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情况不日后传到长安,单单易府里面的震动就不小了,当然,这只在易府平静的表层下,对于某些人而言!
“全军覆没?”
一而再的不好消息,无疑已经让自持冷静的人儿已经坐不住了。
“你是告诉我在过了这么久,甚至改了杀手的情况下依然无法达成目标吗?究竟是她的命太硬还是你找的人太没用了?”
面前的古越猛然单膝跪地,主动请罪。
“请小姐责罚,是古越办事不利,让小姐的刺如今都还如鲠在喉!”
发过一番怒之后,少妇强行压制自己心头的情绪,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抬手制止着他的请罪,重新坐下来,压抑着火气问。
“算了!现在再追究也于事无补,你跟我所说,那边的情况究竟怎样了?”
“很奇怪,前段日子她被一行人劫出军营,并不是我们的人,后来又被海龙王辗转绑到山海关,我们的人一路尾随,包括她被铁甲军的军师绑架到突厥的一个小部落,后来还牵扯上朝廷密使,对了小姐,她还有个身份,我们以前只知她是医圣的弟子,却不想,其实她早已有花谷令鉴在手,已公然是花谷的下一任主人了,这么久以来要杀她的也不只我们一路人马,可是从来没有那个人能够得手的,如今她还和当今公主,太子交好,在铁甲军甚至连雍正轩那样的人都得忌惮三分,黑蝶门曾经负责我们这单任务的人如今都在她身边护航,除了在外的明英公主和太子殿下外,她明显还惹了宫中的第三方想要她死的力量;小姐,我觉得当时我们实在太冲动了,先不说宫中的势力,若我们真有机会将她歼灭取而代之,单单一个花谷我们恐怕就不好对付,而且,古越觉得如今事情已经不是我们能够掌握的了!”
“何意?”
古越说的心惊胆战,女子听的也心惊胆战的,古越虽没有十足的把握,却真心不想这个小主子做出什么惹火烧身的事,便率先惊醒了。
“属下还没能摸出个所以然,但属下几次顺着那些和我们同一目的的线索查时,总会被莫名其妙阻挠,一些借机寻仇的江湖人士也就算了,其中有一支队伍和神秘,我若看的没错,应该就是将她劫出军营的那些人,那些人好像知道我的所有,包括我受命与你这事,可是他们知道我在调查他们,对我却只是警告,并没有任何要灭我口的意思。”
“有这事?”
古越点头,表示确实是千真万确的。
而且他永远不会忘记,他在边关追了两三个时辰后,竟然被人反踢一脚,让他原形毕露在那些黑衣大氅红杉的人面前,他几乎是当下反应就要拔剑的,可这些人一点也不给他机会,反手就压制住他要拔剑的手,出脚也被以同样的被制住,这些人像是在他出手之前便能清楚他的意图一般,他在他们面前,毫无任何反击之地,偏生他又那么不服,于是那天其实挨了不少揍。
“告诉你的主子,不要做她手伸不到的事,若真够幸运,或许还能安然一生,若不然,怕是整个天下没几人能够保她无忧。”
这个,才是让他最介意的。
“他们当真这么说?”
少妇有些晃神,古越忠心进言。
“小姐!暂不说这些人背后的主事者究竟是何人,单单明欣儿这个人我们都错估了,您和她自小相识,却也只知她隐性瞒名在江湖上游荡多年,但这次我追踪她包括安排一些刺杀行动,发现出现在她身边的,除了那些江湖寻仇的,都不是普通人,小姐取代她,如今在长安还尚且可以,若真有一日无声无息将她除去,任何一个找上门的江湖人士都能很快发现小姐的漏洞;而如今事情还牵扯上宫中,更是说不清道不明,小姐若要反悔,趁事情没暴漏之前,还有机会,若要一心走下去,如今也是不能动弹的,她若一生不回长安,我们便能安生一世,若有朝一日回到长安,怕是上上下下,都不得安宁。”
“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的事?事到如今你当我想退便能退的吗?何况她身边还有一个易家的独子易幼飏!就算她不想回,易家也是绝对不会让这么个独子流落在外的;前一阵子边关带回来易幼飏的报平安家书,里面提及他对一个人情根深种,看那二老意思很是高兴,似乎有前往一探究竟的意思,还曾试探过我,以后若易幼飏有意将她迎入门时,不要加以阻拦还说会对我加以补偿;他们恐怕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喜欢的是个自以为是男人的人,更不知道,那个自以为是男人的女人,正是自己同样离家的儿媳妇;这个世间真是百态丛生,我们这样的人努力让自己生存下去,为此甚至摒弃[自己]顶着别人的脸活下去,而有些人,明明开始就有机会,偏偏要在经过曲折之后才去在最不该的时间死心塌地的爱上,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呀?先前若知他们终究还是要走到一起,我何必……”
她自己都不忍再说下去,古越借机试探。
“那小姐的意思,是,其实早有退却之心了?”
少妇抬手,制止他的劝退。
“如今我们所想的还都太肤浅了,一如当时我们想的太简单了,我们只看到表面,而没有真正看到真正潜在的危险,现在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她忧心忡忡,她惊慌悲愤,却还不至于失去最后的理智,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明讲。
“古越,会有人那么警告你,说明我借机冒用她的身份这事,已经让人知道到,而且,还是曾经找上门的那位之外的人,甚至比他更有权势的人!”
古越揣测。
“那位已经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了,比他更有权势的,当朝也就那几位,会是谁和她有仇,甚至希望有人取她代之?”
少妇摇头,先前她还在慌乱,如今镇定下来却不得不认清,这一个个摆在她面前的事实。
“这还是尚好的,怕就怕这个人,是人上人之人,那么我们所做的一切,便真只如同别人手中的棋子,命运早已被人掌握,还沾沾自喜在算计别人,今日他能为大局对我们暗杀忠良之女视而不见,他日他便能为了局势将我们视作弃卒,已经到了如今这一步,你觉得,还是我们想退,便能退的吗?”
“小姐!”
古越忧心不已的看着这位百般算计,却终究还是逃不了别人手掌的可怜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