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他们用了半天的时间玩完了所有的设备,很幸运的,虽然秦勉吐到最后嘴唇都没有了一丝血色,但她没吐,那胃,今儿在他面前还真是特别的争气。
“是不是可以走了?”秦勉路都快看不清了,眼前金星直冒。
夏佳宁看向他,“秦勉,其实我今天真正想玩的不是那些,而是,蹦极!喂,你别倒啊,草地都是湿的,你是不是不敢玩啊,你要不敢就在下面等我,我自己玩。”
“靠,那她早说哇???”秦勉一边吐水一边嚷:“我一大男人怕什么,谁不敢了。”
夏佳宁举了下拳头,说了句:“加油。”
秦勉却冷的打了一个寒颤,夏佳宁,我严重怀疑你这是为了报复我玩死我而蓄谋已久的计划没有之一。
夏佳宁觉得再没有什么能够比蹦极更如同直面死亡了,她从来不是个胆大的人,所以一直都是对这个项目敬而远之的,可今天她特别想体验一把,而且必须是要和秦勉一起,她知道他们没可能会在一起了,可她想要永远留住和他一同奔赴终点的感觉,当她和秦勉紧紧抱住彼此,带着那样颤抖和绝望的身子一同跃下时,当失重,心悸纷纷袭来,好像这生死的一瞬间就已经想明白了一切以前没想通的问题,比如人生的,比如感情的。
但她没想到,这一跳竟然把秦勉跳进了医院里,不过他的身体是没问题的,就是,她到现在才知道原来他昨天晚上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的,他爱她,哪怕他有那样严重的恐高症,他也要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他对她的爱,原来并不光光是用嘴说出来。
这个晚上两人紧紧的搂在一起睡,却是异常的沉闷,因为一个胃痛,一个心痛。
第二天一早,秦勉依旧准时出门上班,夏佳宁才想起他要出差一天,他说不知道今天晚上几点会回来的,不必等他吃饭,但她也不想回家了,一个是怕遇到云启,一个是不想再听妈妈念叨那些她越来越不想听的话。
想去看夏超也不行,掰着手指算了算,还有小半个月呢,她竟然有些不想夏超那么快出来了,汗,难道是已经在害怕夏超出来后她也要离开秦勉了吗?
夏佳宁坐在床边跟自己怄气,也不知道在气什么,气了半天还是决定去找唐糖打发时间,哪知刚出市委家属大院,就看到一辆眼熟的车停在路边,车门打开着的,凤凰树下,云启冷冷地看着这边,然后嘴角慢慢划开一道弧度。
“我听你妈妈说你接了一个家教,最近都和唐糖住在一起,我去她楼下等了你两天,最后还是决定换个地方试试运气。”
夏佳宁露在外面的手指又冷又僵,吸了一口气,既然被抓了个正着,她也不想再说什么真巧啊我刚路过之类的鬼话了,索性点头:“你千万不要在我妈那说漏了嘴,否则我会和你绝交。”
“为什么?”云启上前一步,青着脸看她,“夏佳宁,你为什么要这样不争气,你父亲才故去两个月。”
她吸了吸鼻子,“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是他逼你的是不是?他用夏超来要挟你是不是?”
她抬眸和他对视着,望着他的眼神很幽深,里面有云启读不懂的深意,良久,她摇头。
他不死心,继续问:“我再问你一次,你现在和秦勉在一起,是不是他逼你的?用夏超的命逼你的?”没人看见另一只手上的手机录音键是开着的。
她这次出奇平静地回答:“不是。”可答得越快,越显得没有说服力。
沉默了好久,云启长叹一声:“算了,无论如何,你都有你的选择。”
那一瞬间云启的大脑晕眩而又恍惚,仿佛空白一片,一个问题象魔咒似的缠着他,都被害得家破人亡了,她为什么还要选他?那个男人究竟有什么魔力?
霏霏细雨已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夏佳宁看了看四周陆续从大院里走出来的家属,好在她打着伞,没人注意到她,转向云启说:“还有别的事吗?我和唐糖约了看电影的,没事我先走了。”
云启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声音变的很低沉:“刚才我是有点急燥,你别放在心上,你放心,你妈妈那里我不会说的,正好我今天没事,你们约在哪个电影院,我现在带你过去。”
“不用了,不远,我走过去。”夏佳宁说完单手插入衣服口袋,然后将自己没入人流,他斜着眼瞧着她不紧不慢的走路,有时候真的搞不懂这个女人脑袋里头在想些什么,明明那时候气得上B市都愿意,可现在那个男人强办,她竟然还帮着他开脱,他猜夏佳宁一定还是被秦勉要挟住了,否则以她的个性肯定不会这么罢休的,还有就是夏超的事情她怀疑到他了,也不知道他们俩姐弟都说了些什么,夏佳宁这样的态度让云启觉得很烦燥。
她在等一个红灯的时候,云启跟了上来,站在她身边,说:“你知不知道,其实我小时候根本没想过要做个不起眼的体育老师。”
他不愠不火的声音传来,夏佳宁摇头,他小时候想什么,她怎么可能知道?但他家里条件不差她是知道的,或者说,省级的领导多少都是有些背景的。
看她愣在那里,云启将目光直视到她脸上,“我大学毕业本来是可以有很多选择的,到这里做老师,只是我临时的一个想法,之所以一直留了下来,就是因为这个学校有了你,我希望可以留在你身边,哪怕你一直都不会接受我。”
夏佳宁顿时有些窘迫,手握紧伞柄,这才看到云启是淋着雨的,这会头发都湿透了,她想了想,还是把伞移了过去,云启立即就接了过去,为她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