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学!”
“我说了,我会让你学,绝对有办法让你学。”
两人似乎较上劲了,而最后,易幼飏终究是敌不过那个个头小韧性佳的孩子的。
气氛的转了脑袋,认真道。
“行!要学学孙子兵法三十六计,才不要什么并不见经传的花谷兵法!”
“花谷兵法奇门遁甲,丝毫不比三十六计孙子兵法逊色,我师出花谷,便只教授花谷兵法。”
“那就一人退一步,你给我证明花谷兵法的厉害之处,我就老老实实跟你学花鼓兵法,绝不会再质疑你任何问题。”
辛儿遥望龙潭镇的周围地势,倒也爽快。
“好!我也不逼你那么紧,这个赌约我们可以持续一个月甚至三个月之久,这期间,我会在这镇子周围布上阵法,可攻可守,你便寻找破解之法,请人帮忙也可以,多人破阵也可以,但有一点,你绝对不可临阵逃脱,我只一人,我保证,你们若有三人能平平安安过了我的阵,易幼飏,别说你不学花谷兵法,就算你让我当你一辈子的奴隶都可以!”
她如此的自信,让易幼飏倒真的没几分底气了,可是话是自己先说出的,自然没有再退缩的道理,于是,这长持久的赌约便这样定下。
辛儿说做就做,在易幼飏还没从已经分裂的关系中回神之际,她已经轻轻松松从扶梯上滑下来,乐泽泽的拍拍手,呼朋唤友丢了还没完成的工程,去布她的什么阵去了。
“小尹,小蔺,你们跟我来,英儿!等吃晚饭时我们自己会回来,不要到处乱找我们哦!”
“嗨!哎!这里怎么办呀!你们的活儿还没完呢!”
负责工程的村民提醒她,辛儿的身影连却连停都没停,摇摇的对他们摇摇手。
“有穆都尉和易校尉呢!他们是大将军的左膀右臂,一个顶俩,绝对没问题!”
当晚,辛儿让小蔺带自己熟悉周边的地形后就动起工来,那爽快劲儿,似乎感觉在整个镇子周围布上那么大的阵法,对她来说根本一点事都不用费,让身边跟着的小蔺和东临尹都看不下去了,最先爆发的是小蔺。
“辛儿!你至于吗?都是那么久的朋友了,就为了两句嘴,你还真要闹到这么严重的地步呀?”
“这不单单是吵架的问题,这些天来我也看出来了,虽然他很感激我对他的努力,但他对我的能力并不信服,起码对我医术之外的能力并不信服,我既然要他学这花谷兵法了,就没有让他半途而废的道理,既然他只相信证明出来的力量,那我就证明给他看。”
“花谷兵法我在黑蝶门也见过,不是杀人的便是夺魂的,再不济也让人在里面无法逃生,你用花谷的兵法对付一个只是质疑了你门派的人,而且这个人还是……你就不怕有个万一,自己成了万夫所指的毒妇吗?”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一个兵法在什么人手中什么用法,你放心,我既然要教他花谷兵法,就不会让他死在花谷阵法里面,最多让他吃点教训,我和你师傅虽然有很多地方相同,但并不是完全相同,你放心,我不会绝了他所有的生门,但是他有没有那个本事活着出来,就看他的能力了……你也别只嘴上说。”
她招呼他过来,给他一只铲子交待着。
“怎么说也算是花谷下一代弟子,虽然你师傅教你们的多是杀人本事,生活在黑蝶门也一定不少接触阵法,过来帮忙……对了,明天将那十二个孩子一起带来,既然留在军营,就不能只知道杀人的阵法;这段时间跟着我在这实地实践,也让他们多接触接触正常人,别整天抱着那些冰冷冷的武器,看着不吓人也挺让人心疼的,你也是,别自己冷着脸也把小弟弟们带成你那样,你们的路都还很长,不要总是绷着个脸,毕竟这个世界上不幸的人不只你们一个,也不见得总是冰着个脸才会让自己好受不是吗?”
东临尹却丝毫不领情。
“你是在对我们也交代后事吗?说的好像你比我老多少岁一样,没记错的话你估计没那么短命吧?祸害遗千年,你这个等级,两个千年也足够了。”
辛儿手中的铲子丢下,不爽了。
“你少说一句会死呀?怎么说也比你长一辈,不看僧面看佛面吧?好歹提供你们住宿不至于一群小孩流离失所呢!”
尹公子回她的,只是白眼,淡漠。
“是!师叔!”
小蔺则对他们很无语,这还真较上劲了?不过就是冲动之下说了些有口无心的话嘛?这俩人真翻脸了?
在回去吃晚饭的时候,小蔺知道,当真是如此了,本来他们被指派来修复工程,每天也必须要有两个人回去报备进度,这才第一天,本该易幼飏和辛儿一起回去报备的,辛儿硬是推给穆麟骁了,死活不和他一起,穆麟骁也够一根筋,因为午后易幼飏没有风度的对辛儿说了那么重的话,愣是不再和这哥儿们为伍,让他一个人回去。
幼飏也拗来,被人孤立就孤立了,还坚决不认输,这次对辛儿一步也不让了。
愣是一个人带着几人要求带漏掉的东西回去复命,于是小将军与小军医又一次的冷战正式开始了,而且,结束无期,起码,目前无期。
“辛儿!你还真和二哥扭上了?”
“我不是闹脾气,认真的,不和他回去只是夜里我还有我的工作要做,没必要因为那点事当误我的进度。”
饭后,两人一起洗漱着餐具,李英探试着。
“可是这个时候很难不让人多想呀?尤其二哥,他从来都不愿和你闹不愉快的,这次这么较真一定是真的伤着他了,二哥那个人心直口快,本来指不定多么后悔难过想要挽回呢!你这样一来,一定会让他误会你有意和他疏远,不是让你们的关系更加僵化吗?”
辛儿想了想,不以为然。
“哪有那么多事?如果真是如此也只是证明他想的太多了,难怪没事就老作,安心啦!他没那心思我有着呢!我还能跟他计较?吃饱撑着了!”
李英鄙视的扫了她上下一眼,直言不讳道,
“我看你真的撑着了,明明就不是你说的那么回事。”
一个女孩子伤极致,不是哭,不是闹,是沉寂到骨子里的冷静;已经没有那么多好计较的了,自然也就没有再歇斯底里的理由,省下的只有冷静,冷静到最理智处理当前所面临的问题,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能解释她当前所表现出的状况吗?
她……可是比谁都知道,为了那个人,她独自付出了多少呀!
两人正说着,小蔺来找,两人都很好奇。
“小蔺?你又要来劝我吗?我都说了没事了,真的!这么晚了,累了这么久,该早点休息的,你家现在就你一个劳动力,累坏了你你弟妹还有父亲要靠谁去呀?”
“不是的!”
小蔺不是太好意思的红了脸,很意外,在不是太光明的灯光月色下,辛儿真的从小蔺那张不是太白净的脸上,看出了羞红。
“我来这里,其实是想请辛儿帮我爹看病的,他从腿脚伤了之后身体一直不好,近年来更是瘫痪在床,夜夜都被病痛折磨的很痛苦,我本来……早想请你们来给我爹看看的,只是……不想那天发生那种事,还连累你们受了军规处罚,就……一直没好意思说。”
辛儿好笑,和英儿对视一眼,善意道。
“这有什么呀?我们现在吃你们的住你们的,再说发生那样的事也是为了帮我们,和你没什么关系的,而且我是大夫,医病救人本就是职责所在,而且你是我朋友,帮你爹爹看病更是理所应当呀?你不说本来我也要过段时间给他治疗的,他的病情,远比我预想中的要严重,可是今天来的时候我没带齐工具,实在疼得厉害的话,我先以针给他针灸一下,怎么说也能缓解一些。”
“可是……”
小蔺更不好意思了,手上握着的东西更是紧了紧,不好意思拿出来。
“可是……我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也不过十两银子,其他大夫都说这病没有百十两是看不了的,我想,你这么厉害用的药也是极好的,我这……恐怕连诊金都不够你的。”
两人总算明白她窘困之处在哪儿了,辛儿她局促着递出来的银子连着她手一起握住,又重新推回。
“大姐!你在干嘛呢?我不都说了吗?给你爹爹治病那是理所应当的,你有听说过给自己的爹治病还收钱的吗?再说,易求无价宝,难得一心人,交到你这个朋友比什么都重要,只是执行以下大夫天职而已,用不着这些俗物来隔离我们之间的感情。”
“可是……”
“不用可是!”
辛儿阻绝她所有的退路。
“现在就去看咱爹,小妹保证,一天两天不药到病除也会让他老人家睡个安稳觉,睡眠很重要,睡眠好了心情就好,心情好了胃口就好,胃口好了身体就有力气,有力气锻炼了身体自然就好的快了,所以睡眠很重要,先从睡眠入手,就这样,这就去,姐姐带路。”
“哎!辛儿……”
“走走走!”
于是,来求医的反倒让人推着去看病人了,李英走在最后,对她那神来风的态度只有摇头的份,自己都一摊子事呢!现在可好,又拦了一摊子,虽然她相信以她的医术是手到病除的,只是……
忧心忡忡,人已经走远,不忍再继续想下去,那样的人儿,想多了,会让人心疼,比她自己本身还要疼的那种……
辛儿为蔺父亲自诊过脉后,反倒更加镇定,一句话不说,先将身上带的那些银针抽出,给他下了针,大概两柱香的时间后才松懈下来,头上已是满头细汗。
李英在她最后一根针抽出蔺父的头顶之后,忙将她扶到一边的凳子上坐下,给她擦汗倒水,念叨。
“瞧!我说你太着急了吧?施针本来就是极细致的活儿,何况还是蔺伯父那么复杂的疑难杂症,要调离过来怎么可能是一朝一夕的事,你还对自己催动强制性功力,身上还有伤呢!你嫌自己活的太久了是不?快把针拔出来。”
辛儿抬头,惨白着一张脸,虚弱的笑。
“嘿嘿!给你看见啦?其实两针的情况下没那么严重的,就是比正常情况下耗费一些心神精力,瞧!这么细的针,扎在穴道里一点事都没有,休息一下就缓过来了。”
她将后腰的银针拔出,认真的在变了脸的李英面前晃了晃,貌似一点症状都没有的大放豪言,终于,还是在英儿丝毫不退让的凝视大法下露出愧色,讪笑道。
“好啦!就这一次,我是看伯父的病再不治疗,更麻烦才用这么一次的,明天,明天去找齐药材之后一定不用这么复杂的方法了,我保证,给人治疗也不会伤了自己。”
“我爹的病这么严重吗?辛儿!对不起!我不知道治病竟然也能让大夫受伤,你伤哪儿了?我去给你烧水洗洗,用我们这的老土方,很有用的,尤其对疲惫之极的人最有效。”
“哎哎!你别忙!”
辛儿忙拉住要跑出去准备的人。
“这个时候了你上哪儿找草药烧水呀?没多大的事,休息一下就过来了,说到底是我学艺不精,只能以这样本的方法来达到治疗条件,明天易幼飏将我的药箱和准备的药材带来就没这么费事了,如果你真想表达一下心意的话,嗯……就帮我打盆水清理下伤口吧!说实话,刚才扎的时候急了点,可能弄出伤口了,腰上现在有点疼,估计出血了!”
小蔺愣了半秒,随即跳了起来,惊叫!
“我就说嘛!你还不当回事!”
小蔺走后,辛儿支撑不住的扶着腰呲牙坐下,李英在一遍,全全看在眼里,心里却滋味莫名。
辛儿呀辛儿!你何苦将自己逼的这么紧?活的如此累呢?
当真,只是在尽力为身边人安排好一切,生怕那时候,来不及吗?如今的你,应该不至于对他们影响那么严重了不是吗?当然,如果你真的好好做一个富家之妇,真的,和皇室,和天下没有那么多关系的话……
你如此着急让易幼飏做大,真的只是想成全他的将军梦吗?又或者……
不单单只是如此?为什么越久认识你,看的越清,反而对你,有点不太敢相信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