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要十五分钟才出来,夏佳宁只能抱着大哭不止的孩子在大厅来回走动,到了取结果的时间就让云启过去拿。
“医生,这血型是不是搞错了,我女儿怎么可能是O型血呢?”云启拿着单子一边看一边走,突然发现了一个他一直忽略了的事,孩子出生的时候他光顾着高兴和照顾夏佳宁,根本就没去看过准生证,之后准生证这些也都是夏佳宁放着的,孩子也没到要上户口的时候,他压根就没管过,但他知道夏佳宁是A型血,而他自己是AB型,怎么可能弄出个O型的孩子出来呢?科学上是肯定不可能的,一定是医院弄错了,但名字又是对的,他只能找医生。
负责抽血的护士坚决说不可能弄错,最后检测医生出来说你要实在不相信就单查一次血型。
这回云启多了个心眼,绕过还在大厅的夏佳宁到急诊医生那开了单验血型的项目交完费,只跟夏佳宁说还有些项目刚才没查,医生又开了单要再去找一次血。
“又抽?孩子还这么小能这样折腾吗?这个医院搞什么,还三甲呢。”
“你是医生还是人家是医生?我抱孩子去抽血,省得你看着又心疼,我刚看急诊室好多人,你先去占个位置,等结果出来好早点看,这都快凌晨五点了。”云启瞪她,一把将孩子抢了过去往抽血室去。
夏佳宁立即去急诊儿科等着。
十分钟云启就抱着孩子回来了,犀利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明明脸上没太多表情,但让夏佳宁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没由来的一阵惊慌,还以为是孩子查出来了大问题,但医生看了血项单说没什么,就是有炎症,要挂水,一通折腾下来,从医院回来到家天都已经亮了。
回程的路上云启仍旧不置一词,抿紧了嘴,眼中寒火投在她身上比夜里的冰雪还要透骨寒,夏佳宁不明白他有什么好生气的,不就是她把秦勉在网上的照片复制到了电脑里被他无意中看到了吗?那也是她生孩子前的事了,她已经跟他解释了,还当着他面删掉,自从嫁给他后,为了不让他疑心什么,她根本不敢提有关秦勉的任何话题,难道还不够?还要她怎样?
一进屋她就直奔厨房给孩子冲牛奶,两个孩子都大了不少,要吃奶,她母乳已经不太够了,只好先让天天配着牛奶喝。
孩子饿了,不耐的哇哇大哭,她尽量忽视他脸上山雨欲来的阴霾,轻声说:“你也别光站着,去看看孩子是不是尿了,妈还没醒了,哭这么大声会吵到她的。”
云启突然就夺过她手里的奶瓶从打开的窗户用力一扔,在夏佳宁的惊呼声中他上前一步紧紧拽住了她的一把头发,把她推到灶台边抵住她就发了狂般的拳打脚踢,眼中寒光冷冽,语无伦次地说:“叫你们得意,让我当现成爹,耍了我的女人还要我帮你养狼崽子,我他妈杀光你们一家,夏佳宁,我问你,嫁给我这么久,你知道我是什么血型吗?还是你一早根本就知道所以才不得不立即嫁给我的是不是?”
夏佳宁语不成声地喝他:“云启,你疯了,放手!”
他反手就给她一个耳刮子,“我他妈是疯了,因为我不仅娶了一个喂不熟的贱货,还帮仇人养崽子,你明明就知道这是秦勉的孩子,还要把他生下来,你他妈就是个贱货,****。”
他说一句就扇她一耳光,夏佳宁的脸都被抽肿了,头发乱七八糟地披散在脸上,她好像整个人都被打傻了,最后面对着云启红着脸喘着粗气拿着菜刀架到她脖子上都不晓得躲开。
客厅里孩子哭得惊天动地,“人都死哪去了,耳朵聋了是不是,有你们这么当父母的吗?就知道躲在房里卿卿我我,听不到孩子在哭吗?”夏母骂骂咧咧地从房间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惊魂的一幕。
“啊……云启,松手,快松手,把刀放下,听妈说,把刀放下。”夏母尖叫着扑上去,云启将菜刀从夏佳宁脖子上移开,指向夏母,有血瞬间滴落下来,糊了夏佳宁的身前。
“云启,我是妈妈,你是不是疯了?”夏母叫着,慌忙冲去洗手间扯过毛巾按在女儿颈部,一时间,孩子的哭声,老人的尖叫声,云启冲进客厅里挥着刀乱砍一气的碰撞声在夏佳宁完全呆滞的脑海里已经完全看不见,但她却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下意识地在云启的菜刀离沙发上的孩子还有十公分的时候用身子盖住孩子。
皮开血溅,惨烈到云启都惊得后退了好几步,几滴温热的血迸射到他脸上,吓得他手中的刀摔落到地板上,然后疯了似的抱着头在屋里不停的转着圈。
她闭上眼睛,这一刻,表面的虚假幸福终于全盘崩溃,所谓的幸福正如她预料的不过是虚假的幻象,她傻乎乎地在期待什么渴求什么期盼什么寄予什么?
“娃娃,你醒醒啊。”夏母不停的掐着她人中,夏佳宁醒转过来,挣扎着将身下的孩子交到母亲手里,艰难地说:“快抱进房,把门反锁,不要再出来。”
麻木过后是钻心的巨痛,夏佳宁保持着原姿势死死的纠着沙发套不停吸气,好在颈部的伤口不深,只是划破了表皮,血已经凝住了,可是背上受的那一刀云启至少使了四成的劲砍下来的,皮肉都翻割开了,血浸透了衣服,正一滴一滴的淌到地板上。
那情景,已不仅仅是血腥……
“我马上打110,你坚持住。”夏母不停点头,眼泪掉落在她背上的伤口处,痛得夏佳宁几欲再晕死过去,将孩子抱进房紧紧锁上门,夏母浑身颤抖的摸出手机。
云启冷静了下,蹲下来,惶惶地伸了手扶了扶她,急巴巴问:“给我瞧瞧,别动,让我瞧瞧。”
她手臂伸过去想推开他,却失血过多全身无力,他任由她拨他的手,不管不顾地托着她的腰,好在最后那一下他本能的收了下手,力度小了一半,饶是如此,仍旧吸了口气,“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家里没法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