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第484章想过做西域王吗？
“对付他的打算，暂时还是那样，这个人再怎么折-腾，也就这点本事了，起码在我没有放手之前，在米吉尔没有表态之前，在他没有真正拿出能担任如今西域这个大任之前，就是摩多多朗，也不会让他短时间内成什么气候。”
辛儿蹙眉，问他。
“你有想过做西域王吗？”
休摹一愣，随即抬头看了她好一会儿，倒是生出几分兴趣，却反过来颇有几分兴趣的来问她。
“你想做我的王后吗？”
辛儿背脊一僵，随即诚恳摇了摇头。
“我觉得我有花谷这个靠山就足够了，西域这样的国家，虽然历史文明有着足够吸引我的地方，可管理起来就算了，太让人操心了，而且汉人在这里就算劳心劳力也未必能落得个好下场，侵犯族人领域者，古往今来在哪里都是一样，我倒是懒得在这里多做折-腾。”
休摹笑，仿佛回到了曾经听她评论关外国家野史历史一般趣味，笑的干净无垢。
“那我也不要。”
辛儿手上喝粥的动作一顿，抬头，讶异了几分。
“那你至今所做这一切是为了？”
报仇吗？那五座城池……果然是这个目的吗？
她没有问出来，生怕一旦问出来，他们现在所维持的关系以及气氛，全部一夕瓦解，不想，休摹并没打算满她，或许，只是没告诉她全部。
“活着，或许你还没发现，汉人要在西域地界儿有尊严的活着，其实不容易。”
辛儿点头，他这样说倒是也说得通，只是他所做这一切，以及对待大唐的动作，让她怎么也无法相信，他并没有复仇的打算，这些现在倒是还不能说的。
“那对于西域这场乱斗，你觉得要如何个结束法？起码得有一个可以接替西域王的位子吧？还是你真想让你的妻子阿撒儿去做西域的女王？”
休摹抬眼看看她，掩去了眼尾的锋芒，只笑的和悦。
“平心而论，阿撒儿能力只能算是个会打仗的将军，还不是名将的那种；至于做王，做了也会没几天给人反了的，对于现在的西域，现在西域百姓而言，都不是好事，对我也不会是好事；她做了王之后，先不说会不会立即将我这个让她耻辱了这么多年的驸马踢开，起码我做起事来没有现在的西域王好说话。”
“至于其他西域王室的王子嘛？算来算起也只有大王子和五王子算是气候，只是大王子这么多年昏迷未醒，势力逐渐分崩瓦解，五皇子显然与我达不成共识，就算以后他会成为西域的王，我也得将我要做的事，做完之后，他才能做这个西域王。”
辛儿低垂眼帘，继续喝自己的粥，貌似是在唠家常的继续道。
“那你在西域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之前你虽然已经同意与我合作，可你从来未对我说过你在西域的目标，至今我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给西域制造乱子，你趁机收取权势以及利润罢了，可这动-乱与你来说算是个机会，与阿撒儿，与旁人来说，都是一个圈地为王的好时机，如果你的目的只是为了给输入进大唐的商道城市制造混乱，让大唐有机会对西域下手，我劝你三思而后行，这样对于西域百姓来说，太过残忍了。”
休摹连连点头，显然很同意她的说法。
“你放心，我没那么丧心病狂，至今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为了让那些该付出代价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罢了！”
果然……
“其实还有两件事你得知道。”
休摹讶异，她今天竟然对他这么坦诚布公？是一切都已经快到该结束的时候吗？
心思一转，他眼里闪过阴怵，看她的目光也多了抹占-有欲。
他与她还没开始好好几天，如何会让一切现在就结束呢？
“什么事？”
辛儿放下粥碗，摸向了杯子的方向，察觉到她的意图，休摹一手笼了下袖子，伸手将她的茶杯递到她手里，眼见她轻轻抿了口茶，这才再次开口。
“第一件事，阿撒儿的病情今天开始进入最为严重的第二疗程阶段了，以后可能去她宫里要更勤，我住你这确实有些不合适，你还得再给我安排一处离她比较近的地方才行。”
她这话一出口，休摹整个人身边的气温果然瞬间降低了几分，辛儿能够感受到他的低气压，却并不太在意他这些不好的心情，继续道。
“当然，你这边我也不会放下，相反得同样小心着点复发，所以你这间院子，还是得给我保留着。”
休摹相对比刚才要好了一点，虽然阴霾依然没有消散，倒是没那么森寒了。
“这个好说，灵犀宫上次失火本来烧损就不大，这几天本身就已经将烧损修补回去了，回头我让人加快在里面的布置，最迟明天后天你可以回去住，你按照原来的设施布置，这样你也不用再去适应新的房间格局了，你来我这我去你那儿，也方便。”
“咳！”
辛儿有些不太自在，这本来貌似正常的话，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有一种……好像是在为以后的偷-情做准备来着？虽然按照这人如今的行事准则，好像已经不用掩饰，也不用【偷】，所有人就已经知道他们的关系了……
“另一件事是什么？”
好像压根没看到她的不自在，休摹继续吃着饭，问她所说的另一件事。
“这另一件事。”
辛儿有些犹豫的喝了口茶，这次休摹注意到她的情绪了。
看来，真有事？
“我收到王宫里的消息，西域王可能命不久矣，我想，你有什么目标还是尽快赶在半年内完成吧！西域王一旦倒下，无论你愿不愿意，你都阻止不了阿撒儿或者五王子的登基称王。”
休摹一愣，显然真的给这个消息惊着了，手上舀汤的动作顿时停下。
“什么时候的事？”
他没问她如何知道的，她是医者，在西域布局甚至比他都先开始，花谷的探子如果真埋进了王宫，自然不是他们谁能找出来的，所以她会在他甚至阿撒儿之前收到这样的消息，他倒是不意外，唯一意外的是，西域王竟然比他们任何人预想中的都会早点倒下？
这对于他或者摩多家族来说，确实不怎么是个好消息，毕竟他们如今并没有一个能够合他们心意的西域继承人人选，或者说，没有一个愿意接纳他们这些汉人在西域影响力的西域贵族，唯一算是有点共同认识的米吉尔，还是个只对打仗感兴趣，只和他打架有兴趣的二缺，这个情况，可真不好了。
“还记得因为那次大殿上花毒的事，我曾经有意借此探明西域王的脉象吗？”
休摹倒是记得这回事，话说他当时也中了花谷的花毒，不过可能因为他这么多年食药用药的关系，曾经又经辛儿的手调养过抗毒的体质，所以花谷的花毒纵然厉害，对他也造成了几日影响，好在日子过的越久，那种腹部锥痛的痛苦，即便不食用解药也是越来越轻，最近两个月甚至已经感觉无碍了。
这些他自是不能让辛儿知道，所以她给的解药他依然会收起来，只是不能让她见，可这些解药，对于中了花毒的人，谁都知道有多重要，所以不会引起更严重的情况下，谁也不愿意冒任何危险。
西域王从来都很宝贵自己的性命，尤其近两年来尤为宝贵他那条已经快要行将就木的命了，所以那次辛儿借花毒会不会对西域王引起其他病症的机会，向他主动提出诊脉遭到拒绝，他还是挺意外的，当时想的最多不过是西域王给辛儿大殿上的雷霆手段吓怕了，不敢信任她了，如今看来，似乎是另有隐情？
“那次不是没有成功吗？”
辛儿缓了口气，尽量让自己淡然几分道。
“西域王之所以会那般忌讳我的原因之一，或许是因为他不敢信任我这个可以下毒于无形的人了，原因其二，也可能是最主要的原因，他不敢让任何人知道他现在身体的真正情况，所以宁愿做着亏本买卖，也要换来他唯一认可的阿撒儿的活命机会，近来宫中的探子传来消息确定，西域王当初最顾忌的果然是后者。”
她将话说到这里，休摹已经不得不相信了，如果按照那个人的处境以及想法的话，他的身体情况就算差的快要死掉，也不应该让任何人知道。
“那你在这里给我句明话，阿撒儿究竟能不能治好？能治好到什么程度？”
他坦白问了，辛儿自然也不瞒他，虽然对他说着他如今那个名正言顺妻子的病情，她感觉其实挺……别扭的。
“坦白讲，可以治好，但有一点，她一辈子都不会有做母亲的可能。”
休摹讶异，随即触眉，正升起一种疑虑，辛儿已经率先和他明讲了。
“我不会用自己的医术替任何人做【机会】的雕刻刀，即便那个人是你，即便你要对付的那个人同样我也不喜欢，哪怕为了我自己。”
她深吸了口气，颇有些遗憾的说。
“这大概就是因果循环吧？阿撒儿出身尊贵，从未对生命做出任何尊重，现在她长大成人了，不止受了这么多年的病痛折磨，不止努力至今的一切可能也无法得到，她也永远失去了作为一个女人的资格，作为一个母亲的条件；如今就算我不对她进行任何报复行为，就算没有人能够要她的命，她真的也能顺利登基称王，可命运也绝对不会放过她曾经犯下的种种罪行，善恶有报，现在我信了。”
与她个感慨相比，休摹反倒淡然许多，甚至有点觉得不尽人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