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工作结束,预想中的刁难并未出现,原来他竟不知她就在眼皮子底下转了一圈,转身,回家的路上,她一直在想,其实他好像变了,又好像从来没有变过,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变了,曾经以为再有这一天她会崩溃暴走,歇斯底里,伤春悲秋,却从未想过会这样的平静,原来空间可以拉远两个人的距离,而时间也可以冲淡一切,哪怕已是入骨的爱恋与伤痛。
前几天看热点微博的时候有一个贴子,叫假如我有时光机,如果这世上真的有时光机,她想,他们应该还可以回到最初最美好的那一刻,只可惜,没有如果。
但她在最美的岁月里遇上了他,将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他身上,人的一生中有过这样一场经历,她知足了。
她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一个人,但那人却不能成为她的丈夫,所以对云启,她永远只能是亲情和友情,可尽管他们没有足够的激和爱,但有时候,孩子是最佳的调和剂,不好的过往可以愈合,好的记忆能够更加甜美,就像她此刻一样。
回到家,没有人,妈妈推着宝宝到小区散步了,她走进卧房,很累,站了一会儿,还打开电脑,点开只有她知道密码的那个文件夹,轻敲起来,[今天,我见到了他,我终于又见到了他,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见到他,我不知道一切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我知道我是永远也不能再和他说话了,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永远不再理我,我想是的,一定是的,因为他说过,他的爱不是取之不尽的。]
垂下头,无力地看着显示屏,她以为她会哭,可是眼中干涩得眨眼都觉得痛。
手机震了起来,是云启的电话,“佳宁,过两天我公休,你想去哪度蜜月?”
“蜜月?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了?”这话有点突然,他们孩子都有了,还蜜什么月?
“刚才办公室的同事在聊天谈到这个话题,说起来,挺对不住你的,都没和你好好恋爱就让你生儿育女了。”
心底某一片地方****粘溺起来,“嗯,你带我去哪就去哪,都听你的,云启,你好好上班吧,我刚到回家呢。”
“好,今晚上我想吃红烧大排。”他隔着电波送来一个吻。
她握着手机傻傻地笑了。
是这样吗?上帝关上一扇门,必然会替你打开一扇窗。
有夫如此,没有遗憾了,是不是?她那自卑的心里有最高的自尊,回忆是回忆,但她不会再沦落,绝不会沦落。
她与云启,他们只是彼此需要的时候遇上了对方,未来会如何,谁都不能肯定,但起码,牵着手的现在,他们正享受着静好的岁月。
秦勉的手机是双卡的,他回到B市后换了一个那边的号码,但之前在渝市的那个旧号还一直留着,明知道不会有谁再打,可在换手机的时候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留了下来,却没想到今天还真的响了,号码是西市的区号,是一个座机电话,他的心有一秒钟的停顿,“你好,哪位?”
“秦领导,好久不见,我知道你来了西市,大雁塔下的意浓咖啡厅,我等你十分钟,来不来自便。”电话那端的声音笑得张狂,秦勉恨恨地咬唇,“等着。”
意浓咖啡里只有三三两两个客人合和钢琴曲在悠闲的喝着咖啡,最里端的雅座上,却有一股剑拔弩张的气势。
秦勉跟他对视了半晌,顿了一会儿说:“你是代表她来找我还是代表你自己?”带着京味的声音不是很大,云淡风轻得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可是他紧握的拳头又不是那一回事,他比谁都清楚,他想揍云启,狠狠地揍他一顿。
云启不答,嘿嘿笑着品了一小口咖啡,皱眉夹起一小块方糖随即才说:“知道我为什么约你到咖啡馆吗?那是因为这玩意太苦,你的心现在就像这杯子里的咖啡一样苦不堪言吧,别急,这还不算什么,等会我把话说完了,你会更苦的,我呢,就正好相反,会向这块方糖一样,甜得跟蜜一样。”他说完,夹子一松,方糖叮一声落进杯里。
秦勉歪唇冷笑,“你想用这几句话就打垮我?那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想和我说夏佳宁是吗?那又怎样?没有他我不一样过得很好?”
云启冷哼了一声,“这只是其中很小的一点,但为个女人就要这么搅尽脑汁地对付你这样的聪明人,女人哪儿来的这么大的魅力,就算是夏佳宁也不值得我这样。”
“那你为什么要一直跟我过不去?我自认之前根本从不认识你。”
云启笑笑,说:“没什么,我就是特看不惯你那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幸福样子,刺眼。”
秦勉眯眼。
“好吧,我承认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对我自己有利的。”云启晃动着手里的咖啡,一口饮下,加了足够糖的咖啡喝着,真爽。
“知道吗?你身边的林秘书正好是我的高中同桌,当年他考我爸还出了力呢,我们的关系那是相当好,还有你手下那些小职员们都和我爸有关系,所以我让他们做点事,比如说泄露一点你对江南巷的计划呀,你的个人动态呀,怎么才能让夏佳宁恨上你呀等等。”
秦勉怒,“你是说,江南巷那张假告示是你安排人做的?看来我真没冤枉你,弄掉你的公司,关你十来天看来都便宜你了,要不是没证据,你以为你能溜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