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攸拉着贾褒快速走进雅间,快速关上门,让追过来的贾裕和王戎硬是吃了闭门羹。贾裕想要推门,却被王戎抓住小手。
王戎点了点贾裕的鼻头笑道“你呀你,还是坠脚的小娃儿不成?就不能给你姐夫和你姐姐一些空间?难道你看不出,你那姐夫今日想要跟你姐姐说些甜言蜜语?”
贾裕眼睛一挑,带着好笑“当真?若真是如此,那我定然要看看。”
王戎无奈的摇头“我劝你莫要做那棒打鸳鸯的那个大棒槌了,平白人多让人觉得你就是那个讨人的棒槌了。”
“你说谁是棒槌?”贾裕不服气的说道。
“自然是说你了,你若是现在进去,你那姐夫定然会认为你是个不识趣儿的棒槌。”王戎双手一摊,一副与我何干的模样。
“真真是讨厌,我本就喜欢话本子,如今这般看着我姐姐和姐夫在一起这般的玩闹,自然是喜欢的很。可你竟然让我走开,我很是不快,你说你怎么赔偿我?”贾裕嘟起嘴巴。
“七味斋有一个好吃的叫做八宝鸭肉,你想不想知道?”王戎知道对方这个爱吃贪吃的丫头,只要是吃的,什么都好。
“八宝鸭肉?”此时的贾裕依然表现出了流口水的举动,很是好奇“很好吃吗?听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模样。”
“自然是好吃的,要不要去吃吃看?”王戎笑道。
“可是我没带很多钱。”贾裕最喜欢揩油,尤其是拿王戎当凯子消遣。
“左右我都是去你家下文定之礼的夫婿,你以后吃喝都靠我,早一点靠我又何妨?再说请你吃,本就是我的荣幸,只是不知道,你给不给我这个脸面,赏个光?”王戎抬举着贾裕,话里话外说的贾裕通体舒畅。
“可是我要觉得那八宝鸭肉好吃,再也不肯走了怎么办?”贾裕嘟起嘴巴,显然是卖乖。
“若是我未来的娘子这般喜欢,我买下来又何妨?为了自家娘子,即便砸锅卖铁也要博得娘子一笑才是。”王戎将钱袋子放进贾裕的手里“今日里,这些都是你的了,你说花多少就是多少,你说怎么花就是怎么花,如何?”
“你这人要是在周朝,定然是那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贾裕扑哧一笑,喜滋滋的接过钱袋。
“我要是周幽王,那你便是那褒姒了?美的让我心驰神往,美的让我心神俱颤,美的让我魂牵梦绕,美的让我六神无主,美的让我失去自我,美的让我忘记周遭,美的让我只记住你的一颦一笑?”王戎捏了捏贾裕尚显婴儿肥的脸颊。
“呸……你不说我西颦东效就行了。”贾裕嘟起嘴巴,轻啐道。
“你难道真的是那东施不成?”王戎哈哈笑道“走吧,眼下这个时候去最是好。再晚一点去,只怕就难有位置了。”
“你方才不是说给我买下来吗?你又晃点我?你这个骗子!”贾裕掐着腰,有些怒气。
“我倒是想买下来,可今日的钱不够。要不你且等上几日,我把我家里的那个宅邸卖了,给你买七味斋?”王戎歪着头笑道“只是到时候你嫁给我,可就跟着我租房住院了。”
“得得得,越说越没谱,真是的,咱们快些走吧,我可不想去了什么也吃不到。”贾裕笑起来。
“那我们就早些走吧。”王戎笑起来,跟在贾裕身后。
司马攸将贾褒带进房间就将她抵在门上,温柔的吻了起来,这吻仿佛耗尽了他几日历来憋着的习惯,又仿佛用尽了他几日里来的牵肠挂肚。
他的吻是霸道的,带着思念杂糅着渴望;他的吻是激烈的,带着想念融合着期待;他的吻是阳刚的,带着执着钳着执拗。
贾褒一边推着他一边躲着,“你这是做什么?”
司马攸并不答话,只是牟足了力气吻着她,释放着自己的思念,释放着自己的想念,释放着自己的心思。
“你到底怎么了?”贾褒推着司马攸,可奈何力气比不过司马攸,竟然被司马攸握住了两只手,扣在了身后,更让他俩的身子切合在了一起。
直到两人都气喘呼呼,司马攸才拥着贾褒,抵着她的额头笑起来“我今日带着你如此堂而皇之的离开,感觉真是好。以后定要这般任性才是,这才显得我是你的夫婿,这才告诉所有人,你贾褒归属于我,而我司马四少是你的男人。这感觉真是好。”
司马攸笑着,看着贾褒,之间她两颊殷红如血,双眼带着羞涩,此时竟一句也不回答。
司马攸拥着贾褒笑道“你素来都是一个能说会道的,怎么现在倒是哑巴了?”
贾褒看向司马攸,有些羞涩的推了推他“到底是血气方刚,就连温存都不带着温柔,险些咬破了我的嘴唇,你可知很痛?”
司马攸仰头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怎么?你倒是不喜欢?哈哈哈……这天底下的女子不都希望自己的心上人与自己温存缠绵?难不成我的阿荃竟然是一个例外?”
贾褒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司马攸“你怎么可以这般自大?”
“我是自大还是自信?嗯?阿荃?”司马攸笑道。
“不管你是自大还是自信,你这般与我,真真是没了分寸。也不怕被你撂下的那些人记恨了你去,尤其是你那心比针眼儿小的大哥,只怕此时卯足了劲儿的蔫坏呢。”贾褒打趣道。
“既然我大哥今日联合那羊祜想要阿荃你做他的妾室,我作为你的正统夫婿,自然是要挺身而出,甚至不惜为此撕了脸面!莫非阿荃不知,这夺妻之恨便是男子的奇耻大辱和难以磨灭的恨意?”司马攸说道。
“只是你可曾想过,今日之后,你大哥会如何对你?你又可曾想过,这东吴眼看就要被你司马家收复,就在这当口,你若是败下阵来,或许你以后就要为人臣子,屈居人下了。而你如今跟你那大哥结下梁子,不怕他日做了这人中君主,给你穿小鞋,使绊子?!”贾褒摇摇头,想起上辈子的事情,不免心情有些低落。
上辈子的司马攸因为夺嫡失败,被司马炎多方忌惮,甚至连两人的亲生母亲王元姬亲自出面调解都没办法磨灭两人之间的那个疙瘩。取而代之的是司马炎对司马攸的猜忌日益加深,对司马攸的监控越来越多,对司马攸的约束越来越严,对司马攸的责备越来越狠。
而司马攸终究因为自己败下阵来,故而郁郁寡欢,甚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犹如闺中秀女,禁足在家。
随着司马攸在朝堂之上的裹足不前和四处打压,这三十多岁的司马攸终究是扛不住心魔,竟然一命呜呼病死了。
而最戏剧化的是,司马炎竟然以为司马攸是装病,竟然不肯派遣皇宫内的大夫先来诊治,终究是害得司马攸提早命归西天。
上辈子也正是如此,自己早早的守了寡,也正是因为这样,自己的三妹贾南风才得以有机会逼迫自己母亲李婉贬妻为妾,被寄养在了家门之外,犹如外室。
自己虽然是齐王妃,可终究是落了架的凤凰不如鸡,平白无故的被贾南风欺辱,而司马炎就这般放纵自己的儿媳欺负自己这个寡妇。上辈子的事情历历在目,那犹如噩梦一般的鹧鹄天的誓言在脑中回荡,让贾褒不得不屏住了呼吸,回过神来,忧郁的看向司马攸。这辈子,不知道司马攸还是否如上辈子一般,郁郁寡欢不得志?
司马攸似乎看明白了贾褒的眼神,揽着她带着笑意“你是怕我郁郁寡欢,还是怕我兵败如山倒?你是怕我一败涂地,还是怕我心薄如纸难以接受失败?你是怕我名落西山,还是怕我被人打压而失去斗志?人这一生很短,当时珍惜当下,该来的总会来,只是你努力了,来的时候便会如你所愿,你不努力,来的时候便是违心之论。”
“你!”贾褒眼睛瞪得大大的。
“嘘……我和你一样,你知我知便是。如今我既然知道将会发生什么,我亲爱的舞阳侯夫人,难道你还认为你的夫君我笨到被人鱼肉而毫无招架之力吗?那岂不是白活一场?”司马攸宽慰道“我既然与娘子你一般,那必然也要与娘子有一样的想法。总之这一生总不该是一败涂地,浑浑噩噩的过下去。总要有些舒心的,顺心的事情,如愿发生,入心所为。这才是自己再活一世的价值,你说是不是?”
“那你的打算是?”贾褒眼睛直直的看着司马攸,此刻的贾褒更是信心百倍,既然夫君与自己一般,自然是会有更大的把握能赢。
“自然是试一试这江山尽在手的感觉,莫非娘子不知道一段话?”司马攸笑起来。
“哪一段话?”贾褒眨着眼。
“有些仇心藏却无言
腹化风雪为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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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城烟沙兵临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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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白发送走黑发”司马攸淡淡一说【致敬许嵩《半城烟沙》】
“这恨即便是刀剑交加,我已无怨无悔。不过是金戈铁马之时,谁有能力争夺天下,不过是一将功成之后,谁有能力一决雌雄。而我定然相信,重来一次,我司马攸,堂堂的司马四少必不会再是一个英年早逝的齐王了。”司马攸负手于后,站在风口,风吹起他的衣衫,让他看起来恍若飞起。
这逆光看去,竟然迷了贾褒的眼睛,让她不自觉的说道“不管如何,君生我生,君死我死。你我夫妻二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定然共同进退,共同担当。刀山也好,血海也罢,同你趟过去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