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晓夏摸摸自己被淋湿的头发,又摸摸那被她给捏皱的衬衣,竟然也没有冲过去揍她一顿。
接着,外面就是一阵窃窃私语。
张秘书说,“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笨蛋,这个还没听出来,就是那女的把我们老大给上了!”刘主任说。
“啊,你的意思是,我们老大被嫖了啊?”
“不仅如此,那女的可能还嫌弃我们老大那里不行,刚都问还能不能用了!”
“原来咱们老大是外强中干啊!”
闻言,宁晓夏的脸,在一秒钟内变换了七种颜色。
唐糖蹲在地上,“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夏佳宁一只手帮也挽住头发,一只手轻轻拍抚着她的背脊。
她一边吐,泪水,像倾盆大雨般洒落下来,止都止不住,现在的难受都是她自找的,所以,她不应该哭,所以,只能任由情绪腐烂在心中,将全身的力气啃噬,可是,那些泪水,是存在的,她吐得撕心裂肺,哭得声嘶力竭。
哭着问夏佳宁,为什么她总是这么倒霉,为什么遇到的男人都是这种变态类型,难道是她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就没一个正常男人喜欢她呢。
夏佳宁什么也没说,同事了这么久,她从来就没有见唐糖哭过,第一次发现这个女人或许不如她的外表那么的坚强。
只能不断地摸着她的头,那种无声的安慰,让她的心,慢慢安宁下来,全身,则瞬间轻松了许多。
唐糖要走了,对夏佳宁来说倒不是很突然的决定,她不知道找谁弄了个病假条,请了半年的长假,对于她这样只靠工资吃饭的人来说,的确是下血本了。
那天她送唐糖去火车站,说:“回家要要好好照顾自己,我毕竟是过来人,有什么不舒服了就给我打电话。”
唐糖什么也没说,临上车前紧紧地抱住她,
走的前一天,唐糖又偷偷去宁晓夏在渝市的公司门口等过他,那天傍晚他跟几个朋友走出公司,谈笑风声,一张娃娃脸笑得神彩飞扬,身边还依着个婷婷美人,比她有气质十倍。宁晓夏带着美人走过她身边时,她有仰起脸笑,他微抬眉,目光轻飘飘掠过她,然后继续与朋友嘻笑,她终于知道了他眼里根本就看不见她。
满腔喜气碎了满地,“宁晓夏。”她叫住他,他停步,扬了扬眉算是打了个招呼,她走上前,笑:“祝你幸福!”然后,扬手将手里的半杯奶茶泼到了小美女那张化得极其精致的瓜子脸上,转身就跑。
她其实是想泼他来着,事到临头手却转了方向,终究还是舍不得,不过这一下两人彻底翻了脸。
她笑着转身,回去的路上却一边开车一边眼泪扑簌直落。
宁晓夏刚上车,接到秦勉的电话,他说临时有事要加班,宁晓夏只好一个人在会所喝酒打发时间。
对有些男人来说,宁晓夏过的日子堪称“醉生梦死”,除了偶尔要去应酬一下客户,他每天睡到中午,起来后去吃点早餐兼午饭,然后去健身中心踩下电力单车,再找一帮兄弟喝酒喝到午夜。
会所的服务生非常善解人意地凑过来:“夏哥,要不要给你找个美女?”
“美女?”他抬眼扫视了一圈波涛汹涌的场子,摊手:“你没发现我现在很有内涵了吗?如果有职业是老师的,可以考虑一下。”
服务生:“……”
宁晓夏勾勾嘴角,吐了口浓烟并吹散在空气中,笑的一副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样儿,只是那眼角眉梢依旧充满了哀怨。
唐糖终于带着孩子回来了,当晚就请同事们吃了餐饭,算是迟到的满月酒,大家对她尚在哺乳期的悲惨遭遇深表同情,异口同声大骂那男人抛妻弃子禽兽不如,唯有夏佳宁吃得最欢,
再度询问:“真的不想知道宁晓夏的近况?”
唐糖抬眼,“问这么多遍,真是让人烦燥,我早就对他不存在那种不符合实际的幻想了。”自己只是他玩过的所有女人中最平凡的一个,跌过,痛过,现在学乖了,反正她当初的目标也不全是他,而是盗个他的优良基因种而已,唐糖一脸无所谓的吃着鸡腿。
然后低头想了想,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夏佳宁,问:“他有啤酒肚了吗?”
夏佳宁摇摇头:“没有。”
“那秃顶了吗?”
夏佳宁还是摇摇头:“没有。”
“性病染上了吗?”
“没有。”
“那我要知道什么。”她笑,不得不承认,心中还是有些涩涩的,心中暗暗骂:“矫情个屁啊。”
“唐糖回来了,你要不要见见她?”夏佳宁问。
宁晓夏掏掏耳朵,装模作样的开口:“谁?我认识她吗?”
夏佳宁翻白眼,无情揭穿她,“你就自己骗自己吧,我反正就是多嘴告诉你一声,你爱见不见。”转身就走。
“等等,她好不好?”宁晓夏正了脸色。
“这么快就又认识了?有问我的功夫,不会自己看看?你自己做过的事,你应该知道吧,我懒得告诉你,你那好兄弟也不知道,你自己找她去问吧,要是问不出来,你将来别后悔!”
宁晓夏被她说得怔住了,愣了半天,硬是想不明白,回过神想去找她,她已不见了踪影,他拿起电话拨过去,“夏佳宁,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她没好气的回答,“就字面的那个意思,你自己去想吧!”
他发怔,这些日子他怀抱着各色的美人,调笑嬉闹,他以为他已经忘记了那个泼妇了,可是当今天他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那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完了,他是如此的想念她,如此的放不开。
仔细想想觉着她也挺可爱,具体原因他也说不清,反正感觉跟她吵架很有趣,她流利的小嘴总能吐出一些意想不到的字眼,思想也和他所认知的女生不一样,浑身上下充满了新鲜的味道,也许他就是喜欢她身上那种不做作的劲儿,再来人总是会老的,在不能当种马的那些年,如果不小心生病,枕边能有个人抱她去医院或者端一杯药水,如此,他委屈一下,提前放弃整片森林,让自己的一生耗在这么棵歪脖子树上也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