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酬完已经十点多,他开着车在小区外面转圈圈,进还是不进,那女人一消失就是大半年,其间没有一个短信和电话,现在说回来就回来,他凭什么要来见他,他这大半年好不容易耳根子清净了点,干吗还要来自讨罪受?是吧是吧?他才不要呢,怎么说他也是老总级的人物,她一个小老师算个鸟,是吧是吧?说不去就不去,男人嘛,这点尊严还是要的。
他运气还算不错,正好有人上门抄电表,她家的门是开着的,否则他准会吃个闭门羹,还有更好的运气,没想到夏佳宁这么晚居然也在,秦勉看起来又回B市去了,他还以为那小俩口好得一秒钟都分不开了呢,一进门他就问夏佳宁,“你中午的话是什么意思?”
夏佳宁一点也不意外看到他,但懒得和他啰嗦,指了指卫生间,“你去问她,别说是我让你来的,打死你也是你自己去学校打听到她回来上班了找过来的,不过你最好温柔一点,婴儿不能受惊吓。”
就见宁晓夏的娃娃脸呆了一呆,然后颤着声说:“真的吗?真的吗?……你中午那话,意思就是……我的?”他一叠声的问。
夏佳宁说:“从现在开始,你当我不存在,你想怎么干都可以,我是个聋子,什么都听不见。祝你好运!”
“唐糖,天干物燥,小心色狼!”喊完她就进了另一个的房间,一把关上了门。
“佳佳,帮我拿孩子的包被过来,我这快洗完了,直接包上,别给冷着了。”唐糖的声音从卫生间里传过来。
一张小包被递过去,唐糖头也没回的伸手接住,一边给孩子包着一边指着孩子的******说:
“这小子跟他爸一个德性,一边洗澡一边手还不停的在这摸来摸去,真是什么人落的什么种,将来搞不好也是只小种马。”
哪知身后的人开口:“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
宁晓夏搞得突然袭击,唐糖被吓得不轻,都忘记骂人了,好半天才抖着唇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宁晓夏还是一脸笑嘻嘻满脸没个正经的样子,“科学家曾做过实验,把一只正在分泌性激素的雌性动物关在笼子里,然后放出几只雄性动物,喜欢那只雌性的雄性动物就在笼子外面打得一塌糊途,我之所以知道你回来了,就是发现了自己的这种性本能在沉寂大半年之后又复苏了,这是一种自然本能力量,没有理由的。”
唐糖一脸黑线地看着他,隔了好一会儿,才说:“这理由真他妈充分。”
但很快,夏佳宁就听到卫生间传来拖把扫把水桶一切能搬动的声音,其间还夹着男人的嗷嗷声,她抿唇一笑。
宁晓夏被泼一半桶水,顶着一脑袋湿得像水草一样的头发冲到唐糖房门前敲门,嘴里喊着:“让你吃药你不吃,现在还给我弄出个孩子来了,你开门,我们当面谈一谈!”
唐糖忍无可忍地喊了一声,“你给老娘死远点!滚!谁要和你谈,谁说孩子是你的种,滚你的,我家不欢迎你,我孩子爸是个叫化子也不会是你。”唐糖吼了两嗓子便再也不出声了,任宁晓夏怎么敲都是不理,敲不开她的门,又跑来敲夏佳宁那间房的门,夏佳宁也喊一声:“我不在,麻烦你出门的时候把大门关上。”
“个娘们。”宁晓夏又滚回唐糖那边去敲门,敲了一会儿,到底耐不住了,他也喊了起来,“你再不开门,我踹门的啊!”
夏佳宁闻声便拿起一张面巾纸准备做两个耳塞堵住耳朵,好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秦勉救了她,他刚落的飞机,一会开车来接她回去,夏佳宁说你快点,不然赶不上看戏了。
十五分钟后她从房里走出来,宁晓夏像蜘蛛一样趴在唐糖房间的门上,看到她像见到了救星,她忙摆手,“秦勉来接我了,你继续努力!”
“弟妹,嫂嫂,大姨妈,你叫那女人开下门好不好,我想看看我儿子。”宁晓夏一脸的焦急无措,仿佛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着。
“早干嘛去了,现在知道错了?你有灌人喝药的本事,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认回自己的儿子。”她小声说完,只做没看见,穿鞋出门,听见屋里传来喊声,“唐糖,我们谈一谈!你再不开门,别怪我真的砸门了啊!”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门,嘴里念了声“阿咪豆腐”,下楼等宝宝们的帅爸爸去了。
倒也等了近二十分钟,他才到,是宁晓夏的司机接的他,一直把他们送到七叔那接了孩子又送回家才离开,两人也没急着上楼,就推碰上孩子在小区里散起了步。
高档小区绿化做得很到位,草木又茂盛,沿道都有树,路灯清亮,不时有遛狗的人和散步的中老年夫妻与他们相交而过,秦勉喝了一点酒,脸微微有点潮红,夏佳宁责备他,“你的胃还没养好,你怎么就喝酒了?”
“没多喝,上飞机前应酬了一下,我就喝了一小杯。”他从裤袋里摸出了一个首饰盒,夏佳宁顿时知道了那是什么,她当初选择离开时和纸条放在一起的东西,她觉得特别讽刺,这个东西从她手上扔掉了两次,还曾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看到了呢,事不过三,这一次,就算天崩地裂,她也会握紧了。
他打开盖子拿出了戒子,细细的环上,嵌着一粒小小的钻,阳光下,一闪一闪,熠熠耀目,像天上最亮的星落入了凡间。
他望着她,“爸妈那关也过了,我们就别再等了吧?”
她抿着唇,好半天突然爆笑出声,“秦勉,你可真划算,买一次戒子可以用三回。”
“反正你愿不愿这次我说什么也不会放手了,就算把你绑架也得绑回B市去。”秦勉握起她的手指,把戒子给她戴了上去。
她眼里隐隐泛起些水光,却并不明显,“秦勉,要不我再等等唐糖吧,我瞧着有戏了。”
他脸上露出了笑容,“还等?再等我都要退休了。”
她把脸靠在他肩上,一闭眼,睫毛尽湿,一根根的粘在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