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不是的!你一定可以再治好!”
明英慌张的否认,芙儿也是。
“对啊!不是说药效没问题吗?那眼睛就应该也是好着的,只是不知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依然无法看见而已,一定还有办法!”
说着她转向自家那还在纠结的夫君。
“阿孜!究竟怎么一回事呀?既然药效没问题眼睛也渐渐复原了,怎么会依然看不到?”
“我也不知道!”
这次的失败对奉阳孜本身好像也是个极大的打击,在辛儿不同意他治疗的时候他急,怕错失了最佳治疗的时间,治疗之后没达到标准,他比之前更急。
蹲在地上揉的发都乱了,似乎快要崩溃的样子!
“明明都是按照预料中的效果恢复的,可她就是看不见,虽然说她特殊的特殊的体质有一定影响,可也在预料之中我有预防的呀?为什么还是看不到?”
“阿孜,你别急,慢慢想是那个环节出错了?一定可以解决的!”
奉阳孜颓丧的摇头。
“没方法了,我就怕出错,所以每剂药剂都是小心再小心,药量检查再检查的,发生这种状况,我是真没办法了!”
“可辛儿……”
两个女孩子转向那个坐着的人,十分不忍!
“怎么办呀?”
易幼飏转到辛儿前面,握着她的手臂坚定道。
“别这么早下结论,不是说你的眼睛理论上已经不碍事了吗?只是还无法看见,或许缺了什么药,或许只是时间的问题,再然我们立即去找你师傅,其他大夫治也行,我们别急,总有办法的!”
辛儿却没他这么好的心态,虽然没有像刚开始那样大吵大闹了,失意落寞还是挥之不去的。
“话是这样说,可是那老头漂泊不定的,花谷的长老都未必找得到他,我上哪儿找他去?而且自从拂尘苏的事之后,他好像有意躲避着我,似乎怕我和他算账,让他主动来,更别提了!”
“回长安,去皇宫!”
太子殿下突然建议,带着决心。
“皇宫积聚了天下最好的医者,一定能有一个可以治好你的眼睛,我会安排好一切,绝对不会让你有丝毫危险!”
辛儿听着这个声音,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即苦笑摇头。
“那如同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你再强,能强的过那座皇宫的主人?我不去,就算一辈子看不见,就算哪里真有可以治好我的医生在,我也不去!”
“难道你的尊严还没有你的眼睛重要?你也说了你并没有想要他的天下,既如此坦白说清,最多也就低下头,对你来说有那么难吗?”
“就算我可以对任何人跪下,我也不要对他屈膝,这就是我,要怎样!”
“辛儿!”
爆发的太子殿下同样激怒了最近一直处于边缘的辛儿,以及不是谁能劝得住的了,这让太子殿下彻底挫败了,退回自己的位子,颓废道!
“你果然,还是恨着那个皇宫的,以及,里面的人!”
辛儿拒绝再接受他的哀兵政策。
“你又何必如此?就算没有那些事,你当我就喜欢那里吗?你也该接受现实了,我是不会踏足那里的!”
“那就去找其他大夫,总有能治好你的人!”
易幼飏忙将她的注意力转移,她此刻看不到或许不知道,太子殿下以及临近边缘了,再让她打击下去不知道会不会惹出事,单单以个人角度来说,他也是不认同“落井下石”这样的行为的。
辛儿又沮丧了。
“可是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军营呀?你能离营吗?雍大将军会放人吗?”
“你没问,怎么就知道我不放人?”
“大哥?”
进来的人让在场的人都稍稍有些意外,这个最近无论什么时候都坐镇大营的人今天竟然来到这里,看来他要忧心的已经都处理的差不多了。
来这里,定然也有他的目的。
“大哥!你是说你同意我们去找大夫了?”
雍正轩经过他拍了拍他的肩,先到太子殿下面前行了君臣礼,才回来望了眼眼睛毫无焦距的辛儿,才和他说。
“虽然说辛儿的眼睛是尽早治为好,可我不赞同你们这样擅自离营。”
“大将军是认为我们如今无法应付外面的那些危险因素?”
辛儿的语气并不好,好在今天雍大将军并没有介意。
“辛儿!我知道你习惯了在危机中生活了,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二哥?”
“大哥!”
易幼飏想要制止他个意图,雍正轩却很坚定的举手先制止了他,目光不转的对辛儿继续道。
“或者你认为现在的自己依然能够有能力保护他?或者你认为他现在的能力能够保你无恙?”
“你究竟想说什么可以直说,不必这样拐外抹角!”
辛儿已经放弃和他遮遮掩的交流了,现在她觉得,反倒不如痛快点来的好。
“我想说什么想必你也很清楚,你刚才拒绝太子殿下个建议是最正确的做法,可是想要离营的念头却是最愚蠢的想法!”
“大哥!”
不仅仅只是易幼飏反对了,明英也很担心,可此刻谁阻拦好像都阻不住今日的大将军,他那些近乎尖刻的伤人利器,还是一一奔出。
“你应该很清楚,上次的突厥事件并不是因为你被人遗忘或者人家大发慈悲真放过你了,先不说这些年你在江湖上得罪的那些人都知道了你如今就在铁甲军营,单单一位皇帝陛下就足以让你一生无法逃脱追杀的命运,在突厥你是做的好才能留一条命至今,也是因为身在严加防守的铁甲军那些人无机可乘,才隐忍不发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的,你如今出营,就是送死,别说能不能找到可以治疗你眼睛的大夫,你可能连你最在乎的人小命都搭进去!”
“你觉得花谷的侍卫不杀生就是吃素的?”
“这么说你已经做好和那个人摊牌的准备了?”
“噼!”
杯子碎裂的声音,虽然明英也很震惊,却还是和所有人一起,看向了那个比她还震惊的人——失手打了杯子的太子殿下!
他还在慌神!
辛儿摇头。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这样一辈子窝在你的铁甲军营吗?”
“一辈子不至于,等到你做好准备,确保可以不必为身边的人带来麻烦,随便你什么时候走,至于如今……你放心,我不会让当误你眼睛的治疗,我会想办法让你的师傅自己找来,另外给你聘请最善于眼睛治疗的大夫来铁甲军,既然奉阳孜说你的眼睛其实已经复原的话,那想必也不会再恶化到哪里去,你只是要适应一段失明的生活而已,其他只要静静的等,总有等到的一天,而且你不会给你身边的人带来麻烦!”
辛儿握着拐棍的手紧了又紧,将这大将军又在心中恨上了几分。
最重要的人……
他就捏着她这个弱点了是吗?
恨的牙痒痒,她却不得不承认,这人确实压对了宝,如今只要牵扯上这个人,他想做什么便是什么了。
明英到她跟前,也劝明显明白局势,心里却还没办法平复的辛儿。
“我知道你现在心理很堵,忍这一时的憋屈吧!现在这确实是对你最安全的方法,辛儿!是我皇家对不起你,当我求你,就算为你这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几年,也不要这样任性妄为好不好?”
辛儿摸着她的手,握住,真心询问。
“你真的觉得,这样好吗?”
明英摇头。
“我不确定,我也无法认定,可是有一点我很清楚辛儿,你不是个天生喜欢杀戮的人,更不喜将无辜之人拖入火坑,你游荡江湖多年,纵然无心经营我相信一声令下也有你自己的势力崛起,或许你没有正面和朝廷抗衡的实力,但若真要达到给朝廷制造事端的效果,我相信已经足够,可那样会有太多人为你陪葬,首要就是你的父亲和……”
明英望望她身后的那个人,终究隐去了那两个字,继而道。
“我想如果不是这些原因,你早已安奈不住,可是辛儿,既然你已经忍到现在,为什么就不能忍到让他们放弃呢?可能会难很多,起码没有那么多人陪着一起死了不是吗?”
“你是说,让我放弃至今为止所做的一切,来换取我那苟且几年?”
明英强调。
“是以退为进,以此来表明你无心于天下,以此来换取自己的生机。”
辛儿摇头,好笑。
“英儿,我信不过那些人,更信不过那个人;如今,我可以勉强信任自己,信任你和雍将军,但我不确定丢掉那些保命符,我还能不能维持住现在的局面,我确定一件事,只要我有那些,我随时可以保护我最重要的人,哪怕让无辜之人跟着陪葬,起码主动求权还在我手上,若我今天真的去看一时活命放弃的话,明天会是怎样,说实话,我想都不敢想。”
她真诚的抓着明英说明。
“英儿!不要怪我太不信你的父亲,实在是当权者权衡利弊斩草除根的方法太让人心寒不已了,如果放弃这些换到的只是一个不确定的结果,倒不如握的更牢固,反正已经这样了,我也不怕更厉害的麻烦缠身!”
明英劝不了这个,便也不劝了,只要求一点。
“那你答应,好好的在这里养伤,不准在这个时候在外面乱闯行吗?”
辛儿想想前后厉害,倒也不再坚持。
“好!如果能找到合适大夫的话,我答应在危险解除之前,不离开铁甲军营!”
“太好了辛儿!”
总算将她劝下,这些人相视一眼,均有一种打下一场战争的放松感,辛儿呀!就算这个时候,也是让人无法放心下的。
出了营帐,明英看了眼跟出来的大将军,并不多说,径自走开。
雍正轩知道她心底有气,但在看清她去的那个方向后不得不快速跟上制止。
“英儿!英儿!英儿!”忧
他在最后将她拽住的时候才将她拦住,请求道。
“我知道没有和你们说一声,就将你们当做诱饵诱捕阿撒儿很过分,可当时不这样做迟早是还是要出问题的,这样起码便无后顾之忧了,虽然辛儿在给伤员治疗时伤了眼睛确实是个意外,我也尽量去弥补了不是吗?就算有天大的过错,也不能不给我审判的机会就先定罪吧?”
“就算将你直接定罪,又有何不可?你做事从来不让我们知道,甚至有意瞒着我们,虽然你做了十足的准备,如今阿撒儿也抓到了你又能否定,就没有做让我光火的事吗?”
她步步紧逼,丝毫不让,就想让他给她个正面解释。
“你真的确定,阿撒儿这样抓住,就算没有后顾之忧了?”
她追问。
这个人无法无天,就算在她身边,明英也难控制不会发出什么来,他会做出什么来,她也不确定。
可大将军唯一做的,却只是反扑逼问回来。
“那个人给你这样危险信号,所以你便先下手为强了?”
“大将军的消息果然灵通,当日估计也没成功吧?就传到大将军耳中,或许其实当时便已经知晓,只是当时在忙着手上的事,如今得空了便来问罪谁不是?”
“英儿你别这个样子好不好?”
他几乎是在恳求她。
“我来就是为了找个解决办法的,我并不想你因为一己之私而做出什么将来自己也无法承担的事情来,英儿,你必须答应我再也不要接近那里!”
“我不靠近那里,你会帮我一举歼灭阿撒儿?不会让他再出来祸害辛儿?”
“明英!”
“你有你自己的目的!”
明英很确定的为他定罪!
“我才不信你真的会为了辛儿,做这么费力不讨好的事!”
“英儿!”
他将前冲的明英又拽住,这次没有松开她了直接告诉她。
“你不能这样做,有多大的理由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