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戎见着贾褒这般看向二人,便知晓贾褒是怀疑自己和贾裕怎么来到个树洞的。只能略微说了说经过,只见贾褒点点头,叹息一声,“看来此人是要诛灭我贾家。只是我不明白一点,若是诛灭我贾家一族,便是司马家也要受危机才是,为何没有放出声响?故而这不是魏朝曹氏皇族的做法,反而像是有人借机寻仇。”
贾褒扬唇笑了起来“虽然我现在一身狼狈,但是我敢肯定的是此事定然是我贾家内宅私斗罢了。”
王衍猛然惊醒,他脸上的汗珠频频落下,但是丝毫没有掩盖他的风华,反而衬托的他男人味十足,只见他眨着眼看向王戎“你此次带来几人?”
王戎笑起来“大约二人。”
王衍叹了口气“你和贾裕而已?”
“还有一个驾车的随从,堂哥,看你表情,好像你真的担心啊。莫非……”王戎眯起眼睛。
“你们能找到这里,必然还有其他人也能找到这里,所以我们要赶紧离开才是。”王衍咬了咬牙,支撑着站起来,四处看着“阿荃,你拖我来到这里的?”
“不管如何,既然你带着马车来,便是带着马车赶紧离去才是。”王衍抓着王戎的手,颤巍巍的说道“快走,走!”
贾褒拉着贾裕的手,不由分说就往马车跑去,才跑到一半,就看到两三个黑衣人出现在马车前方。贾褒咬了咬唇瓣,将贾裕拉在身后,看向王戎“濬冲,你可会武艺?”
“会些拳脚功夫,怎么?”王戎还没明白,却见到贾褒笑了起来“会些就好,今日便是血战沙场君莫笑的时刻。”
贾褒从身上取出短剑,直奔黑衣人而去,这左转右挪的功夫,若只是会些拳脚,当真是说的过于自谦了。
贾裕眯着眼,看着贾褒正在受着黑衣人的攻击,当下大声斥道“三打一,你们男人当真丢脸的很!”
贾裕从腰带上一抽,一个柔软适中的软鞭出现在手里,她小小的身子直奔黑衣人而去,一脸怒气,话里带着盛气凌人的模样“就你们几个软脚虾,还敢跟我姐较量?”
只见贾裕手执软鞭,一鞭下去,一个成年男子当场尖叫了起来,看向贾裕凶狠异常,却没让贾裕有丝毫的退缩,反而让她越战越勇。只见贾裕一个凌空腾挪,直奔一人面门,顷刻之间便已然杀死一人。
贾裕仿佛没看到一般,直奔贾褒而去,她一个侧空翻踢倒黑衣人,与贾褒贴着背看向那人,冷笑“怎么?不知道我贾家世代为将?当真以为我等不会拳脚?我劝你最好离我和我姐姐远些,莫要白白送了性命。”
黑衣人依旧我行我素,倒是让贾裕皱起眉头,只见她一个长鞭卷住对方的脖颈,一个使劲儿,那人便身首分离,这失去头颅的身子,还一颤一颤的,仿佛还在忍受着疼痛。
贾褒仿佛习以为常,冷笑着看向对面的黑衣人“怎么?你也想身首异处?到底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黑衣人看着身边没有头颅的同伴如羊癫疯一般,一颤一颤,头皮有些发麻的看下贾褒和贾裕,这两个女子就这般黑心吗?竟然对杀人这件事,一点也不害怕?命重要还是钱重要?
王戎看着贾裕,阿浚竟然如此嗜杀?阿浚的武艺竟然这般高吗?当真令人难以置信。这不过是十岁的女童而已,她竟然有这样的身手,她竟然有这样的能力,当真是将父虎女吗?只是这个贾裕的武艺有些太高了吧?竟然轻松杀死一个成年男子?
贾褒叹了口气,看着黑衣人松动,更是晓之以理“我并非嗜杀之人,我也知道你来杀我不过是有人雇用你罢了。既然她能雇用你,你安知道我不能?我出的钱财只会比她更多。再说,我贾家后宅的阴私,你这般参与,只怕与你无益,你这又是何苦?”
“我来杀你,你却放过我,天下有这等好事?”黑衣人难得的说出话来。
“我不是个嗜杀的人,这我刚才说过。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我非死敌作何你死我亡?你放过我我便让过你,此事天经地义,此事理所当然,还有什么是不可思议的吗?”贾褒循循善诱“再说,你也说了,天下怎么有这等好事?可是我也说了,我愿意做这个天下第一等好事的事情。”
“你真的放过我?”黑衣人不可思议。
“我放过你,你也看见了,你根本不是我妹妹的对手,既然我有绝对的胜算,我又何必自找麻烦,再沾染鲜血?再说,雇用你的人不过是让你来杀我,可没说一定要杀死我。你完全可以制造出我死亡的假象,不一样能取的钱财吗?而你拿的不是一份而是双份。”贾褒笑起来。
“为什么?”黑衣人不明白的说道。
“因为我想让害死我的人,人财两失,甚至是臭名远扬。而能让他自食恶果的关键点,便在你。”贾褒笑起来。
“怎么说?”黑衣人看着贾褒“我不是太明白。”
“我看得出来你的武艺不是多好,所以你不是为了任务而执行彻底的人,换言之,你是个不怎么专业的杀手。既然你不是个专业的杀手,必然是只求一份钱财罢了。既然你只求一分钱,那又是要完成嘱托之人的任务。而这个任务便是我死,而我死只是死罢了,至于怎么死,何时死,真死还是假死,就不那么重要了,不是吗?毕竟鞭长莫及,她也不知道真或者假。”贾褒继续笑道。
“我这人很珍惜生命,不希望死亡。可是我若不死,你不能复命,也拿不到钱财,那个如何?这很矛盾不是吗?可是真的矛盾吗?”贾褒看着黑衣人疑惑着,继续笑道。
“其实不矛盾,我只要给你一个我自己的贴身信物,你便会让雇用你的人相信我已经死了不是吗?而关键点在于,你带着信物回去,雇用你的人必然兴奋异常,这兴奋的人往往行事作风就会特别的怪异,这叫忘乎所以又叫做忘形。这便是我给她重击的时候,因为这时候她最傻最天真,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贾褒负手于后,将兵器丢在一边,走向黑衣人,甚是大胆。
“你看我,手无寸兵走在你面。你觉得我是该真死,还是假死?你愿手染鲜血还是愿兵不血刃?不过是一分钱,我只要偃旗息鼓,隐匿行迹,你便可以拿到钱财,何乐而不为不是?”贾褒劝说道。
“你的信物是什么?”黑衣人问道。
“这个玉佩,我母亲赠与我,贾府的人都知道我很珍惜,绝对寸步不离。如何?”贾褒将玉佩丢在地上,往后退着“你接受我的观点了?”
黑衣人弯腰捡起玉佩,看向贾褒“只是这般简单?”
“只是这般简单。”贾褒点点头。
“那你报复的事情?”黑衣人皱起眉“可会牵连到我?”
“你回去复命拿钱,会害怕对方过河拆桥吗?”贾褒反问道。
“我敢接这个事情,必然不担心对方过河拆桥。”黑衣人否认道。
“那你觉得你有把握拿到钱吗?”贾褒继续问道。
“我敢做这个事情,必然是十足的把握拿到钱财。”黑衣人答道。
“那你觉得你杀我的行为,可会涉及到你以后的生活?可会被对方杀人灭口?”贾褒再问道。
“既然有能力杀你,必然有能力躲过雇佣者的追杀和反悔。”黑衣人自信道。
“既然你都这般相信自己,又怎么会害怕牵连到你?毕竟你回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当心对方让你白做事,竹篮打水一场空不算还要谋杀你的性命,这才是你该想的不是吗?”贾褒笑起来“而且我料想,雇佣你的人,是个极其阴狠毒辣的,杀你灭口的可能性更大。”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该放过你,你也该放过我?”黑衣人不放心的问道“我来杀你,你反而帮我?”
“我说了,我想让对方人财两空,当然你告诉我雇佣者是谁,我更会感激你。如何?”贾褒谆谆善诱。
黑衣人抿了抿嘴巴,悯想半天,,终于说道“是司马家大公子的嫡妻,杨艳。”
黑衣人握了握玉佩,转身离去,只留下贾褒眯起眼睛。
王衍心里转了转,杨艳?这个杨艳是郭槐的闺中密友,想也知道,必然是二人联手借着曹髦和司马家互相捕杀之际,浑水摸鱼想要偷袭贾褒。
只是这二人这般阴狠的要置贾褒于死地,当真是无法无天了些,竟然害得自己也在马车中被伤,这笔帐必然要算个清楚,算个分明,算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可!
王戎眼睛眯了起来,贾褒说的可是杨艳和郭槐,此二人莫非是想要清空贾家嫡女的身份,好为贾南风铺路?这样的手笔,这样的做派,当真是要铲除所有阻碍贾南风未来的势力了吗?
贾裕冷笑起来“姐姐,这个黑衣人说是杨艳,你可信?”
“必然是相信的,只是她杨艳想要杀你我,还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寸。当知道血染黄天,必然要还的。”贾褒嘴角扬起冷笑,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