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启笑:“怎么?我不把你们娘几个赶走就是开天恩了,你还敢跟我说离婚?”
夏佳宁不说话,她觉得难以启齿,她不相信他不明白是为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她不想由她的嘴里来说破。
云启果然是明白的,他说:“你问都懒得问我一下,是不是连我的解释都不想听?”
夏佳宁还是不说话,他继续说:“我洗完澡出来就知道你看过我的手机了,那是我让她故意发过来的就是让你看到的,我一直希望你来问我,我想你要是有点在乎我,就一定会来问我的,可你没有,你装的像不知道一样,我想赌一把,赌赌看你有没有一丁点在意我,于是我去了,其实她就是新来学校的一个小女孩,刚失恋,急着找个人填补一下而已,她知道我有家庭,我对她也就是约个会来报复你,但我发誓根本没和她发生关系,我们在酒店房间一直玩扑克,后来她睡着了,我就开着车回来了,如果我要和她睡,我今晚何必再回来?不过我现在挺开心的,你如果因为这个事就想离婚,说明你还是在乎我的,佳宁,这些日子我心里有火下不去,换成任何一个男人都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我在折磨你的时候自己也不好过的,你不知道我有多盼望你能对我发一次火,哪怕是骂我一句,你真不是个东西,我也能知道你有那么一丁点在意我。”
他的眼清冽,很坦诚。
夏母走出房间,摇摇头,叹气:“半夜三更的,你们又在吵什么?我这心都被你们吵得一慌一慌的。”
“妈,对不起。”云启马上给夏母倒了杯热茶后转身进了房。
夏母在夏佳宁身边坐下,夏佳宁说:“妈,吵到你了。”
夏母伸手把夏佳宁的头发理了理,拢好放到肩后,“小佳,妈从以前都不太管你,是相信你自己绝对有辨别是非对错的能力,可惜,你竟犯了这大一个错误,养女不教母之过,尽管这些日子小启做得是有点过分,可因为是你犯错在先,所以妈也没脸去责怪小启,其实小启这孩子不错,任谁受这么大委屈都会想要发泄的。”
夏母顿了顿,叹了口气,继续说:“很多事情,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也要学得大度一点,妈还是希望你们好好在一起的。”
夏佳宁望着母亲,夏母轻轻摸了摸女儿的脸颊,又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妈没多少日子好活,不想再折腾了,你就当看在妈的命上,跟云启好好过。”
夏佳宁摇头,“妈,如果你犯了一次无心的错,爸就用出轨的方式报复你,你还会和他好好过下去吗?婚前怎样都可以不计较,可是婚后我是清白的,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妈,我当初为什么会嫁给云启,是因为不想让你伤心,我想做个孝顺的女儿,可是最后我得到了什么?除了一身的伤,还有什么?妈你对我就没有半点愧疚吗?如果有,那你别劝我了,这婚我离定了。”
女儿这么说,夏母也心里酸涩,不是滋味。
母亲叹息着回了房,云启走过来,蹲下身,轻轻握住她的手,夏佳宁一颤,“佳宁,妈的话我都听到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乱发脾气了,还对你和妈妈好,至于孩子,我也会爱屋及乌,我可以不在意他们的父亲是不是我,但你是他们的妈妈,而我这辈子又只爱你一个人,所以孩子我保证会视如已出的,佳宁,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的日子就一定能回到从前一样,别再说离婚这样的傻话。”云启看着夏佳宁的眼睛,前所未有的虔诚。
夏佳宁冷眼看着别处,对他,她真的不够用心,也根本不爱,每当他坐在沙发上吸着烟,缓缓吐出烟雾时,眼底流露出的那种孤独时,她明明是看得见的,她能感受到他内心的寂寥,却没想过去坐在他身边,陪他一起呼吸烟草的味道,他不对她说一个字,她也不会问他发生什么事,正是因为他的长期压抑,才会在孩子这个事的突破口上,将他那些原本一直压制的委屈愤怒像火山喷发一样的发泄了出来,才会变得这么不可理喻,其实,这真的不能全怪他。
他等了她那么久,一直默默地关心她和她的家人,父亲去世母亲住院那样艰难的时候,如果没有他在一旁帮衬,她和夏超根本应付不来,而且明知她和秦勉同居了那么久还愿意娶她,她知道没有几个男人能做到这样,还有,每月都会想尽办法凑到一笔钱以夏超的名义寄给母亲,是了,她怎么会把夏超这事给忘记了呢,她的确是离不掉的,要是让妈妈知道夏超早就死了,妈妈不死也会疯掉的,她的命怎么这么苦,一步错,步步错,她是真的想忘掉过去开始新生活的,只是命运不肯放过她啊,偏偏要跟她开一个这么大的玩笑。
第二天她起得很早,因为要清洗昨日换下的衣裤,把外套扔进洗衣机,她就蹲在卫生间洗小衣裤,突然,她沾满洗衣皂的手停了下来,愣愣地盯着手上那条男式,很明显有被人搓洗过的痕迹,只是洗得不太干净,清楚的看见那脏了一大片,还残留着一些白色的污浊,她已不是未经人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这一刹那,她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有一丝恶心和难以名状的解脱。
最后她把裤子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洗了五遍手,有些东西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没必要嚷得谁都知道,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就算妈妈也会说她连孩子都帮人家生了,云启就算在外面找女人也值得原谅,他一直以来不就是仗着母亲喜欢他么。
等她洗好衣服,云启也起床了,他站在她身后沉默着,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喜欢夏佳宁,为什么就非得那么迷恋她,就算她屡次拒绝做一个妻子的义务,就算她生的孩子是那个男人的,他也没想过要和她离婚?真贱,他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