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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自惭形秽
作者:纳兰烙烙更新时间:2024-11-30 20:57:57

贾褒见司马炎不知该如何说,只得亲自上阵说道“你虽然是个女子,但好歹是魏朝世家女子,即便你口灿烂还有如何?你对我和张璐的羞辱能作罢便作罢了不成?再言,若是没有司马家大公子在这里,那我和张璐是不是就成了你的刀下亡魂?”

司马炎一听到刀下亡魂四个字,心不免的揪痛起来,真的如贾褒所说,自己若是不在,方才这数十名大汉岂不是真的要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一向桀骜不驯的小丫头给斩杀于前?若真是这般,该如何了得?且不说爹爹司马昭会痛失犹如诸葛再世的贾褒,就连自己一想到这个可能就气不打一处来。

司马炎转过头来,直视成燕玲,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我既然为张家和贾家主持公道,岂能因为你是一个女子就能就此作罢?定然要你给一些交代不可,如今你的父亲成济正在我家做客,如此你便跟我走一遭吧。”

贾褒和张璐对看一眼,张璐拦住贾褒,直直上前对着司马炎说道“既然司马家大公子为我二人主持公道,我们必然信过。如今司马府上正有成济成大人做客,想必我二人也不用前去给恒大人添堵,左右不过一件事,只要司马家予以定夺即可。我等去了反而会将事情弄的更加复杂,阿荃你觉得呢?”

贾褒笑了笑“张璐所言甚是,我也是这般想的。”

张璐回以一笑,再度对着司马炎作揖拱手道“你看如何?”

司马炎也知道此时虽然自己主持公道,但是父亲也说过在这非常时刻,还是以静制动比较好,如今抓住成济的把柄已然是对父亲的交代,再把这件事闹到天子庙堂之上,只怕会坏了父亲的大计。本就是一个息事宁人的事情,既然张璐和贾褒说了,这件事便在司马家息事宁人,给成济一个脸面,也让成济知道司马家的能力,这便是最佳。

司马炎收回心神,笑了笑“如此,那便随你们了。”

贾褒看着司马炎和成燕玲远去,笑了起来“看不出,你这个张仲景的嫡长孙还是有些心机的,竟然三言两语就打发了司马炎。”

张璐噗嗤笑了起来,鼻青脸肿的脸上带着骄傲“难得你这女中诸葛也会夸人,只是你总是叫我张璐,实在是生分得很,我张璐字琼洲,你可以唤我琼洲。”

贾褒扬了扬眉“象郡之外徼,又为离耳国,一名儋耳。元封元年,得海上大洲,始设儋耳郡。领县二至来、九龙。始元五年,省儋耳并入珠崖郡。初元三年,并罢珠崖。永平十八年,儋耳降附,以潼伊为太守。我听闻那里有一个琼洲道,故而百姓私下名曰琼洲,可是?”

张璐笑起来“正是正是,看来阿荃当真知道琼洲这个地方(今海南,故名琼洲又名儋耳或儋州),我爷爷在那里梦见一条大黑鱼,果不其然我母亲在荆州生下了我。当时我父亲时任荆州太守,爷爷说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我是张家的美玉,故而名曰张璐。又因为爷爷在琼洲胎梦入心,赐字琼洲。”

贾褒笑起来“看来你的名字还有一段来历,倒是极好。”

张璐虽然鼻青脸肿,但是他已然有着自己的骄傲和斐然,他两颊的酒窝在阳光下耀眼而又明媚,竟然晃了贾褒的眼睛。也许这就是心思单纯的人带来的震慑吧?给自己这样死过一次的人带来了属于医者的光明,属于阳光的明媚,属于月霞的明澈,属于星辰的明亮。

王衍将贾褒拉在身后,看向张璐带着依旧不输给他人的毒舌,摇晃的扇子遮去了他一晃而逝的醋意,取而代之的却是好客与爽朗“这般看一个女子,当心看多了赖上你,让你下文定之礼娶了去。这大街上,终究不是个说话的地方,要叙旧得茶楼,多喝些阿荃烹制的香茗,才能多些口水,才能多些话题不是?即便阿荃懒了乏了不想与你多话,还有我这个历来爱说话的老好人陪着你,总不会让这个场面尴尬了去。”

张璐听着王衍这看似是好心,实则是揶揄自己直视贾褒竟然忘记了分寸,这话下的揶揄句句诛心,竟然说贾褒会因为此事厌恶了自己,这话里的警告句句伤心,竟然说贾褒和他王衍才是熟稔难分,自己跟贾褒只会冷了场、寒了心。

张璐大眼睛垂了下来,张家已然没落,如何能跟如日中天的王家媲美?即便自己欣赏贾褒又如何?终究是一个鸿沟,跨越不得。

张璐叹了口气,识趣的说道“我这好好的草药尽数毁了,得抓紧置办才是,不然我爷爷又要唠叨我了。这茶水改日再讨好了,我先走一步,阿荃,你若是希望见我,金谷园门牌篓子左拐第二个巷口就是了。”

“我知道了。”贾褒淡淡一笑,看着张璐跟自己挥了挥手,这余晖中的张璐当真有着医者的风范,举手投足都是一个谦谦君子,哪像这个不肯让他人欠他一星半点的小气鬼。

贾褒转身看向王衍,脸上带着一些埋怨“你,赶走了我的好友。”

“哟呵,还语气停顿,这是在跟我示威还是在跟我抱怨?”王衍笑了起来。

“不管如何,他都是我的朋友,你这般将他撵走,当真是不好。”贾褒也知道王衍有仇必报的性子,怕是说多了,张璐又要惹一身腥臊,还是不要太过分的好。

“你似乎忘了欠我几个人情,如今这也算是一个。”王衍眨了眨眼睛,带着霸道的气息,说的贾褒嘴角翘起,无可奈何的表情惹得王衍哈哈大笑起来“你当时知道我是个有仇必报,睚眦必报,恩仇必报的人吧?莫要跟我如此见外,不过是你又欠了我一个人情罢了。”

贾褒看向王衍,忍不住又数落他两句“你这厮活到现在,没病没灾,倒真是奇迹。怎么你这嘴毒的家伙,愣是没被人打死呢?当真是蹊跷得紧。”

“哦?你想知道?”王衍笑眯了眼睛,他的眼睛会说话,哪怕是笑弯了眼睛,依旧能看出他眼睛里面折射出来的算计。

贾褒摇了摇头,往后退了两步“算了我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劫后重生,这庙观失火的事情还没查出来,跟你再闹个大红脸,委实不聪明。”

王衍摇着扇子笑开“算你有自知之明。”

贾褒看着王衍慢慢走回茶楼,看了看身后,无奈妹子贾裕不知道跑哪里去玩了,只能回茶楼等着她。这会子跟王衍单独在一个茶楼里,略显尴尬了些,有些坐立不安,到底是王衍气场就是比别人大了一些,惹得自己有些心慌。

王衍手碰了碰茶杯,皱着眉看向贾褒“阿荃,茶凉了,重新烹煮吧。”

贾褒想说不,可是看着王衍精光熠熠的眼神,不自觉的点下了头。等自己反应过来,不禁懊恼了起来。不是说过要远离王衍,不信任男人的吗?怎么这会子对这个王衍如此言听计从?当真是自己的克星,天生生下来克制自己的吗?

贾褒一边哀怨一边煮着茶水,只听见王衍站在窗前,看着徐徐晚霞,带着笑意。火烧云的晚霞,美丽而多姿,它的光辉笼罩在了王衍的身上,让他如谪仙郎君,煞是好看。不自觉的贾褒看痴了去,尽管上辈子经历过****,可是经历的却是求之不得,如今眼前站着这样的男子,如何不心动?怎奈命中注定,自己要嫁给司马攸,怎奈命中注定,自己与王衍不过是擦身而过罢了。

贾褒轻声的问自己,上一世的命运可会有大的变坏?若是有,自己可否还是齐王妃?若是没有,自己是否还是被贾南风欺压到自尽?

自己是期望有变化的,这样自己才会尽力一搏,为母亲赢得荣光和尊严,这样自己才可以在心里暗自的欣赏着毒舌的王衍,俊俏的王衍。可是命运岂能因为自己的期望而变动?为何在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若是跟王衍爱一场,终将一场伤痛,难以自愈,终究一场哀怨,有缘无分?

可是这犹如飞蛾扑火般的魔咒,让自己总是想尝试一番,想试试,什么叫做两情相悦;可是这犹如凤凰涅槃般的希望,让自己总是想体会一番,想知道,什么叫做你侬我侬。

该怎么办?是接受还是放弃?是相信还是排斥?该遵循天命还是该努力一把?怎么办?

晃神让贾褒不自觉的烫着了手指,一声轻喊,惹来了王衍的蹙眉和快速奔来。

王衍抓着贾褒的手指,带着关心和调笑,揶揄道“多大个人了,还烫伤手指,不知道痛吗?”

王衍从怀里拿出药膏,仔细的替她上着药。清凉的药膏将她的疼痛降低,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馨香和一阵舒畅。

贾褒抬起眼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姓王名衍字夷甫的男人。他是琅琊王家的骄傲,少年成名,玄学清谈的谋士,辩才天下难敌,见识广博如海,即便信口雌黄仍旧满腹经纶。他是魏朝的明珠,璀璨生光;他是琅琊的美玉,温润宜人;他是王家的希望,响彻四方;他是庙堂的常客,尊贵无双;他是政客的偶像,趋之若鹜;他是世家的目标,尽力拉拢。

他,王衍,是这魏朝里面不多见的男子,拥有着出色的身家,拥有着出色的才智,拥有着出色的样貌,拥有着出色的人脉,有着出色的学识,有着出色的经历,有着出色的眼光,有着出色的头脑,有着出色的身手。

这样的男人,岂会被一个女子所误终身?只怕他犹如天上的明月,皓月当空却不属于任何一个人吧?

这样的男人,岂会被一个女子所牵心肠?只怕他犹如奔腾的骏马,骏马汗血却不会为任何一个女子而停下脚步吧?

这样的男人,岂会被一个女子所定心神?只怕他犹如潺潺的溪水,溪水绵延却不能为任何一个女子而断流枯竭吧?

贾褒咬了咬嘴唇,自己不过是一个女子,即便是重生而来的女子,却也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女子罢了,如何敌得过青史赫赫留名的王衍?自己不是蔡文姬,没有显赫的身世和卓越的文采,没有四海之内皆知的盛名,如何留得住孤雁翩鸿的王衍?

若是自己认真了,只怕还是一场求而不得,害人害己,误人终生的悲剧吧?所以,还是放弃的好,毕竟男人不是那么可信的,不是吗?

想到此处,贾褒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王衍,看着他再次坐在地上,动了动嘴巴,终究没有说出什么话来,转身快步离去,只留下王衍错愕在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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