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病的时候,他可能正在飞机上赶去另一个城市出差公干,你好容易盼到寒暑假,他可能会告诉你,他要去开会或应酬……”
“还有,他也可能会突然消失,你没有他的任何消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过这样的日子,你会不会生他的气?”
“不会。”她坚定地摇头,“我下班时间稳定,家务可以承担,就算不行,还可以请钟点工。”
“他不在身边,我还可以常回家看看双方的父母,只要能让我知道他是身不由己,知道他的责任与使命,我就会做好他的后盾,绝不给他添乱。”
秦勉看向远处,一街之隔的步行街上行人如织,大部分都是相互依偎着一对对正陷入热恋中的小情侣。
然后他说:“想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得到又是另一回事,就算能做到,又能坚持多久?其实,那个程序男真挺适合你的。”
走得累了又转回去拿车,“我回学校住。”
夏佳宁撇嘴,“刚怎么又扯到他去了,我和他都N久没联系过了,再说了,我就非得在这一棵树上吊着了?对了,《爸爸去哪儿》知道没?”
“我爸在B市呢。”这什么话题?和爸爸有什么关系?秦勉有点懵,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谁问你爸呀,是现在大火的电视节目,就知道你们这种自命清高的新闻记者不会看娱乐节目。”终于打击到他了,夏佳宁笑得好不快活。
“看了节目我才发现,找老公呢,有没有钱不重要,做什么工作也不重要,最最重要的是模版要好,这样才能生出像森碟那样的漂亮娃子。”
“我不是单独,没法生二胎的,就是一直想生个女儿,都说女儿像爸爸多,所以呢……。”
紧接着她又长叹了一口气,“可能又要相亲了,按你说的,江南巷这回估摸着是得要拆了,听说补偿是按户口人头来给的,多一个人就能多十几万,这种好事谁会放过。”
“我爸妈都急死了,巴不得我家户口明天就多个人出来,我弟还小,只有靠我了。”
秦勉冷笑,“愚昧,你就为一套房和十几万把自己给卖掉?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结婚?再说了,难保人家不是为了补偿款急着娶你的。”
“那不行我们学校还有一体育老师追我呢,他家可是干部家庭,好几套房,工作又轻松,实在不行我就把他给领了吧。”
“你没搞错吧?体育老师你也要?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喂喂,积点口德啊,哪有那么夸张,正好相反,人家长得还蛮清秀的,算是我们学校老师界的校草。”
“清秀?外强中干,风一吹就倒,要来干什么?以后扛个煤气罐都扛不动。”
“哎哎哎,记者同志,说出来的话要负责任的好吧。”夏佳宁扁扁嘴,“你的婚介所是不是要倒闭了,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从一拉皮条的变成个封建伪道士看谁都不顺眼。”
“反正我爸给我下最后通碟了,在拆迁补偿款下来前一定是要把证领了,再把男方户口迁过来先,对了,你单位有没有合适我的,我再挑挑呗。”
秦勉笑了,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我这啊,还正有一个挺合适你的,你不如认真考虑考虑下。”
夏佳宁立马来了劲儿,坐直了说:“快说说对方什么条件,我回去就跟我妈报备下。”
秦勉两眼放光,“人长得嘛不说百万里挑一,至少也是千万里挑一,简单说就是跟我差不多。”
“头疼,有这么拐着弯夸自己的吗?”夏佳宁看向窗外,小声嘀咕了一句。
音乐声盖过了她如猫叫般的低呤,秦勉清朗的声音仍旧传来,“身高一八零,不胖不瘦,六块腹肌……”
电台里在放着一首老歌,秦勉把音乐放的很大声,让两个人都能听见那涓涓流淌的歌词。
车外的夜很黑,月亮浮在半空,似圆镜子晶莹明亮,窗外风一阵一阵,夏佳宁不再管秦勉说什么,闭着眼静静的聆听,不经意间跟着哼出一句:“等到风景都看透……”
他竟不自觉接了下句:“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唱完,两人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
街上的车不多,但秦勉车开得很慢。
夏佳宁蜷缩在舒适真皮座椅上,本来她教七,八两个班的课,但五,六班的语文老师请假由她代课,早上站了整整四堂课的腿又酸又麻。
之后又马不停蹄的跑来吃饭,散了那久的步,现在闭着眼睛,好想就这样呼吸着他身上清爽的青草味道,美美睡上一会儿。
“很累?”秦勉歪头看了看她,问。
“嗯,一上午连着四堂课。”夏佳宁闭着眼伸出四个指头。
“女人何必这么辛苦,不如找个好男人嫁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夏佳宁勉强睁开眼睛,他的面容近在咫尺,五领导与脸型棱角分明但不生硬,眉宇冷峻又带着点阳光的温和,最喜欢他的眼睛,微笑时明净,半眯时蛊惑,深思时幽深。
他转头,夏佳宁急忙闭上眼。
车在安静的小街上前行,人在舒缓的乐声中入眠,绷紧的神经在他的话语下渐渐松弛下来……此刻对夏佳宁来说谁都不重要了,她要睡觉。
路灯穿过斑驳的叶子,宽敞的越野车内亮着冰蓝色的灯,帅得没天理的男人万般柔情,多和谐的气氛。
她貌似应该把握机会立即羞怯地靠在他怀里,红着脸说,其实那些男人我都看不上,我可以选择你吗?
也许他一个晃神就答应了,可她实在不会把握机会,这么重要的时刻,居然由着嗑睡虫就把藏了几百年的暗恋给打败了。
车慢慢停下,有唇凑近她的耳,细语:“我想过了,别人都不好,还是由我来照顾你吧,你放心,我绝不贪那十几万,我只贪你的人……”
音乐真的很煽情,都能让人产生幻觉了,她没有睁眼,因为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个梦,梦里有个人刚说了一句本世纪最美丽的童话,她真的舍不得打断这个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