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勉被骂得哑口无言,很是委屈地撇撇嘴,“其实我真没有那么高尚的情操,救完之后我也特后悔,可当时出于本能反应……我什么都没来得及想。”
“本能?”夏佳宁忍住骂脏话的冲动:“本能是用来逃生的,你用本能救人?摔死你活该。”
他看着她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反倒笑了,“你当初不也是救了我吗?还把我带到你家洗澡,我也没有伤害你对不对?”
“你看,虽然现在的社会风气是挺不好了,但是真没到草木皆兵的时候,我们仍然有理由相信好人是有的,过几天我就签发一份讲文明树新风活动的通知,希望全城公民都能行动起来,拒绝冷漠。”
“扯吧,你个小记者签嘛文件?”夏佳宁瞄他。
秦勉眨眨眼,“我是说市最近要开展这项活动,会有这么个文件出来,我们电视台转发,问你个事儿,如果是你的同事救人受伤,你会不会这么生气?”
“别人我气什么?”夏佳宁微微一怔。
“是吗?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气的不是我做了件傻事,而是,你在心疼我?”
夏佳宁脸顿时红透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谁心疼你,谁心疼你了?不理你,我要去洗手间。”扭头往门外走。
“哎,洗手间在输液室里面,往这边,那边走到头是太平间。”他带笑的声音传来。
啊……咬死他!夏佳宁气得跺脚。
直到走进厕所的门,才背靠着墙壁闭上眼睛,眼泪噼里啪啦掉下来,怎么都擦不尽!
她是真的心疼他啊,看见他强忍着痛苦眉峰紧紧纠结在一起,听见他极力压抑在嗓子里的痛楚声。
更想着他无亲无故一个人,连五百块都拿不出来,自己过着这样窘迫的生活,还要帮助其他人,她心疼得都要窒息了。
这个该揍的男人,好人倒当得痛快,可真心疼死她了!
她哭着把脸埋在臂弯里,从来没感觉自己会那么脆弱,会为一个男人受点伤就哭得这么惨,可接到他电话的那一刻,真真是心胆俱裂,六神无主了。
秦勉靠在急诊室外的墙上,听着外面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她心疼他,他又怎会感受不到……
“秦领导?啊呀,真的是你,急诊科主任认出了你,没敢叫,急急打电话给我,你来了也不说……哎呀,招呼不周,见谅见谅。”
秦勉抬眼一看,一个男人已经走到了眼前,他立即站直,严肃地开口:“欧阳院长,这是私人时间,离开市我也只是个普通百姓。”
“按年纪我都该称呼你一声欧阳大哥,现在从上到下都在整顿领导僚等不正之风,在党组成员会议上我也再三强调过希望每个市政单位的领导都能脱下那件领导衣,多下基层,走亲民路线。”
“不论去哪里办事,都不要劳师动众,我们只有把自己当成是普通百姓,才能为老百姓办实事,办好事,我可不能说一套做一套,你就当不认识我,我什么特殊照顾都不需要。”
“是是。”院长忙不迭点头,“那……秦领导你先忙。”
“不是工作时间,可以叫我小秦。”秦勉淡笑。
院长呵呵的干笑两声,没敢叫,溜了,绑了他他也不敢管个领导叫小秦啊,人家说是那么说,谁知道是不是做形象工程,到时候会不会翻脸,来个秋后算帐,这年头,为领导还是谨慎点的好。
好不容易才止住抽泣,洗了把脸出来,但通红的眼睛已经让人一目了然,秦勉已经等在厕所外面,看见她的眼睛,微微一怔,随即就用没有受伤的手牵住了她,紧紧地。
他的身上满是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一点点,独属于他的……青草的淡香,她深深地呼吸着,久久地恋着他的味道,一颗心总算归了位。
“你哭了?”明明看出来了还要当面揭穿她,夏佳宁恼羞成怒,甩开他的手说:“秦勉,你听着,以后我再不许你受任何伤,你再敢受伤,我……我再也不来管你。”
他又复牵过她的手,在她耳边说,“好。”
热气吹过耳后,她全身一颤,脑子一片空白。
医院的住院部前是一个大花园,秦勉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小树林后就把夏佳宁一把拖了过去,不再需要任何的开场白,他的唇一路吮吻到她的唇边,满口清润沉香。
夏佳宁一颤,一阵强烈的刺激从唇瓣攀升到大脑。
“别……会有人……”她后面的话再也没有机会说,也不想再说。
唇与唇碰触在一起,丝丝密合,灵魂沉进了火热的熔岩,身体跌入了无际的红尘,再难逃脱。
这一次不同前两回,他的吻温柔中暗藏着不可抗拒的霸道,既有近乎痴狂地吸吮,又有若即若离的磨蹭。
麻与痒的交叠,充斥着挑逗与情趣,身体渐渐软了,依在他怀中,只剩下承受的力气。
从唇瓣移至脸庞,一路留下细碎撩人的痕迹,缠绵的气息令人抑制不住体内冉冉升起的更多渴求。
尽管这是自己一直盼望的,但夏佳宁还是用双手抵住了他,调整好纷乱的呼吸,说:“医院有监控的。”
她还从没有在青天白日大庭广众下做过这样亲密的事,到底是难为情了。
他侧头看着她,在他眼底多了一抹恍惚的幽深,那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是丝丝缕缕的心醉。
夏佳宁不记得他们彼此对视了多久,暧昧的姿势,暧昧的距离,她能清晰感受到他呼吸的温度,心跳莫名无数次的乱了,有些话就在嘴边,只差冲口而出。
终究还是没说什么,他和她手牵手走出医院,笑:“我还要赶回去上班,你也有课,都忙先吧,下班我给你打电话。”
因为是早锻练时候出的事,他也没有开车,夏佳宁点头,坐上他替她拦下的出租,车开了还恋恋不舍的回头张望。
只看到秦勉还站在路边,凝神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不知是在等车还是在等人。
其实她刚才是想说,受伤了,谁来照顾呢,不如暂时住到她宿舍,她来帮忙洗头,洗澡,侍候上床,呃……说得出口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