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妓帐的疫情逐渐进入高峰期,相对的在里面的工作人员也已经快要到了极致,甚至已经有熬不住的因为抵抗力下降,也已经感染上了,病人越来越多的增加,有支撑不了死去的,也有逐渐痊愈的,来来回回,希望伴随着伤痛,在军妓帐里一天一天,甚至每隔一两个时辰的上演。
辛儿第二次有利益的召集令,终于在几天之后还是收到了作用,不断的有工作人员注入,先前的工作人员的压力也得以缓解,纵然染病,也没有先前那么恐惧了,已经充足的药草和食粮让他们毫无后顾之忧,一个个围着围裙的大夫和相关工作人员让所有病人看到希望越来越大。
辛儿在安排越来越多的人进入工作岗位之余,所有的精神力就是照顾未癒的英儿,研制可以取代自己血液的药引,时间紧迫,纵然如今有帮手,那种药也不是那么好找了,几天下来,进展甚微,于是只好改了方向,从药引到让自己的身体尽快产生可用的血液,这样效率虽然会快许多,她的身体在这种大起大落的药物催促下,却消耗的更快了。
当她意识到的时候,眼前已经一片天旋地转,所有的体力都被一瞬间抽光了,她毫无预料的倒下去。
身边都是写忙碌的人,她想,就算自己倒下一时间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吧?这些人进来的第一天,她让他们学的便是在没有任何帮助的情况下,也要尽一切尽可能的去医治病人。
也许自己就这样起不来了呢?会不会就这样起不来了?不行的!她还有很多事没有做,还有好多人没来的急说一声,易幼飏,易幼飏那小子,她不看着,雍正轩那样的人,还不知道会让他发生什么事……
一双有力的手扶住她倒下的肩,缓过神来去看,竟然是那个从进来都没有给过她好脸色的前军医帐主力!
“奉阳孜?”
奉阳孜的脸上带着很大的不满,眉眼之间尽是晦气,却还是将她扶了起来。
“能认出人来,还不错。”
“什么意思?”
她心情很不好,跟着口气也不好了,加上本来这个人的样子也很让人生气就是了。
奉阳孜别开头,似乎连看她一眼都是多余的。
“哼!看你那个样子,又是忙着主导事宜的,又是忙着帮病人手术的,还要照顾你那位尊贵的朋友,我们都在下面猜测,你什么时候会倒下,不出所料,已经有预兆了吧?”
辛儿的额头更是黑上三分,口气也变的冷厉。
“真是抱歉呀!到现在还没能如你们所愿的倒下。”
“无妨,反正也撑不了几天了,果然,赢的那个还会是我,啊!这次应该能收到不少银子吧?毕竟我堵的期限是最长时间的一个。”
“你,你这家伙说什么?”
都这个时候了,这些人这时候,还有心思私下赌钱吗?还以她为局?
“小军医,新来的大夫已经到了,而且听说还是医术不弱的大夫,这次之后应该就不用再请军医了。”
“哦?去看看!”
辛儿跟随士兵,一见,果然不同寻常,虽然说其中不乏老者,可是所带的弟子个个不说精神奕奕也是不像笨人的青壮年人,大夫医童加在一起,少说也有一二十人,有这样一群人在,加上之前的人员,别说这几百号病人,估计分出去照顾外面的伤员也可以了。
“这位就是小军医吧?久仰大名,我等听闻这里招募大夫,一是治病二是可在这里学到花谷的传奇医术,所以自关内而来,路上行程消耗时日,现在才到,没有赶上救治更多的病人,老朽实在羞愧,还望小军医见谅!”
领头的老大夫十分惭愧的解释,相对的,辛儿却是十分感激,忙将拜下去的人扶起。
“老先生严重了,各位能不远路程赶过来,晚辈已经很佩服了!”
“小军医那里话,听闻小军医曾随师父边游天下救人无数,我们东宁村当年瘟疫还是多亏小军医师徒相救才有我们如今的,小军医如今有难,我们听说了,能帮上一把,怎么会不帮上一把呢?”
辛儿望着那个老大夫身边的年轻人,笑。
“哦?你所说的东宁村可是泰山脚下的一个小村落?背水环山,还有个特别漂亮的姑娘,叫,风儿来着?性子特别列,当年就她一个没有染上瘟疫,父母拿菜刀逼她走她都不走,为此还差点把好好的头发给剪了做尼姑。”
年轻人眼睛里一瞬间的惊异,随即被惊喜所取代。
“对对对!小军医遍游天下,没想到对这些小事还记得这么清楚,真是我们东宁人的福气呢!”
她望着他爽朗的手舞足蹈,也没有再贴着那位;面色明显不佳的老者,依然笑道。
“那里那里!我只是对印象深的,比较漂亮的女孩记的比较清楚才对,说来真是有点惭愧,还让不少人骂生性风流来着,呵呵呵……”
笑着,已经望向身边跟来,却是蹙着眉头一脸不快的奉阳孜,道。
“奉军医,你先下去让人安排出一个空房间来,为各位远道而来的大夫单独设立出来,出门在外我看有点年纪还不小了,不容易,将他们安排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奉阳孜意外的看着这个人一眼,在接收到她确定的目光后,也只好后退点头。
“是!我这就让人去扎帐篷!”
他随即转身叫人。
辛儿转身对他们说。
“各位,这里路程遥远又是大漠风沙,环境恶劣,救治的工作虽然急,却也不用急这一时半会,各位先到休息室去休整一番,晚饭过后再来分工进入救护工作。”
“回小军医!”
老大夫刚张口回话,不想身边的那个医童又先他一步开口了。
“师傅和一些前辈是年纪大了,休整休整无妨,我等可立即进入工作中,再怎么说这里病情也正处于最严重期间,时间紧迫,能救一人算一人不是吗?”
“哦?”
辛儿再次将他们打量一遍,欣赏道。
“难得老先生培养出这样的徒弟,有徒如此,老先生大可无后顾之忧了。”
她的话让老大夫汗颜,却也没说说什么。
辛儿继而道。
“好!各位大夫先去休息室休息一下,各位医童就请先留下来,我带各位先了解一下在这里的基本工作流程吧!”
“是!”
那想,去安排人的奉阳孜去而复返,穿过包围住她的新人们,将她手中的刀子木钳夺过来,将她顶到一边,霸道道。
“这里有我呢!这批人,我来带,以后你的人物是在里面照顾你那位尊贵的朋友,另外造血,没事别出来乱跑,别等到我用的着的时候,你的血全放干了。”
辛儿心情很不好,现在更不想忍他。
贴过去,拽住他的衣领,拉近两人的距离,低声质问。
“你今天究竟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吗?从今天起,这里归我管了,你的任务,主要就是造血,别忘了,你一但没有血了,这里多少人要跟着遭殃,我这个人要做就要做到最好,我可不想因为你,让我的行医生涯蒙上污点。”
辛儿冷笑。
“你要篡权?”
“恭喜你,答对了!”
“奉-阳-孜!”
“不用叫的这么深情,我有妻子了,而且对你这样的人根本不敢兴趣,拜托自制一下自己的感情,听说你已经和同来的什么小将军配对了,为了你家娘子,也请管束一下自己的感情!”
“我杀了你!”
“来人!将小军医送到公主殿下帐里去!”
在她跳起来掐他脖子之前,奉阳孜快速的叫人命令道。
人来的也真快,立即冲散那些晕里糊涂的人,将辛儿牢牢的架起。
望着左右,只能脚尖着地,辛儿彻底急了,努力的踢着他,却总是提不到那个已经开始为病人割疮的可恶男人。
“奉阳孜,你敢动我我让你悔不当初!”
奉阳孜依然淡定如山。
“你放心我不会动你一根寒毛,不但不动你,还会好鸡好鸭的好好款待你!”
随即对驾着她的两个人道。
“让几个人牢牢看住她的营帐,病疫结束之前,除了我和两个每日进去取血的大夫以及送饭的,每次饭菜必须严格勘察,确保谁也无法靠近她和公主的帐篷,有要进去的,打,她要出来,也打!”
“奉阳孜!”
“这……”
士兵为难了。
“奉军医,我们是要挺你的没错,可是,这确实有些强人所难吧?小军医和公主殿下感情是很好没错,可是毕竟是男女有别的,何况公主的准驸马还是我们大将军,万一大将军知道我们……将他们关在一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那个野蛮将军先前就不在乎他们共处一室,现在还会在乎吗?再说,这个小子是个男人都知道对女人没兴趣了,不然怎么会找上小将军?弯了的你还能然他再直回来?大将军都不担心,你担心个毛?将人押下去,不要再让我说第三遍!”
“呃……是!”
“放开我!”
“小军医,得罪了!”
两个士兵很歉意的将她提着就走,丢进去,立马就有数十个士兵拿着长枪将帐篷团团围住。
公主的小帐篷离他们也不近,在大帐篷的最里面,可是还能听见那个孩子一样的军医震怒的咆哮。
“奉阳孜,你混蛋!我一定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她一遍遍重复,一遍遍吼出。
英儿望着她这个样子,很是担忧。
“辛儿,你怎么了?”
而外面的人,更是不懂了。
那个医童又向那个好像很权威的奉军医请教。
“那个,奉军医,不是说来这里就可以学到花谷的医术吗?这个时候将小军医关起来,我们向谁学习呢?”
和辛儿不同,奉阳孜对待他们的态度,可没有平常军医对他们那么和蔼。
“说什么话呢?怎么说我们也是和她学了那么久的,再说作为军医,我们的医术本身也不弱呀?怎么?就因为不是花谷传人,就觉得和我们这些人学不到什么上得了台面的医术?”
那些人,忙又是摇头,又是要手。
“不不不!误会了,误会了!”
随即再也不敢再多言,奉阳孜也很满意他们这个态度,冷然道。
“那就好,过来仔细看着,切人的专业手法其实是这样切的……”
耳边那个吼叫的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弱,最后都已经在人声里听不到了,他想,应该是没力气了吧?
那个小布丁,年纪不大还想充英雄?这些天单吃那些药吃的都吃不下正常食物了,能撑得过他才怪,果然,能在这里站到最后的,还是他奉军医,哈!哈!哈!哈!哈……
他在这边暗爽,那边如他所料,那个人已经因为吼的太用力,扒着帐篷厚重的帘子虚弱的趴在地上和帘子之间了,嘴里还在念叨。
“我一定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
看的旁边劝不住她的英儿,好不揪心。
“我可怜的辛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