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褒拼命的推搡着,怎奈力量抵不过司马攸,却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
他的唇在她的唇上辗转,他的舌带着灼热的温度让她的心也跟着炽烈起来,他的眼睛带着魔咒让她逐渐蜷缩在他的怀里,任他予给予求。他的手紧紧的扣住她的腰,不允许她退缩,也不允许她逃离。
谁也没教过他如何亲吻女孩子,可他偏偏知道该如何去温柔的吻着她。谁也没告诉过他如何爱着女孩子,可他偏偏知道该如何去呵护的恋着她。也许,她,贾褒是他,司马攸生命中的魔咒吧?让他如痴如醉,让他如坠魔幻,难以自拔,不愿清醒,只愿沉沦。
“阿荃,你让我沉沦在你滟滟生波的眼睛里了,怎么办?”他抵着她的额头,沙哑的笑声,尽是开心。
贾褒还没回过神智,此时的她犹如迷路的羔羊,脸上尽是迷茫和单纯,看得他再次覆上她的唇,拉着她一起沉沦在这梦境编织的甜蜜里。
不知是谁先放开的谁,只知道两人分开时已然两颊通红。
清醒过来的贾褒捂着嘴巴,讶异的看向司马攸。只见他敞着上衣,露出精瘦的胸膛,嘴唇晶莹透亮,两眼流光溢彩,大手学着贾褒的样子抚着嘴唇,邪气而又俊美。
贾褒罪恶感袭来,立刻退开几步,颤巍巍的说道“你不过十岁,你不过十岁,你怎么能?”
“怎么能?难道我十岁就不可以吻你了吗?阿荃,在你的心里,难不成我只是个孩子?”司马攸此刻的表情似笑非笑,眼睛里尽是调戏。
贾褒抿了抿嘴唇,通红的脸上尽是羞涩,她的眼睛无处安放,她的双手也是无处安放,她难得的手足无措起来,却看得他的心情好得不得了。如果吻着阿荃,能让她记得自己是个男子,那自己不介意多吻她几次,说实话阿荃的嘴唇好甜,甜的自己不禁想一直吻下去。
贾褒嘟起嘴巴起来,难得的小女儿姿态,轻啐一口“真真是从小不好,怎的一个无赖。”
“那也只是对你耍着无赖罢了。”司马攸哈哈笑起。
贾褒带着怒气,跺了跺脚“好个没羞没躁的舞阳侯爷!”
“阿荃,你有一件事情说错了,我已经是十一岁了,按照前朝,我都已经可以娶妻生子了。”司马攸挑起眉毛。
“没的胡说八道!”贾褒冷哼出声。
司马攸好整以暇的看着贾褒夺门而出,这一路小跑,让司马攸兴趣盎然,看来阿荃是害羞了。他也不急着去追阿荃,他要好好想想阿荃交给自己的事情,也要好好理一理思路,好好想如何更好的跟阿荃相处才是。
贾褒匆匆出了舞阳侯府,红着脸让紫砂唤着轿夫赶紧离开。
这夏天本就是多雨的季节,轿夫还没走出几里,便下起了大雨。没办法,只能躲进附近的酒肆中。
贾褒坐在一旁,看着紫砂不怀好意的笑容,有些不快,这个紫砂一路笑个不停,莫不是看出来什么?是不是自己表现的太过明显了?都是司马攸那厮,平白无故的戏弄自己,让紫鹃看了次笑话。
贾褒百无聊赖的坐在雅间里,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幽幽一叹。桃符长大了,竟然有了男人的脾性,这让以后该如何面对他?自己该沉沦吗?若是沉沦之后他又如上一世深爱上李环儿怎么办?难道又是一腔纯情付诸流水?难道再要品尝一次,神女有心襄王无梦的痛苦?
贾褒烦躁的抓了抓衣袖,她一烦躁就喜欢抓衣袖开缓解自己的无状,除了阿浚只有紫鹃和紫砂知道自己的小毛病。
贾褒走到窗户旁边,本打算推开窗户,却看见了一个无比熟悉的人——李环儿!果然说曹操,曹操就到啊。当真是冤家路窄!
当贾褒准备转身而走的时候,却发现有一个长衣玉立的公子为李环儿打着伞。这伞遮住了公子的面容,雨声遮住了两人的对话,但是看着李环儿倾着身子,想要多靠近公子,便知道两人怕是在谈情说爱吧?不过这个公子是谁?
贾褒闭起一只眼,另一只眼聚精会神的从窗户的缝中看向公子的腰间,发现了一块玉佩。这是一块雕琢着展翅的雄鹰,这玉珏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公子是谁?
紫砂端过热茶来,本打算让贾褒喝下,却被贾褒打出了噤声的手势。紫鹃掩嘴偷笑起来,大姑娘这番观察的行为,莫不是窗外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紫砂放下热茶,学着大姑娘的姿容,也跟着偷看,只是看着这公子的衣着纳闷了起来,这个衣服可是绡绢缘的丝衣,可是紧俏的昂贵衣物,非富即贵难以穿的。不过说来也巧,这件丝衣上面绣着展翅雄鹰,而这种款式的只有两个人有,一个是司马攸,一个是司马炎。据说是司马昭的嫡夫人王元姬亲自定制送与二人。
紫砂看着走远的两人,带着诧异“小姐,这个鹰展丝衣,是王元姬夫人亲自给她两个儿子定制的呀,看那身形,仿佛是大公子呢。”
贾褒诧异的看下紫砂,“你是说王元姬夫人给司马攸和司马炎各自定制了一件,而且是一模一样的一件衣服?”
“是啊,就连这衣服配套的玉佩也是一模一样的,只是听说司马四少调皮,将玉佩染了些许西域供来的朱砂,难以去除。故而这玉佩的中央是红色的,而司马大少的是纯白的。”紫砂点点头“这些都是紫砂闲着出去采买的时候,听绡绢缘的老板娘絮絮叨叨说出来的,应该不会有假。”
贾褒眼睛亮了起来,上一世的记忆犹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玉佩中央染着红色?自己似乎记得司马攸的确是带着的,而李环儿为了气自己,亮出的玉佩却是纯白色的。那时李环儿说玉佩上的红色是颜料被清洗掉了,而自己一直不得宠,也无从得知真假,只能干生气,只能嫉妒的双眼通红。
等等,若是刚才是司马炎和李环儿,那为什么李环儿嫁给了司马攸!!难道司马攸培育了李环儿,就是为了魅惑司马攸,就是为了监视司马攸?!有什么阴谋呼之欲出,震得贾褒脑壳发疼。
难道上一世,自己误会了司马攸?误会了吗?
贾褒回过神来,抿了抿嘴,不管是不是误会,若是司马攸还是要义无反顾的爱上李欢儿,自己绝不再做一个顾影自怜的蠢人!
贾褒狠狠的喝下热茶,看着墙上百子百孙图,陷入了沉思。
王衍端着热茶看着楼下你侬我侬的司马炎和李环儿,嫌恶的撇起嘴巴。这个司马炎逢场作戏的能力倒是越来越厉害了,只是这情是假,利用是真,也不知道这个李环儿有没有脑子,能不能分辨什么是真情什么是假意。
王衍将拂尘一扬,走到天井里,徐徐而行,只是走到一半,突然抬起头来,看向二楼一处雅间,鼻子轻嗅,片刻睁开眼睛来,带上了欣喜。贾家大姑娘也来了,想必方才的好戏她也看到了吧?这个李环儿算起来还是她贾褒嫡亲的表妹,是她舅舅李韬的嫡长女。可惜李丰不自量力的想要跟司马师硬拼,导致了李家的没落。这李环儿也是个不安于室的,怕是少年享受富贵享受习惯了,突然被流徙而感觉到了落差,才攀附了司马炎这棵大树吧?
若是贾褒知道李环儿是接着她的招牌爬上了司马炎这棵大树,不知道她如何感想?还会任由李环儿予取予得吗?
王衍看好戏的模样,再次抬头,却与正推窗的贾褒视线交织在一起。王衍心中一动,一扬唇,淡淡的笑了起来,却看得贾褒一脸木然,似是没见到他一般,依旧看向空中,彻底的无视他的俊颜。
王衍低笑一声,这个没良心的小丫头,自己这几个月可没少忙,光是帮她母亲建立药庐就忙得人仰马翻,何况还要帮她母亲将行医救人的名声打出去,更是忙的前仰后合,甚少有停下来休闲的时间。如今得空了,来了这个酒肆,本想在幽静的地方吃个茶水,欣赏下美景,却不曾想这个小丫头也来了。
只是这个丫头未免把自己答应自己的事情忘了一个一干二净,竟然如此无视自己,若是不好好的说道说道,只怕她把自己完全丢在脑后了吧?这可不行。
王衍拿着玉拂尘,慢悠悠的走进贾褒的雅间,也不顾紫砂的诧异和贾褒的蹙眉,自顾自的坐下,端起唯一的茶杯,放在鼻尖轻嗅一下,也不嫌弃的端起来就饮下。王衍虽然不介意,可贾褒却介意的很,他这般做当真是无耻的很,竟然公然的轻薄自己!
王衍看着贾褒俏脸一半白一半红,笑了起来“虽然这杯茶与阿荃亲自烹煮来说,差了些火候,但是还能咽得下去,尤其是有着阿荃的香气。”
贾褒脸立刻羞红了起来,背过身去,懒得跟这个霸道的无赖辩驳,毕竟这清谈玄学的名仕,自己可是辩驳不过的。
王衍挑起眉毛,看着这个无情的小丫头背着身子,仿佛不愿搭理自己,无奈的幽幽一叹“红叶题诗付诸流水,道是无情,真是伤心。亏得我为了某个小丫头,鞍前马后,从未食言。不知道某个丫头若知道我为她做的事情,可会成为那望夫石?”
贾褒扭过脸来一脸好奇,那滟滟生波的眼睛倒是让王衍看得心海中波光粼粼起来。
“喏,你母亲的家书,看看吧。”王衍拿出书信,眉开眼笑。
“我看看。”贾褒想要拿走书信,却被王衍一使劲儿,迫使贾褒一个站立不稳,跌在了他结实宽厚的怀里。
王衍低下头,带着调笑,俊秀的容颜有着不怀好意“怎么?感动的投怀送抱了?”
贾褒恨恨的推开王衍,如煮红了的大虾一般,燥热的走到窗口,借着阵阵凉风缓和一下自己的紧张和燥热。
王衍轻笑一声,带着无限遗憾和可惜的表情,幽幽一声叹息“温香暖玉太过短暂,倒是难以回味。”
贾褒气呼呼的别过脸去,展开书信,看着母亲字里行间的幸福和功成名就的希冀,心中燃起了幸福感。母亲开心就好,王衍果然没有食言,只是自己该如何感激他呢?
“怎么,可是感激了?”王衍玉拂尘一扬,俊秀的容颜带着不正经的调笑“以身相许如何?”
“呸,没个正经,”贾褒轻啐一口。
王衍哈哈的大笑起来,带着漫不经心的模样,继续喝着茶。
“我想回信,可否帮我?”贾褒想了想,问道。
“若是你所托,便是欠我人情,我的人情可是很难还的,你可要想清楚。”王衍歪着头,带着算计也带着调笑。
“即便是你算计我,我也想让母亲知道我和阿浚的近况。而且我母亲只相信你一人,既然如此,我为何不能信你?”贾褒轻轻脆脆的声音,带着信人者恒信之的想法。
“难得,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丫头还会这般夸奖我。既然如此,我何乐不为?”王衍一手托腮,一手拿着拂尘,仙风道骨的看着贾褒,笑语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