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环儿笑了起来“公子真的这般想?”
司马攸歪着脑袋仿佛没理解“怎么?我说话便也不作数了吗?”
李环儿望着司马攸的面容害羞了起来“怎么会是不作数?司马家的公子历来是一言九鼎的,自然是作数的,自然是作数的。”
“如此便就是好。”司马攸点点头“姑娘,这天色不早了,可有吃些晚宴?不如我与你同去吧?”
李环儿受宠若惊的点头,引得司马攸轻轻一笑。
王元姬和羊徽瑜站在一起,望向携伴而去的二人,皱起眉头“桃符是为贾家大姑娘伤心?怎么我看着完全不是那回事,莫非是下人们造谣?”
羊徽瑜也是纳闷,不过贾褒那个姑娘自己是见过的,是个聪明的丫头,做桃符的媳妇可以帮助桃符成就大业。起先自己也觉得桃符过于在乎贾褒了,可如今看来,竟是觉得自己可能先入为主的意味桃符一切都是想着贾褒了,如今看来只怕干扰桃符的是这个李环儿吧?
“弟妹,我见过那个贾家的大姑娘,为人聪明稳重,是个宜家宜室的丫头。”羊徽瑜拍了拍王元姬的手“娶妻当娶贤,这贤妻旺家门,才会造福子孙。”
“姐姐这般说,可是看中了那贾家大姑娘?”王元姬有些纳闷,羊徽瑜从来不轻易夸人,如今这般说,难道这个贾家大姑娘是个不错的?
“那贾家大姑娘出谋划策,让桃符小小年纪做了校尉,当真是个有心计的。”羊徽瑜给的评价极高,让王元姬更是起了心思。这个丫头不简单,当真要好好会一会才是。
王元姬笑起来“姐姐说是好,那便是好。”
羊徽瑜笑了笑,看来这个弟妹兼表妹王元姬是上了心了,但愿能给桃符娶了过来。
司马攸拿起筷子,给李环儿夹着肉“你这小身板太瘦了,该是多吃一点就好。这般弱柳扶风的,当心一阵风吹走了去,到那时还哪有环儿姐姐这般称心如意的美人儿在眼前?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我着想才是。”
“没想到桃符这般会说情话,当真是小瞧了你去,不过十一二的年岁,竟然这般嘴巴抹蜜。”李环儿笑道。
“环儿姐姐这般美人,就算天生木头脑袋也能说出个一二三来,更何况这天生丽质的模样,让我不由自主的便是个才思隽永。”司马攸笑起“你说呢,环儿姐姐?”
“钟敏灵秀,当是精彩。”司马炎皱了皱眉走了进来,惹得李环儿心竟然七上八下起来。
“怎么?大哥也觉得我所言甚是?”司马攸笑着看向司马炎。
“我只是觉得桃符长大了,很多事情都是我这个做大哥难以教导了。”司马炎虽然笑着,但话中的意思却染上了些许的责备。
“桃符不明白,桃符长大了不好吗?”司马攸虽然卖乖装傻,但是司马炎知道这个弟弟在责备自己,也在反抗自己。
“舞阳侯,果然是人小鬼大。罢了罢了,我不说了,如今花前月下,不该辜负了这个好景致才是。”司马炎举起酒杯“我以酒谢罪,当是饮酒好了。”
李环儿看着司马炎这般,纳闷起来,今夜的司马炎似乎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有说不出来。
酒过三巡,人都已经醉了。摇摇晃晃的司马攸被搀扶进卧房,可一进卧房,司马攸便挺直了身板,喝退了下人,便看向暗处说道“六水,你还没走?”
“主子,六水听说一件事,不得不来禀告主子。”
司马攸打量着六水,看着他不安的神色,眼睛眯了起来“发生了何事?”
“回主子,这是密信,您还是亲自看看吧。”六水不安的看着司马攸,实在难以启齿。
司马攸皱着眉打开密信,刚看了一半,便放在烛火上烧了起来,烛火照影,让司马攸看起来面色铁青,可见他有多么的生气。
“六水你先下去,继续追踪,其余的不要管。”司马攸心平气和的说着,可是他的眼睛里带上了冷色。
“是,主子。”
司马攸看着六水离开,便闭上眼睛,久久才把心中的那个郁结咽了下去。
王衍?呵,琅琊王家的衍公子?夺妻之恨,不知道他承受得起还是承受不起。我司马攸看上的女人,岂容你这般戏弄?你倒是真敢。以为我司马攸真的如外面看似的那般无用吗?真以为我司马攸是一个孩提,对你无可奈何吗?小看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王衍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喷嚏,是谁在说自己?
这泰山羊家门前已然是很多马车聚集在一起。但因为王衍是羊耽的嫡亲外孙,便由着下人们领路来到了后院门口。
这后院门口也是马车扎堆,但却井然有序的往羊家进入。
王衍下了马车,看向与他们一起走下马车的郭槐和杨艳,毒舌的功底再次发动“瞧瞧这是谁啊,阿荃啊,这不是你那姨娘吗?怎么不跟你一起来?不过倒也是,你和阿浚被我邀请来泰山羊家,怎么会跟你姨娘一起来。”
王衍打量着郭槐,话里话外都是讥讽“我若是没记错,我外祖父羊耽是没邀请你郭家已出嫁女子的吧?贾家受邀请的也只有未出阁的姑娘吧?你这位贾家的姨娘又怎么会来到我泰山羊家?莫不是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王衍冷哼的说道“但不管你是什么隐情,泰山羊家岂是什么避难之所?如何容得你这般进进出出?又如何容得你这般肆意妄为?这里是儒学世家,不是你郭家那市侩之地,莫要玷污了我泰山羊家的威名,快些离去为好。”
看热闹的人,无论是羊家的远亲还是嫡系,无论是王家还是其他大姓家族,都聚集而来,看着脸色通红的郭槐,窃窃私语起来。
“你误会了,琅琊衍公子,媛韶是随同我一起来参观这盛世的。”杨艳关键时刻挺身而出。
王衍打量着杨艳,冷哼“哟,这不是司马家的大孙媳妇吗?你这长孙之妻怎么不跟着司马炎反而与你的好友在一起?据我所知,这司马家的人昨日就到达了,都已经在堂屋见过我外祖父,眼下已然住过一晚了。你这般翩翩而来,如此迟迟而来,莫非是司马家与你产生了什么嫌隙?这才出嫁的女子就这般被夫家嫌弃了不成?”
“你说什么?”杨艳不服气的说道“我乃凤命之人,如何被嫌弃?”
“你若不是被嫌弃,怎么会马车来到却无门而入,非要跟着我走这便利之门?你且说说这是为何?”王衍给杨艳下这套。
“我夫家已然到了,我不想从正门进入,跟你一般又有何不妥?你不也是后门而入?”杨艳反讽道。
“我也是后门而入不假,但是我是让我外祖家尽快给我安排住处。我与这羊家的关系比你还近,我这外孙来见外公还要有什么说辞不成?倒是你,偏离话题,随意挑起是非,又是为何?”王衍的毒舌此时发挥到了极致。
“啊,我知道了,你定是在路上使了小性子,被那司马炎厌烦,才招致自己一个人独自而来吧?到底是争吵什么呢?”王衍打量着郭槐,不怀好意的说道“你一个贾家的姨娘,本该大门不出二门不入,如今却抱着幼女前来我外祖家。看你这满满当当一车的行礼,活像是避灾免祸,看来是有些蹊跷在的。”
“这蹊跷是什么呢?我想大家不言而喻。一个抱着幼女,带着所有家私的妾室,不是谋财害命了就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卷了主人家的私财逃之夭夭了。”王衍毒舌的攻击道“啧啧啧,真是看不出来,这广城君竟然是此等人物,真是令人咂舌。”
众人看向郭槐,看她憋着满脸通红竟然说不出话来,换上了鄙视的眼神。
杨艳握了握手,此刻知道发作不得,只得生气的看向贾褒和贾裕“贾褒,你们好歹是媛韶的继女,怎可这般不孝?看着自己的继母被人数落也不知道声援一句。”
“继母?”贾裕心直口快的说道“我倒还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母亲!一个姨娘,上不得台面的主儿,还让我还母亲?天底下有这个道理?谁人家会叫一个姨娘为娘的?姨娘自己亲生的女儿都不能喊她娘,这样下作的姨娘,还让我尊敬?你枉孤伦常还是不知道道理?”
“杨艳,我尊你为司马家的媳妇才对你客客气气,但是你这般当着天下人的面,给我贾家抹黑我就不高兴了。先不说郭姨娘为什么夹带细软随你来到远离洛阳的泰山,就说说这郭姨娘抱着尚在襁褓的贾南风,长途跋涉如此周折便让人起疑了。我和贾裕作为寿星老的邀请者,来到这泰山之地,便已然是我贾家被邀请了。既然我贾家被邀请了,何须再派遣一个姨娘来?我贾家难道没有姑娘了不成?贾褒牙尖嘴利的说道。
“再言,我和阿浚已然到达了羊家,手里还有羊家的请帖,而出门之前父亲也说过我和阿浚可以与衍公子一行,但不许他人再来。为什么你郭槐却在这里?这是什么道理?我真是不明白了。”贾褒明知故问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