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道路上,二人又遇到了两次被人阻拦的情况,不过并非是南梁朝廷势力,而是一些山贼盗匪,均被轻易打发走,唯独在边城时出了些小麻烦,却也在贿赂了几两白银后成功度过城门,再往前走出十余里,便进入了北晋境内。
千里路程,路上有所休整,却也不过是用了三天时间便已走完,与先前的将近两个月时间,才从江南走到九月城的近四千里路程来说,快上了许多。
北晋这边的边城亦很萧条,城池也不大,热闹程度与国度中心的大一些的乡镇都及不上。这是常年战乱造成的原因,若不然,这边城之地定然很繁华,毕竟是两国之间的要塞,和平时期会有许多两国商贾往来。
“战事多了终归不好。”看着街道上一些衣衫破旧脏乱的老人和孩子,牵着骏马行走在道中央的梁婉茹不禁摇头道。
“所以,朕才会决定尽快舒服南梁,迁移北晋。”云景熙听及梁婉茹的话语,转过头来看向梁婉茹笑语道。
“陛下不改改称呼,就不怕被北晋官兵抓进牢房里去吗?”梁婉茹露出一抹笑容,注视着云景熙打趣道。
“北晋与南梁不同,朕抵达北晋之事,边城内的将领应当已是晓得了,待会应当就要过来迎接了,故而无需再像身在南梁境内时那般遮掩身份。”云景熙这边回复了梁婉茹的问题。
“臣妾想问一问,若是与北晋完全谈妥之后,待陛下与臣妾返回云灵,陛下打算修正多久后攻打南梁?”梁婉茹闻言心中明了,环顾四周,确定无人注意这边后,才是问出心中所想。
“最快三个月,最迟五个月,战事不能再拖了,哪怕是在隆冬时节也要打,这一次,朕算是压上一切了,这一战若是还无法平定南梁,那么云灵十年之内将不会再有余力去发动这等大规模战争,故而,这一次无论如何,朕都要打平南梁。”云景熙停下脚步,微低着头思索许久后,才是看向一旁同样停下脚步等待着他的梁婉茹说道。
“如此,臣妾在沙场上定会全力杀敌,争取早日平定南梁。”梁婉茹心中凛然,虽是晓得这一战干系甚大,却从未想过,这一战如果平定不了南梁,会使得云灵十年之内无再战之力,心中凛然之际,也想起了云景熙曾说过会让她前往沙场,当即便庄重地向云景熙保证道。
“爱妃有此决心,无疑是对朕最大的鼓舞。”云景熙飒然一笑,显然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梁婉茹也跟着笑了笑,她晓得她在云景熙心中的分量很重,却不曾想过,竟是能达到这等程度,仅是一句话,便能使得云景熙受到如此鼓舞。
如云景熙所说,边城内的北晋军队将领已得知了他二人抵达边城的消息,二人进城不足两刻钟,便有一支百人队出现在二人前方,一名校尉与几名身着文官服饰的男子排众而出,来到二人前方。
“北晋边关守将左卫军校尉云飞见过圣朝上使。”那名校尉虽是称呼着上使,却是抱拳半跪在地,行的显然是面圣之礼。
“边关县城县令(县丞)见过圣朝上使。”那几名文官则是行的全跪礼。
梁婉茹瞥了一眼后方那些将士,那些将士一个个都是一副迷茫的神态,显然不晓得自家将军与一众县官为何会行此等大礼,却也都在愣神三两息时间后,纷纷行了半跪礼。
“诸位不必如此,起来吧。”云景熙面对笑容,伸手示意众人起身。
“谢圣朝上使。”众人齐声答谢后,才是纷纷起身。
“劳烦县令与县丞开张文书,也劳烦校尉排出一支队伍护送我与妻子前往都城。”待众人都已起身后,云景熙才是再次开口说道。
“此乃属下分内之事,上使且到府中歇息一宿,明日好启程前往北岭城。”那名校尉恭敬回应道,那几名文官亦出声附和。
梁婉茹听了不禁觉得诧异,北晋这显然已是几乎从上到下,都已晓得了要与云灵联手之事,这几名官员必定也是晓得云景熙的身份的,若不然不会行拜见君王之礼,且如此恭敬,看不出有丝毫不满之处,且将都城名字直接说出,并未以京城自称。
“自一百多年前,南梁脱离云灵管制后,也使得北晋不得不跟着自立国门,说到底,因夹杂在东齐与南梁之间,常年都会受到两国打压,北晋从上到下依旧怀念着百年前归属云灵时的安宁,至少,那时南方的东齐是被云灵压着打的,没有丝毫还手之礼,若不然是因南梁那边时常会有些勋贵跳出来捣乱,刚是脱离云灵管制不久的东齐也支撑不了多久,至多五六年便能被清洗一遍,重新回到云灵的疆域版图上。
在东齐脱离云灵管制三十余年后,于我朝君王更替之际,一直有勋贵上跳下蹿的南梁终于是乘机脱离了云灵管辖,倒是苦了北晋这六百余里土地上的百姓。”在那几名县官离去后,梁婉茹与云景熙坐在院中,边下着棋,云景熙边为梁婉茹普及道。
“不曾想,竟是还有这等历史缘故在其中,陛下果然是博览古今,臣妾尽管随父亲游走了五年山河,与陛下一比,却像是个什么都不晓得的懵懂稚童一般。”落下一子后,梁婉茹不由感叹道。
“此乃几代帝王都晓得的事情,自太祖皇帝仙去之后,每代帝王统治期间或多或少都会失去一些领土,前七代帝王手中失去的领土均是不毛之地,觉得收回也没甚用处,便未曾劳民伤财去收复,却不曾想,正是因此而使得各藩王后代渐渐有了不臣之心,在短短四代帝王手中,不足二百年的时间里,便丢失了三分有二的疆土,实属是莫名而出的祸乱。”云景熙摇头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