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使劲儿一拍桌子,将桌子上的一叠材料扔向秦勉,秦勉脑门突跳一下,任材料撒了一地,知道准是那回事,赶紧说:“爸,您先别生气,咱们有话好好说,真是我错了一定改,这还不成吗?”
“收起你的虚伪,别老是给我打马虎眼,真以为我老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管了?前段时间回来上窜下跳找关系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能折腾出什么来,现在看来,我这儿子也不过如此,擦来擦去还是一屁股擦不干净的东西,还得要我这个当老子的来替你摆平。”
秦子扬不怒而威地睨着他,“你都这么大的人了,做事情得有分寸,别总跟别人好勇斗狠的,你是领导。
别以为自己是土匪,知不知道现在老百姓对怨气有多大?
从到地方现在都在转型,凡是和群众对立的事,都要尽量缓和,你倒好,当初是怎么跟我保证的,说一定要做领导,处处为百姓着想,不出现一件冤假错案,不发生一起暴力事件,看看你就是这么做父母领导的?
都有人上京告御状来了。”
秦勉皱紧了眉头,这才拾起一张材料扫了一眼,脸色瞬间青白交加变得极为难看,顿时就觉得血一下子飙上了脑门,脸色阴沉危险得让人害怕。
白字黑字的标题十分惹眼。
再往下看,除了夏佳宁写的关于江南巷强拆致人死伤的事情外,还有几份别人的材料,很明显一看就是知道内情的人提供的,前个月一家地产商急着要搞高档住宅区的开发,想趁着势头狠捞一笔,正好市拍卖了块地,但那块地他并不想用做房地产,而是想建一个便民公园,所以就从中拦了拦,看来现在是有人皮痒了,想借着江南巷的事顺便一起告御状了,还编得跟真的一样,说他私自将地皮低价卖给朋友,从中私捞了一大笔巨款,很好,好得很,夏佳宁啊夏佳宁,哼,以卵击石,焉有完肤?都被人当枪使了知不知道,哎!
他勾起唇角,在心里冷笑一下,蹊跷?
怕是有人迫不及待地想除掉他这颗眼中钉,他秦勉可不是任人摆布的木偶窝囊,就算找不到那个散布谣言导致江南巷拆迁严重恶果的人,也要拿一两个开刀了,查查看哪个是平时不太干净的,就从他动手,杀鸡给猴看。
把这仇记下先,不过面上还是一团和气,正色说:“爸,我做的每件事都是认真的,关于江南巷我会尽快整理出一个来龙去脉,但你相信儿子,你儿子在那边一没贪赃二不枉法,是有人在暗中拿别人当枪使,关于这块地的事儿,的确是我从中设了梗,现在房地产还少吗?
建得再多老百姓买不起房又有什么用,不如建一个上档次的全天候开放的公园,本市的凭身份证均可免费进入,为人民服务不正是该做到点子上吗?
您放心,反正这事我会好好处理,不会抹了您面子的。”
“嗯,你知道就好。”听他这么保证,秦子扬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下,他也暗中找人查过,证实儿子的确没有举报材料里那些胆大妄为的事,这才放下心来,但江南巷那块毕竟是死了人,他还是要和有关部门打下招呼的,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不帮他帮谁?
秦勉以为没事了,正想着怎么开溜,哪儿知又继续被教训道,“你有空就常回家里看看,还有,赶紧正经找个好女孩结婚,弄得你妈整天担心你。”
“记下了记下了。”秦勉忙不迭地应了一声,大大地松了口气,终于又过了一关。
把那一叠材料收进公文包里,回客厅吃了点儿水果就坐不住了,找宁晓夏他们斗斗酒总比留在家里被念叨的好。
迎着强劲的音乐,秦勉以教科书一般的坐姿坐在沙发上,宁晓夏刚泡完桑拿推门进来,一边解开浴袍就这么光着身子穿衣服,一边问:“怎么?耸着个脸,心情不好?”
秦勉随便“嗯!”了一声,终于放松了紧绷着的身子,歪倒在沙发上,揉了揉剧痛的太阳穴。
倒了两杯洋酒,把其中一杯放在秦勉面前的茶几上,宁晓夏坐到旁边的沙发上,“来,陪你喝点。”
秦勉闷着气,喝了一口酒,宁晓夏勾着胳膊拐了一下,“兄弟,要不要帮你叫个女人进来,放松一下嘛。”
女人?现在,恐怕只有一个女人能让他提起兴趣,想起那个女人,他不自觉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又喝了一口酒,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那女人温柔的性子中竟然也会有这么火辣的一面,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敢有人这么扇他耳刮子。
秦勉想找人出来喝酒,结果一圈电话打下来,就宁晓夏一个人有空,他们这群人,并不是光会吃喝玩女人,更多的时候,他们要为自己的家族付出更多东西。
“听说你前天又和人拼酒拼进医院了?”秦勉将含在嘴里的冰块吐回到酒杯里。
“你以为混生活容易吗?特别是遇到明明朝中有人还不肯帮忙的人。”宁晓夏翻了个白眼,打了个嗝。
“你别那么贪,少赚点不行?”秦勉不让他喝酒,拿过来一杯苏打水。
宁晓夏呶呶嘴,“你到说得轻巧?赚少了,吃啥喝啥玩啥?少讲风凉话,哥几个都以为你在坐镇一市之长,肯定能分到不少油水,没想到你这家伙胳膊肘儿专朝外拐,一点风声都不透露不算,还不许我们打着你的名号,看看你手下那些猴子们,装的人五人六儿的,还挺象那么回事,实际上满肚子的幺呃子,一个个死拽死拽的脸,我不自己去喝去拼,笑得象一孙子似的,怎么拿下那些标?要是结识了个有点儿来头的,好嘛,你拉多晚儿也得老着脸死命的巴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