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重新起来的阵型并不如先前那么容易看出门道,而且环环相扣,丝毫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时间。
“既为五行,便有相克,木得金伐,火得水灭,土得木达,金得火缺,水得土绝;万物尽然,不可胜竭。”
不知他究竟用了何种方法,脚下生风,竟然直接穿越层层机关直达关口最中间,双脚齐齐用力,泻出所有力量,踏下眼看又要转动起来的机关。
在他的施压下,机关僵硬的转动了下,却反其道而行,再次被阻,承受不住双层夹击,底板完全翻翘起来,他们脚下的阵营再次下沉,伴随着叮叮咚咚的机械崩溃声。
在底板下滑达至两米除,高墙上的夹板,以及地面以及被制住的夹板上突然掀开几个铁块,从里面窜出的,是全数黑衣蒙面,身形矫捷的持剑男子,虽仅有9人之众,看得出个个武功不一般,而且,显然这是经过长期训练的团队式高手,一如辛儿现在手上的十二罗刹,是阵型技能高手。
这些人的出现却不在易幼飏意料之外,携着辛儿,还能惬意悠然。
“就说嘛!机关算尽了,怎么着也该轮到人肉遁甲了!”
“你知道我的阵型结构?”
上面的慕蔺云山微微惊讶。
“我不知道!”
易公子也着实诚实。
“不过我知道怎么在你的阵营中活着出去。”
“哦?”
“我劝你最好别太过火了。”
反之,在他身后的东临尹却提醒他。
“别忘了还有一个我,万一步没有跟上你的步子,别说出去,活着都是问题!”
易幼飏持笛对敌,含笑道。
“东临尹,注意了,死了别怪做兄弟的没提醒你!”
剑光乍起,他的脚下也飞快,不做驻足,竟反被动为主动,直接对死死围住他们的黑衣人攻击而去。
不求可以致命,每每却让那些人迫进他指定的位置,嘴里还不忘提醒东临尹。
“退三行五,落生,五行退一,开盾,三五步一,立中,五步移七,定生死!”
面对的虽是高手环绕,东临尹却还是勉强,一步步按照他的指示,将对手击入他指定的遁门,易幼飏语毕,两人蓦然落定可决胜负,甚至生死的死门,高举一手,悠然命令。
“谁都不准动!”
众黑衣人感觉脚上都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在易幼飏背上的辛儿,惊愕道私下望望周边的情况,随即震惊,继而惊喜。
“死局?”
易幼飏满意扫视一遍均汗津津望着脚下夹板的黑衣人,对上面眉头上的潇洒已经僵硬的某人,笑!
“有人告诉过我,当没办法成为一个顶级的布阵大师之前,起码要有在别人的牢笼里存活的本事,可惜我连这个也没学到,只好用我自己的办法,在别人的牢笼里,划出出自己的地盘!”
慕蔺云山僵笑。
“呵呵!你觉得,这样你便有胜算的资本了吗?”
易公子耸肩。
“海龙王!你搞出这么多事,目的无非就是三个,一,捞钱;二,擒我这样来救人的人,虽然第三个目的我不太清楚,但我想应该也是对你最终要的一个吧?我家辛儿脾气差,嘴又欠,您这样的人能忍他肯定有更大的目的;即便避开这三条不说……”
他瞄了眼身边这些同样和他动弹不得的黑衣人,笑的恶劣。
“您培养这样一支技能小队,也是不容易的吧?用来对付区区在下我等身上着实还是太大材小用来了,如果今天我不是采用如此大胆的办法,估计此刻没有死,也毫无反击之力了,怎样?如今我们算是平手,要我们连同你的技能小队同生,还是共死,您一句话的事!”
慕蔺云山朗笑,这次笑的畅快。
“你有何自信认为我可以第三方力量,改变如此复杂的阵型?”
“因为你是最风雅的海龙王呀?”
他的答案异常简单。
“人类其实是种很奇特的生物,有什么想法从脸上多少能够看得出来,即便你这种息怒不行于色的人种,人类的气度来源于内心的信心,而你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将自己的安危至于别人手中的,所以你这艘船上无论多么危险,你手上绝对有一张可以决定胜负,甚至生死的王牌!”
易幼飏轻瞄了眼身边已经有些不稳的黑衣人脚下。
“我对你这个十二连环阵确实不够了解,能用到的不过是所了解的其中之一而已,这个阵型的生门下面是你的鳄鱼,还是又一重刀山火海,我也不甚清楚,不过我可以准确告诉你的是,这里的人有一个妄动一下,所有人都要为他陪葬!”
他这样说完,有人的脑袋上,汗流的更急了。
慕蔺云山蹙眉,似乎还不打算妥协,辛儿却有给他加了把火。
“哎!我说‘哥哥’呀!愿赌服输,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若真想赖账,你最风雅的海龙王脸上可不好看!何况你也亲眼看到了?我并没有授意他任何方法,这完全是公平较量,虽然说您费心费力捣鼓出的阵法让他给搅合了,不过再怎么说人家也是第一富甲的公子,还是受过高人指点几天的徒弟,您的部下输给他,也没什么好不能接受吧?”
慕蔺云山来回看了看这两个一脸吃定他的小鬼,闭眼,隐忍下心头的所有不甘,笑的灿烂如花。
“是呀!自家的孩子,还在乎这点面子作甚?”
压着火气让人关了所有机关的海龙王,却在人上来后一句“招婿大赛完毕,胜者长安易幼飏!”,将所有大赛的参与者一并“请”下船,待所有无关人等离去,木慕蔺云山眉眼弯弯望着从易幼飏背上下来,一脸心虚的小人儿,望着,只是望着,望的易幼飏和东临尹都感觉背上汗毛乱舞了,这人还是不说话,和不敢和他直视,又不想退让的辛儿僵持着。
直到身上传来一股不属于他的重量。
“辛儿!”
易幼飏反手捞住瘫下来的身体,惊慌失色,辛儿反应迟钝的望着他的惊慌,随即茫然变成了无措。
“啊?我……没事!刚才吓着了而已!”
这样说着,她却已经连脑袋也支撑不住,耳边传来某人凉凉的声音。
“哼哼!我还当花谷传人的耐力能有多好,原来也不过如此!”
易幼飏性情骤变,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毒光。
“你什么意思?你对他究竟做了什么!”
“你冷静点,先别急着兴师问罪!”
东临尹按住他的肩膀急劝。
“哼!别看你今天破了我的连环阵,我还是觉得,你身边这位‘小辈’的修为,远在你之上!”
易幼飏不服的又要暴怵而起,给后面的东临尹死死按下。
慕蔺云山话落人也到辛儿身边,掀起她的袖子,轻易便从已经越来越淡的刀伤之中找到一枚指甲大小的新伤口。
两指运力,从伤口下方一指处,慢慢上移,随着他指上的运力,两根稀薄如小刀片的鱼刺被逼出,随即,慕蔺云山又在她几处痛穴上猛击,几枚更长的鱼刺应声而出,射入不远处的甲板上。
代替针的鱼刺被逼出体内,似乎再也无法承受来自身体的预警,一口鲜血破唇而出,辛儿已经再难坚持自己的意识,只听到身边有人焦急,有人冷言冷语。
“辛儿!”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以痛觉延迟定神剂的药效吗?哼!我说这两天怎么胃口好了,点着菜名的要鱼吃,喝着你喜欢的不是鱼肉,是这人人厌恶的鱼刺呢?”
辛儿呼吸急重,勉强支撑,也只在昏迷之前,吐露出一句尚算完整的话。
“我不管!你输了,就要遵守诺言,别忘了,如今,只有我能救你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