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对视,都默契的不再提及先前那样敏感的话题,街上的车灯忽闪忽闪的,灯光照着雨水落在地上形成一个一个光圈,她不开口说话,他就也不说,两人沉默的走着,然后夏佳宁停下脚步,转过头来,“你回吧,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她的笑容在昏黄的灯光散发着淡淡的暖,“又不远,我一个人走走就好。”
“你忘了,我的车还停在那边呢,我这是顺路。”云启也笑了笑。
噢,她倒真忘了,还以为他是为了送她呢,然后两人又不说话,沉默的走着。
夏佳宁又开始打起了小九九,她已经够孤立了,还是不要再失去这样一个朋友,尤其,在她目前没办法顾全的妈妈的情况下,云启还能让她拿出来备用下的,这份友情虽不炙热,也不浓烈,但却是温馨深厚的,她还不想将它毁于一旦……
云启的车子停在了大院外的街道边,云启走到车旁,说:“要不要我送你进去?”
夏佳宁摇头,“谁敢在市家属大院里抢劫?”
云启也不再勉强,只叮嘱:“那你自己小心,你放心,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然后又玩笑似的补了一句,“我也不想被领导派人追杀。”
两个人对看着一齐笑了起来,有辆车子慢慢从对面开了过来,看样子是要开进大院的,却停了下来,窗开着,没人下车。
夏佳宁背对着车看不见,笑吟吟对云启说:“谢谢你的电影和晚饭,雨天开车慢行,路上当心。”
云启抬手亲昵地点了点她的鼻尖,笑得开心,“要是不放心你再打个出租送我?”
她笑吟吟的摇头,“你当我无聊啊,走了,88。”
她转身走向大门,路过不远处那辆车时,扫看了眼那车的车牌,是秦勉的车没错,夏佳宁一吓,根本没有思想准备,眉头略皱了一下,心里有些不安,果然,车门一开,秦勉顺势把她推进了车里,用力扣上车门,一股冰霜似雪的气息劈头盖脸而来,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但有外人在,夏佳宁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垂着眼绞着手指安静地坐着,那副表情落到秦勉眼中,倒更像是红杏出墙被当场逮住般惶恐。
云启一直目送着夏佳宁,见她突然被抓进了一辆车里,吓得马上追上去,用力拍着车窗,但车窗是隔音的,谁也听不见谁在说什么。
秦勉扭头对看傻了眼的老吴说了句:“开车。”
车子驶进大院,云启想跟进来,秦勉摇下车窗对门卫吼:“关门!”
他的车开了进去,铁门缓缓关上。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电梯,夏佳宁低着脑袋在她的包里找钥匙,他跨了一步越过她,掏出钥匙插入锁孔,她回头望,声控灯下秦勉板着一张酷脸。
她急着上洗手间,门一开就冲了进去,还不小心踩了他一脚,气得秦勉胃又开始疼。
等夏佳宁一身轻地从洗手间出来,他已经背着手站在落地窗前,还穿着那身剪裁合宜的手工西装,脸的轮廓如刀刻般深邃分明,薄唇紧抿着,表情淡漠得让人捉摸不定,整个人在白色明亮墙体的衬托下更显得阴沉,偌大的房间里只听见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她看到秦勉那张寒如千年雪山的帅脸,不用说,他肯定误会了。
夏佳宁站在客厅不敢再向前多走一步,她知道此刻的秦勉是极其危险的,就像黑夜里的狂风骇浪,轻易就能把小小的她吞噬殆尽,她又想到夏超还在他手上捏着呢。
秦勉回身,犀利的眼神落在她身上,表情似笑非笑,却危险得让夏佳宁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安静地等着他的怒火爆发,把她炸得体无完肤,可他没有动,站在原地如同一个完美的雕像。
“过来。”终于他伸出手,修长漂亮的手指动作看似很轻柔,她却没由来的一阵惊慌,脸色煞白煞白的,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勉看着眼红红像只可怜小白兔的夏佳宁,忽而笑了出来,轻哼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踱到一边的真皮沙发坐下,懒洋洋地靠着椅背说,“还杵在那儿做什么?过来啊!”
夏佳宁梗着喉咙往前挪了两步,呼吸急促得仿佛透不过气来。
“怕?怕什么呢?知道自己做错事儿了就赶紧改,跟我认个错儿,我对你那么好,还能不原谅你吗?来,靠诉我,他今天都碰你哪儿了?”整个屋子都是他轻蔑的笑声。
他什么态度啊,说的叫什么话?就算她和云启一起吃个饭看场电影又怎样,她还不能有异性朋友了吗?就算吃醋也要有个度好吧。
夏佳宁忍了忍,“你干嘛啊,我今天本来是和唐糖约好看电影吃饭的,只是路上碰到云启了,大家都是同事,假期聚下怎么了?”
“编,继续编,那眼神,那语调,都快赶上梁祝的十八相送了,我倒想问问这是怎么了?”秦勉冷笑了一下,将手里本来要送给她当作礼物的手镯往地上一摔,“人还没离我的屋呢,就等不及要跟旧情人藕断丝连了?你以为他一个小小的体育老师能改变什么?还是你眼里根本没有我的存在?”
他每走一步就说一句,然后在她跟前站定,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大手一伸轻轻松松就把她圈在沙发里,高大的身躯霸气十足地压上她,跟之前那么多个屈辱的日日夜夜一样,根本不容她拒绝的蛮横霸道。
夏佳宁扁了扁嘴:“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你自己也说过听到看的都不一定是真的啊,不信我给你唐糖的电话,你自己去问,我本来朋友就少,云启平时一直帮着我家里,我不能因为有男朋友了就和所有异性都断绝来往吧。”
“别人可以,唯独他不行。”他恶狠狠的威胁。
这下夏佳宁也来火了,“凭什么,我想和谁做朋友轮不到你来管,你强办得了我的身体还想强办我的思想不成?”
“喂,你说就说,发什么疯?还咬人了还。”她忽然狠狠地在他手臂咬了一排牙齿印,他疼得把手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