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轩永远无法忘记那天那个女孩的那种神情,一种索然无味,无所畏惧的倾尽所有,企图向那些人宣告一些东西,或者说,只是一种自暴自弃的宣泄。
“真的决定这样做吗?你要知道,那可能让你和你爱之人,万劫不复。”
“真正爱我之人或许可以陪我宠辱不惊,富贵荣华;我所爱之人,必能陪我万劫不复,致死不悔;我必要让那些荒唐之人,为那些荒唐之事,付出代价,这首要,建立在他们没有将我逼到绝路的情况下,毕竟我是大夫,大夫轻易是不愿意看到更多人死亡的,所以就为了那些被他们统治的百姓,我也不会轻易,动这天下。”
就为这句,先前还在犹豫的雍大将军毅然同意了,虽然事后冷静下来想想,好像还挺麻烦的,却也已经改变不了他所做的决定了。
他们这边刚谈定,明英那边也说通了,易幼飏全然放心的抓着脑袋,憨笑。
“原来是这样呀?那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真是没想到,原来英儿和宰相千金还是手帕交呢!”
明英不解,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二哥何出此言?”
易幼飏笑的很不好意思。
“不怕英儿笑,从知道英儿是女儿身后我总有一种辛儿会不会也是假男人的疑虑,可是辛儿那个样子……我不是说她长的难看之类的,是觉得,他那性情,如果真的是女人的话,还挺让人无法接受的,所以反倒没有最开始那样期待,‘如果他是个女孩子该多好呀’?何况你身上带着我家的祖传之宝,本来我已经认定你的我那位没见过面的妻子呢!对你还在烦恼该怎么补偿,现在又来告诉我你是公主,有点让我摸不着头脑了,还真怕和你那么亲密的辛儿不但是个女儿身,还是我那位大才女妻子,那我以后肯定没好日子过,我先前那么对她,还在他面前说了第一才女那么多……反正如果是那样,我肯定活不了,既然交给你戒指的是辛儿之外的人,那我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嘿嘿!”
明英却无法笑起来了,她真的不知道,这真的是在帮朋友呢?还是在帮朋友呢?
辛儿呀!遇上这位……你的以后,堪忧呢!
易公子自以为毫无后顾之忧的乐颠颠的去找小情人(他自认为辛儿已经板上钉钉是自己的了),到了帐篷门前,还没入帐,里面的争吵声就让他大感不妙,才想起还有那枚问题人物在呢!匆忙掀帘进入,果然……事情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已经不可开交了。
不仅又担忧起和辛儿的关系,会不会加速恶化。
“你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羞呀!人家已经让你走了竟然还一而再的在这霸占辛儿的位置,你当霸占住她的帐篷就能取代她在别人心目中的位置,铁甲军的地位吗?你也不看看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明明已经人人喊打了,还不肯走人,你果然有更深的图谋是不是?还是当铁甲军是你家的免费旅馆了?”
和扶翎吵的不可开交的是先一步回来的小蔺,不!应该说只是小蔺一人在哪儿言辞正义伸张正义,而那个被她敌视的人,正神态安然的坐在那里绣花缝补,似乎一点也没有被这噪音影响,而辛儿似乎也刚回不久,见小蔺没空搭理她,径自一人倦了起来在小塌茶几边猛灌自己热水,根本不理现如今自己所处的场合的状况,见他来了也没有了之前的和谐,谈谈一撇如同看待陌生人经过一般,让他心里着实不好受,却又没有能够责备他的理由。
他的加入刚好让这诡异的战局有了点变化,扶翎不再冷冷淡淡的在那绣花缝补了,小蔺的责难不再那么受人无视了,在此之前,那位无视他的问题女人,却已经先一步离开,直往他这边而来。
“易公子!”
“易校尉!你可总算来了!”
这次小蔺无视奔到易幼飏那边自动躲进听怀里的女人,一把扯开她,和易幼飏理论。
“你这算是怎么回事?我还当你是难得的好男人呢!你一方面粘着辛儿穷追不舍一方面又和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牵扯不清,算怎么回事?不是早就跟你证明她不安好心了吗?辛儿在军妓帐治疗疫情那么久,你竟然还没有将人送走?你是看辛儿伤的还不太重,留这个祸害随时再给她补一刀是不是?有你这么追人又你这么当哥的吗?你想让辛儿不知不觉消失是不是?”
小蔺的言辞锋利而不留情面,却铁真真的一句一个事实,他没有丝毫可以反驳的余地,或者解释些什么,也只好将注意力放到哪个一派可怜兮兮的女子身上,为难的问着。
“扶翎,我不是让人带你回长安亲戚家了吗?既然老家已经没人了,投靠原来的亲戚也是不错的吧?”
扶翎望着他的眼神楚楚动人,也带着委屈的可怜兮兮。
“公子,不满你说,我在长安其实过的并不好,那个地方实在不想再回去了,本来回来家还奔着一分希望来的,前些日子在营中遇到老乡才知道我家里仅剩的人早不知搬到何处去了,找也没处找,扶翎实在无处可去才一再不愿离开的!公子就好心,留扶翎在军中,扶翎保证,不会再像先前那么不懂事和小军医闹矛盾,以后公子是扶翎的主人,小军医是扶翎的朋友,扶翎也会对待主人一样对待小军医,绝不会再让她有丝毫不顺。”
“这……”
易幼飏望望依然安坐无动于衷的小人儿,不太好做主的推辞。
“不太好吧?就算我想让你留下,可是这里不同别处,军营是不能让无关的女人待的,你还是另想想可以去的去处,无论多难,我一定能让人将你送到。”
扶翎慌了。
“怎么会?我听说,家属就可以……明英公主不是也可以待在军营吗?还有服侍她的那些婢女嬷嬷,不然,我去服侍明英公主?只要可以留在公子身边,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
“可是……”
他左右为难。
“人家都这么情深意切了,易公子要不要直接将人直接娶了送回自己后宅?也好给人家姑娘一个归宿?”
突然加入的冷淡声音让易幼飏意识到,他的优柔寡断,已经让某些人,忍到极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