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佳宁的确是超级怕冷的,可还是不能习惯他的柔情密意,但也没有执意和他争执,他翻身下床,“你先躺着。”
她想说声谢谢,又觉得有点多此一举,脸很热,幸好夜里边什么也看不见,但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异常复杂的滋味翻搅在她心里,让她再找不回最初的那种愤恨。
被子又轻又暖,细柔的棉质贴着脸上软软的,还残留着他淡淡的体香,他端来水杯,不温不凉,是兑好了的。
她大口喝完,抱着被子偷看他一眼,哪知他也在看着她,借着光夏佳宁隐约看见他在笑,或许是光线的缘故,能看见他眼底流露出一种特别的柔情。
他帮她掖紧被角,说:“换了新环境可能睡不惯,适应一阵就好了。”
感觉全身都被他的温暖气息包围,他身上的味道就像他的人一样,让人迷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真的迷迷糊糊睡着了,没有恶梦。
早上起来她才发现竟已睡到了主卧里,都不知道那个搬运工怎么有那么好的精力在这穷折腾,梳头时自己都吓了一跳,一梳子下去乌黑的发丝一坨坨的缠在梳子上,再看脚边,也是黑黑的一缕,她还从来没有脱发到这么严重的地步,抬头看向镜子,那里的女人面色苍白,唇瓣干得卷起一点白色的皮,她笑了笑,现在对她来说,掉头发算什么。
夏佳宁其实挺害怕开门的时候会见到他,晚上还好过,不必说上几句话,白天她还没法调整好自己怎么面对他,不过还好,那人上班看起来很准时。
年底了,秦勉确实太忙,他也不是神,后面几天半夜回来最多也只是搂着夏佳宁占点小便宜,倒也没有再折腾她,日子在短暂的白昼和漫长的黑夜里无声的度过,白天他不在家,她有时会回去陪下妈妈,但晚上是必定要回来的。
第四天上午夏佳宁刚醒就接到了地中海的电话,说是让她去趟市直机关礼堂,她被评选上了渝市本年度的十大优秀教师,马上要招开表彰及颁奖大会。
她晕了,本学期她应该是最散漫旷工次数最多的教师之一吧?
所有的表彰大会都是一个模式,主席台上坐了一排,接照职位高低从中间往两边扩散,台下第一排坐着受表彰者,胸前佩带红绸,电视台的记者扛着摄像机象扫机关枪似的,不时地扫来扫去。
夏佳宁坐在最末端,金色的晨光均匀洒落在她身上,纯净非常的美,她的身边是同校物理组的一个中年教师,十个优秀教师中,渝市附中就占了两个,她是最年轻的,对于这个殊荣,物理老师带的一个学生获得了全国物理实验比赛第一名,人家能评上优秀教师那是实至名归,夏佳宁却拿得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最后是挤掉了哪个学校的名额,风言风语其实已经刮起来了,开学她会没脸进办公室的,这个奖是谁给的还不心知肚明吗?
一来到礼堂她就找校长推却,校长非常严肃地对她说:“这是上级领导和全体师生对她的一致认可。”
好吧,到底是一致认可还是一人认可这些都不必探讨了,她再推,就有点不识趣了,只能言不由衷的道谢,她原本就不是个热络的人,混在兴高采烈的人群中更是苦着个脸,更让她觉得这个奖是她用身体换来的一样,他以为送她这个就能抵消他那种恶劣无耻的行径了?做梦!
颁奖大会开始,分管教育的副领导首先讲话,然后是教育局领导,夏佳宁看到秦勉和市委领导坐在主席台的位置,她扯扯胸前的红绸,在此起彼伏的闪光灯中,这种感觉不是无比骄傲、自豪,而是活脱脱象游街示众,还是脱光衣服的那种。
她悄悄瞥了眼秦勉,他腰杆挺得笔直,目光专注。
假模假样!心里冷哼一声,终于捱到了最后的发奖环节,喜洋洋的民乐响起,礼仪小姐优雅地引领着十位优秀教师上台领奖,与领导一一握手,握到秦勉那儿时,她没敢抬头,只是感觉到了那股早已无比熟悉的青草香和他温热的大掌,接着转过身来面对台下,镁光灯闪得她继续眼花,一刹那好似又回到了那场几乎要了她半条命的发布会上。
走出礼堂,市宣传的工作人员追了过来,说还要和领导拍照纪念,她回过头,看见秦勉和副领导还有教育领导亲切地向这边走来。
众目睽睽之下,在一些知道些内情的领导若隐若现的嘲笑中,她被很顺理成章地安排站到了秦勉的旁边,之后再没有一个人被安排过来,就像一开始就说好了似的。
他抬手搁在她的肩上,指尖紧扣的力度、温度,透过厚厚的衣衫,传递到肌肤,夏佳宁缓缓眨了下眼,是的,这没什么可多想的,只是领导对下属的褒奖,如同长者对晚辈的鼓励。
“那位美丽的女老师,笑一个。”摄影师叫。
两个人的身高差了十来公分,秦勉一低头,温热的呼吸拂向她的脸庞,轻柔地按了按她的肩,眸光深晦,“我记得我们还没有一张正式点的合影,我需要一张去PS成各种婚纱照,不要这样严肃,听话,放松!”
“滚。”夏佳宁也压低声音吼,依然僵着脸,她笑不起来,怎么可能笑得出来?紧挨着的肢体,听似温和的话语,谁又知道到了晚上这个是怎样的禽兽不如的东西。
“估计是被我吓着了,看来我以后要经常到各大学校走走,多和老师们接触接触。”秦勉调侃地笑着,“就这么拍吧!”
他象是安慰,又把她往怀里带了带,自个儿倒是笑得眉宇飞扬,真像拍婚纱艺术照的模样。
俊男美女,这画面非常养眼,摄影师都差点看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