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副很是合他心意的高兴样子,大将军转眼瞄瞄自己身边那不远处的一滩,明显作案证据的外衫,十分讥讽道。
“然后你自己可以对她为所欲为,吃干抹净?”
“咳!”
休摹驸马脸上的【合心意】有了几分僵硬,也瞄了那滩作案证据一眼,哈哈嬉笑起来,强行争辩道。
“既然是自己媳妇儿,当然也不用那么客气不是?”
雍正轩哀叹,连连摇头,似乎对他也毫无办法,边向外走,边道。
“我真的很怀疑,如果你真的不是他,你今天偷的这香玉有一天让他知道,你还如何要让他乖乖听你的话继续隐藏起来?如果你真的是他,这整个边塞女子除了她,还能有什么女人可以入得了你的眼?可偷那个女人而不让身为医者的她自身发现,莫不是费尽心机,越过那么多守卫,只是打了响空炮吧?若真如此,六年未见,那岂不是,很可怜?”
休摹面上瞬间变成一种便秘色,他看的清清楚楚,那人在掀帘而出前,回头瞄过来的那一眼充满了挑衅,那是对于他刚才的,报复?该死,即便是如今,这个男人,对他也是如此小心眼儿吗?
可话说回来……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那滩罪证上,心底不忿大起,重新托起腮,瞪着掩住的帐帘,喃喃自语。
“你从那里看出,我这只是一响空炮了?”
目光落回那滩外衣上,那件黑色外衣之中还包裹着绒绒一团雪丝中衣,雪丝之中隐隐还有血红枫叶的绣纹,以及一些刻意的印痕,那是他不舍得毁尸灭迹,私信留下来的,今夜这一切的证明,心底也因为今日的意外之喜泛起甜丝。
指尖抹过怀中,手中已经多了枚金边琉璃瓶,不算很大,却很是精致玲珑。
六年了,在西域,别的没学会,好东西收罗的到不少,虽然他也挺纳闷今天出门身上竟然待了这种药膏,不过若是总能用于今天晚上这种状况的话,他倒是不觉得这药有多无耻了,方法虽然见不得光一些,好在她即便事后发现,应该也不至于那么生气吧?
“好在,你说的那些状况,也都不可能在我身上发生。”
他如同对已经离去的人自语,更是对那个如今不在铁甲军营,却在他心头一直缭绕的人如此道。
不知现在醒了没?以手下的人对这药的功效赞誉的话,一时间即便是她,也无法发现的吧?如果能光明正大与她享这鱼水之欢多好?可惜,人世总是不能尽人意的。
在天亮后,小鳀等人端着水盆以及清洗用具为主子梳洗,辛儿这一夜的最后几个时辰几乎是睁着眼到天亮,反复未眠的,听见她们的动静,就撑起身子摸索着将双腿放在地上,不想,小鳀进来就惊讶的僵在原地,将后边正跟着她,垂着头的小婢撞的一个激灵,惊问。
“小鳀姐姐,怎么了?”
辛儿听到动静,也感觉到她的状况,也探寻着问。
“小鳀,怎么了?”
小鳀反应过来,将水盆往旁边的水盆架子上放好,尽量平静下心情过来服侍她下床。
“没事,小鳀就是讶异,记得昨天明明是给师傅穿了件绣着枫叶的雪丝衫睡下的,今天一早起来,怎么就是一件绣着墨竹的雪丝中衣了?刚才晃了下神,现在想来想必是小鳀记错了,师傅明明面色只是比昨天好了一些,想必是睡了个安稳觉的……”
他的声音自动消失在给辛儿整理衣襟的动作中,而旁边的小侍婢此刻也已然看到,惊呼着捂住了嘴,声音却在小鳀严厉的瞪视下丝毫不敢发出声音,隐忍的退开一些,而辛儿在小鳀动作停顿,气息转变间,已经从她刚才的言语间窥探到一二,而且此刻她也感觉身体有一部分感觉十分不适,那分明不是只是做梦会有的后果,试探着问。
“小鳀,我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痕迹?”
小鳀看着她越来越阴沉的脸色,知道已经瞒不过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重重扣在地上,惊恐之中更为自责道。
“师傅,徒儿无能,明明就在隔壁,竟然让贼人有机会侮辱了师傅。”
辛儿心底发凉,却怒极发笑。
“呵!显然这个贼,还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贼,除了身上这莫名其妙的疲乏,眼睛看不见的情况下,还真难发现自己其实是和男人共赴了云雨之欢。”
她抬手,嗅了嗅手臂上的味道,气味极其清淡,即便是她,如果不这么近距离,而且是有心去寻找,也根本找不到痕迹,难怪之前感觉奇怪,却又从自己身上找不到痕迹,连被褥上都只是大漠天气下,寻常富贵人家用的熏香储放的气味罢了,冷笑。
“还是个极其用心的贼,给他抹了伤药都不知。”
果然,那不是梦,她竟然,给一个贼侮辱中做了场春梦?果然就是女人也不该太过清心寡欲吗?竟然一个不防,就给人有机可乘了?还是个连样子都不知道的……什么贼?感觉好像还不讨厌?早知道在闭关时就让那几个想要继承人的长老给她寻几个男宠了,继承人有了,也不会这么丢脸给一个见不得光的贼占了身子……还感觉挺好!
“师傅?”
眼见她脸色越来越扭曲,越来越可怕,小鳀有些害怕的声音发颤,不想她的师傅却是个月生气,越冷静的人,此刻反而比她更冷静的镇定道。
“小鳀,为我更衣。”
“是!”
小鳀丝毫不敢当误,去衣架上取来她的外衣,一一梳理好,稳坐于外间的首位上,虽然不太清楚她今天怎么如此生气,可是暗卫们还是清楚,一定是自己失职了,才让这位之前从来都很好说话的主子动怒的,于是一个一个便都老老实实的跪的整整齐齐等待发落。
可他们等来的却不是发落,而是在这主子长久时间的镇定之后,阴测测的下了一个命令。
“查!将这个屋子,掘地三尺。”
于是暗卫们确定,一定是之前谷主介意的贼,又来打扰了,而且这次,显然还是在他们更为不知的情况下,显然更为胆大包天冒犯了谷主的情况下。
于是在这个房间里到真没掘地三尺,只在她床后的墙壁里,所有人找到一个暗格通道,谁也没想到,在那么不起眼的地方,竟然还有这么个通道?难怪谷主只感觉有人而他们总是找不到人,若这人是通过这样通过特殊处理的暗格来回,又是个武功不弱的话,确实让他们就算有心,一时也难办了。
暗卫通过这个暗道一路抵达别院外面的一片白桦林里,白桦林离别院并不远,林子里还有道不算大的水池,有暗道必然有人修道的,于是辛儿又让人找到修缮这个别院的工人,都表示不曾修过这个暗道,除非能找到最初修建这个别院的那批工人,可这院子也不是新建的,少说也有十多年的寿命,边关居民尤其最底层的百姓,动迁很大,如今再找那些工人,如何找起?而且如今,动作太大反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辛儿,为何一定如今响起找修建这座院落的工人了?”
别院内的动静可以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明英这个院子的主人,虽然她也不清楚,这小姑奶奶这两日是怎么了。
辛儿给不明所以的人占了便宜,自然是没脸和别人说的,只是态度勉强道。
“没事,这两天丢了个小物件,挺在意的,合着这两天也没事,就让他们练练手,抓抓小贼玩,别久不活动,学的一身技艺全钝了。”
旁边的小鳀背脊发汗,师傅这可真是用心良苦,为了避免公主殿下忧心,什么苦都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吞。
而旁边等待的暗卫们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个心底从这两天这谷主的态度上能够看出,根本就不是丢了件小物件的事,可谷主既然这样和公主说,又不方面告诉他们,也只有这样作罢,他们只管找便是。
最后辛儿还是让暗卫根据暗道建筑的方式,以门派传人为起点,找到了流窜到玉门关的那个修建暗道的小贼,时不多久,果然将人逮到她面前,这人在暗卫一众打压下,虽然继承了一门修建机关暗道的好手艺,可惜这风骨,实在没能从师门那里继承下来,两下踩的便什么都招了。
“我说,我说,虽然不知道那个人到底偷了谷主什么,可我当真没看到那个人的样子,当年留那个暗道也只是为不时之需的,近些年小的潦倒,之前公主没入驻别院时便经常从那个暗道进入别院,向富贵人家借食;那天天本来就黑,本来也想趁机摸到公主的别苑,摸两个摆件勉强度日的,以往也没出什么事,谁知那天刚到林子里打开机关,就遇上一个在林子里夜游的公子,还没看清脸就直接给踢翻在地,逼问暗道的事以及意欲何为了;知道小的只是小偷小摸度日,倒也没怎么为难,只是非常恐怖的警告小的,说这个公主温婉贤良,近几年来时常拿自己的私房钱补贴边关受当年战争侵扰的百姓,本来身边珍贵的物件就不多了,再也不能摸进来偷盗公主的物件了,不然关键时刻,公主连拿出来装门面的本钱也没了;小的就算再穷,也是知道明英公主和善美名的,所以自然也没再入内行窃,之后便没再见着那位公子了,当时只能勉强辨识出,那人的靴子质地极好,袍摆又是金丝雪缎的质地,想必不是平日宵小之辈,也就没将这事放在心上,不想竟让人有机冒犯谷主,谷主饶命,其他的小的当真什么也不知了。”
踩着他的那个暗卫见他能倒的都倒的不多了,犹豫的抬头,请示他们的主子。
辛儿废这么大劲儿都还是没找到那个【不像宵小之辈】的公子贼,心情实在好不到那里去,可事到如今却也只能就此作罢,摆摆手,对在场为数不多的几个人道。
“这件事传出去于本主于花谷暗卫,都是件极为不光彩的事,既如此便到此为止,谁也不能外传,违令者,杀,小贼,你可清楚了?”
那个从花谷暗卫脚下刚起来的小贼匆忙点点头,脸上满是畏惧。
“清楚了,清楚了,有人从谷主这里偷走东西的事,小的烂在肚子里也不会说的。”
辛儿摆手,让人将这小贼放出去,这些人走后,外面有另一个守卫相错而过进来。
“谷主,铁甲军众将士及军医帐一些前辈,携带一应重礼前来邀,请谷主前往铁甲军一叙。”
辛儿讶异,随即微微眯起眼睛。
“哦?这个时候来见,虽然不在意料之外,不过重礼之下,想必是有大请求吧?”
可军医帐的人也在其中,她这边不好不见了。
不管怎么说人还是得见了才能应对下面的策略,便传下命令。
“请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