淑文……”
李婉叹息一声“公闾,你我皆是时也命也,苦命鸳鸯也罢,鹣鲽情深也好,终究是要散场的,你就当我没了吧。”
贾充拥紧李婉“不,不,不,我不要。淑文……你不会离开我……不会……”
李婉抱紧贾充,深深的叹了口气“缘起缘灭,终究是空。”
公元255年4月,李氏家眷流徙他乡,贾充嫡妻之位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