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衍狠狠的看着离去的贾褒,就因为自己一次醉酒误事,这阿荃就这般冷血无情的全然不顾自己的心思,彻底的放弃了自己了吗?凭什么?!又为什么?!这世间哪有这般的好事,撩拨了自己的心之后,就这般抛弃自己?犹如垃圾一般,丢之即可?
王衍攥了攥拳头,阿荃,你且等着,我夷甫素来都是一个小心肠的人,素来是不可能轻易这般就认输了的,而我夷甫素来也是个耐心的人,自然不可能就由着你这般轻易的离去,你必然是我王衍的女人!
司马炎也是一脸黑炭,看着一旁的杨艳,免不了将怒气移到别处,冷哼这说道“你倒是好极了,竟然这般的不懂事。方才那些命题,你不会吗?为什么不去抢一抢?我司马家的大儿媳竟然不如一个还没入门的弟妹,你让我的脸往哪里搁?!不要让我认为娶了你这孤女,取错了!”
司马炎算是气急败坏了,连说的话都不经过大脑,一股脑的全部倒了出来,说的杨艳脸色苍白了不少。
夫君这般说自己,莫非是因为司马攸当着众人的面钦定了贾褒?可是那是他们的事情,自己若是冒然打断,这周围的儒家名士如何看待自己?不一样说自己有负于司马家大媳妇的名声吗?自己竟然在夫君面前里外不是人了吗?
杨艳抿了抿嘴,强颜欢笑道“夫君,琼芝到底是哪里做错了,竟然惹得您这般数落琼芝。”
杨艳扬起晶莹白嫩的小脸,带着委屈,眼里闪着泪花“莫非是琼芝温吞了些,竟让夫君嫌弃了?”
若是以往司马炎看着这般的杨艳,便小意安慰着,可如今的司马炎满脑子的恨意,哪有心思对着杨艳进行安慰?
司马炎冷冷的看着杨艳甩袖而去,愣是给杨艳落了一个狠狠的难看。
杨艳咬着嘴唇,这贾褒竟然有这等魅力,惹得自己的夫君都失去了分寸吗?莫非这女中诸葛当真是块瑰宝?可不管是瑰宝还是个石头,在杨艳看来都是自己的对手,必须除之而后快。又加上这个臭丫头,最初在贾府给自己狠狠的难看,必然更要给她一些颜色瞧瞧。
杨艳抬起头,正好看见孤单影只的王衍,笑了起来。
对啊,王衍!这个琅琊王公子可是沾了郭家的女子,虽然郭蓉已然被送走了,但是还有一郭越。若是让王衍娶了郭越,只怕这未来更会有机会对付贾褒那个丫头片子了。
杨艳眨了眨眼,走向王衍,叹了口气“唉……我若是未嫁之时,遇到公子这般的风姿,定然倾心而往了,也不知道贾褒那小丫头什么眼光,竟然这般丢弃了公子。往日里,我还以为你们俩处在一起定然是一个好姻缘,如今看来,竟然是这般的冷清。”
王衍看着杨艳,见她欲言又止,看着她的模样,心中虽然很气,但是表面上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哦?看来,你是一个识货的。”
“那可不,我这人素来有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杨艳眼珠一转,笑起来“其实那丫头,依我看并非对你无情无义,不过是不知道这人间情滋味,也不知道这人间有一种东西叫做吃味。若是让这丫头吃一吃味,或许以她那刚毅的性子,将你掳了去,也说不定。”
王衍虽然不想理杨艳,可是她的话说到了自己的心坎儿上,是啊,若是阿荃吃味,或许就知道自己的重要性了,也或许就知道自己的好,便会跟自己在一处了。
只是若是弄巧成拙呢?
杨艳显然也看出王衍的迟疑,笑了起来“琅琊衍公子如今依然看到我家那四叔的求婚了,如今这事已至此,还有什么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的?我要是你,定然放手一搏。”
王衍心动了,没错,如今的情况只会更糟糕,若是想要改善,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王衍冷冷的开口,虽然是求人,却一副施舍的模样“你想我怎么跟你合作?”
杨艳也不以为意,只要让王衍站在自己这一边就好。
“这琅琊的宁馨儿,自然是天下女子的倾慕郎君。不知我那闺中好友郭槐的堂妹,郭越,你可愿求一求?”杨艳掩嘴笑起来“毕竟是求一求,又不是在一起,不是吗?”
王衍算是认可杨艳的说辞,点点头“没错,毕竟是求一求,或许这一求让某个人也生气了。”
杨艳点点头“看来,你是打算与我合作了。”
王衍一撩长袍“洛阳城里,朱墨居畔,随时来找我。”
杨艳点头“好。”
贾褒羞涩的看着司马攸,桃符这般到底是为自己好还是只是玩闹?可看着他的眼神又是无比的认真,莫非真的对自己有所眷恋?
司马攸笑了起来,摸着贾褒的头“怎么?你是害羞了?”
贾褒摇了摇头,笑起来“我也不是害羞,我就是好奇,为什么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求婚,脸一点也不红,莫非脸皮比城墙还厚?”
其实司马攸说中了贾褒的心思,可贾褒就是个逞强的主儿,愣是掩下自己的心思,顾左右而言他。
“我身为男子,求娶一个女子有什么可害羞的?难道阿荃不知道那句话吗?关关雉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司马攸笑起来。
“瞧瞧,说的头头是道的,莫非你的脸皮甚是厚,竟然连我的揶揄都无法让你脸红上一红?”贾褒讥笑道。
“其实,我倒是可以脸红的,只是说出来,怕你怕了。”司马攸故作玄虚。
“哦?说说看?”贾褒笑起,看着司马攸这般明目璀璨的双眼,黄了晃神。
“你我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我定然会喝的两颊殷红,定在这婚床上,让你整夜的娇羞红润不可。”这话相当的风月,竟然让贾褒的脸蛋红了一把。
“你这厮……”贾褒实在找不到形容词。
“我这厮怎么了?跟自己未来的妻子,说一些床笫之欢的事情,难不成还不许了?这周公之礼,子嗣延续可都是大事。这不孝之中,无后最大。”司马攸煞有其事的说着。
“其实我这人吧,也不是天生的厚脸皮。奈何我以前脸皮薄的时候,你又瞧不上我,总是盯着夷甫看。我脸皮稍微厚一点的时候吧,你嫌弃我跟夷甫打架,闹了个不欢快。我脸皮成了铜墙铁骨了,你又嫌弃我不够害羞,啧啧,阿荃啊,你到底让为夫我如何是好呢?”司马攸笑着,可是却把贾褒说的脸色通红。
没想到司马攸不过是十三四岁,竟然这般的精通风月之事,就连说些情话荤话都是这般信手拈来,倒真让自己接受不住了。
司马攸耳朵动了动听着周围的声音,扬唇一笑,抱着贾褒一个纵身闪入小阁楼里。
他用嘴压住她的唇,眼睛眯起来,手扶着她的腰肢,温柔的覆下属于他的气息。
贾褒一直都知道自己心中还是有着司马攸的位置的,毕竟是自己上一世的夫君,如何不知道自己有可能摆脱不了宿命?故而心里是知道这边是自己的依靠。可自己一直排斥着这件事情,毕竟神童司马攸三十多岁便一命归西,这做寡妇可不是自己的喜好。
自己期望的不过是一世一双人,这长长久久,两人一起活到六七十岁便知足。这一路上,谁也不可少,谁也不可丢,这就是缘分。
贾褒看着司马攸,弯弯绕绕一大圈,一直抗争着命运。也曾被王衍那厮搅乱了一池春水,可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自己还是齐王妃,司马攸还是齐王。
贾褒闭上了眼,想起上一世司马攸死时的景象,心中戚戚然。
司马攸在她的耳边淡淡一笑“阿荃,你且注意集中些。”
贾褒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司马攸,鼻子一酸,将头埋进他的胸膛,拥着他的腰,闷闷的说道“桃符……”
司马攸看着怀里的这个别扭的丫头,犹如一潭温水一般环绕着贾褒,温柔而又轻盈的说道“嗯,我在。”
“你和我长长久久的一起活到七十可好?”贾褒抬起头一脸希冀,脸上两行清泪。
“这是你一直希望的吗?”司马攸轻声问道。
“嗯,我喜欢青丝变白发的老来伴儿,我不希望中途或是你或是我离开了彼此。那样的婚姻,是痛苦的。”贾褒知道自己说多了些话语,但是贾褒却是非想让司马攸知道。
“七十岁?”司马攸的眼里带着让贾褒看不懂的神色,仿佛自己戳中了他什么心事,却又让他不得不维持着脸上的笑容。
“不能吗?若是不能,我就随便找一个长寿的嫁了。”贾褒赌气道。
“我不求自己长寿,但是我求的是,与你处在一处,你活我活,你死我死。这生同寝死同穴,才是最好。”司马攸挽着贾褒的头发笑起来。
“阿荃啊,你有时候就像个孩子,说些别人听不懂的。可是我桃符却听得懂,你说的每句话,你做的每件事,你的每个眼神,你的每个动作,你的每个表情,我都知道你的意思。”司马攸吻了吻她的额头笑了起来“因为,我才是那个将你放在心尖尖上的人,知道吗?”
贾褒一脸诧异的看向司马攸,却换来他一句傻瓜的戏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