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除了使团和朝廷的人,铁甲军及明英身边的所有人都想让辛儿好好的修养回来,待当天入夜之后,夜深人静之时,辛儿虽然白天睡了一下午,可如今她的体质好像已经养成倒下就睡的习惯,虽然未必每场睡眠都能睡的好,这天夜里,她却是真正给人扰的睡不好了。
入夜从来不习惯身边有人,即便如今她的眼睛看不清,将一切她夜里可能会用的东西准备好后,辛儿还是执意让小鳀她们各自好好安歇去了,毕竟这些年在地宫里,跟着她吃苦最多的,估计也就这两个女孩了。
外面有花谷暗卫轮班守卫,也正因为如此,她也不怕会有人不知不觉,将她看不顺眼给抹了脖子,可谁想,还真有人有本事,不声不响的突破了她那些花谷暗卫的防守,不知不觉摸进了她的房间里?她甚至不知道那个人究竟什么时候来到她房间的,等到意识到时,发现确实有个人在床边,不近不动的站在那里。
“谁!”
她厉声反身坐起来质问,外面的暗卫听见动静,不疑有他随即闯进来,可当那些暗卫闯进来的一瞬间,辛儿清楚的发现,鼻尖那抹不属于任何一个熟人的气息,不见了。
那个人竟然这么快的离开了?从她房间周围,每个角落都都布防好的花谷暗卫眼皮底下?
“谷主!”
几个暗卫并未在房间里发现任何人,反而只有床上合着中衣而眠,坐在床边凝神四探的主子,不由心惊,想去追她口中的那个人,却无任何可追踪的方向。
辛儿四下嗅嗅,又探耳细听,确实寻不到任何陌生人的踪迹,不由怀疑其是否是自己多心下的错觉?可究竟是错觉还是真有这么高深的人在,如今却一点无法确定,只好摆手,对那些十分不放心的暗卫道。
“罢了,你们出去各司其职吧!”
“是!”
纵然有些不放心,暗卫倒是没有多做疑虑,只是这次出去所有人明显不只是注意着外面的动静,连室内的动静一起都非常注意着了,可辛儿房间里灯光重新熄了下来,除了她自己的声息倒真没有再有别的声息了。
辛儿自己也在床边坐立了好长时间,确定偌大的室内真的没有别的声音和气息,这才不甚安心的摸着被子,重新躺下,再躺下,却没有了最开始的安心,睡眠总是不不深,直至天亮。
第二天,第三天,总是如此,虽然再没有闻到那个味道,可那种给人凝视的感觉从未消失过,可耐心去寻,又丝毫寻不到什么踪迹,加上外面防守一层又多了一层,她实在不认为有什么人,能够真的可以不声不响的突破这些暗卫防守,也就这样,不声不响的只是没办法再安心的睡下去罢了。
直到第五天……
相比的觉得她已经放弃的情况下,这个人有所行动,她才能够确定,真的有那么一个人,这几天趁她入眠的时候,前来打探,亦或者,是行刺?
眼睛失明的人,在经过锻炼和习惯之后嗅觉和听觉总是会异于常人,何况她五年闭关中,练的还不只是能让自己尽快解脱病魔之苦的医术?而以她之前的医术修行,自然也无法达到如今这种地步的,所以当那只手向她伸来的同时,她准确无误的捉住了那只手。
“就知道,怎么可能只是错觉。”
给她抓住手腕的那个人一惊,但在她还没来得急进行下一步反击之时,那人的另一只手,几乎是立即反应的按住了她背上的穴道,全身失去行动能力同时,她也震惊于那种极快向她压迫而来,纵然她如今的身体也无法抵抗的强烈睡意。
“竟然……无耻!”
虽然如此认为,可她确实还是给这睡穴毫无抵抗的拿下了,早知便一举将这人拿下了,目的还是身份,还不是一审便知?
她这一下真真正正昏睡过去,虽然眉宇间揪着的那抹警惕依然让人看着不甚愉快,好在让人放心许多了。
那只给她抓着手腕的人袖口殷红,外衫却是金丝的黑,将手腕从她手中小心掰开,另一手扶着她身子,将她放好,盖好被子,望着她的睡颜感叹。
“你呀你!如今这么警惕,让我如何是好?”
坐在床边的身子,顺势倾身与她共枕躺下,夹着红绳的发丝铺了外间床铺一半,宽大的袖子重叠在素色锦缎棉被上,他的眼睛一刻不舍得移开的,在旁边长灯光线并不是很好的情况下留恋在她的丝丝眉眼间,骨节分明的手指,也顺着她比多年前更为精致的眉眼上描绘抚摸,有点轻狂却十分优雅上挑着的眉梢眼尾,如同冰晶,经日月光华天然雕琢的挺翘鼻梁,光滑如玉温软,又有一点丝丝冰凉的脸颊额骨,还有那印着眼尾的殷红,更为似血嫣红的一抹樱唇,合着雪丝棉纱的中衣而眠,衣襟绣着精致的血染红叶,片片零落,大小不一,从衣襟本就不多,寥寥几笔一般散落在身前的衣上。
头发松散,铺了半边枕头,触手冰凉绵软,如同最上乘的绵软锦缎。
“六年了,你闭关五年,如今可是大好?也对,以你如今的身份,即便不能除根,想必对你也无多少影响了,阿撒儿也好,我也好,还有那些在你最为脆弱的时候,一刀一刀伤害你的,那些人,那些伤,如今怕是对你都无法造成影响了,只是这心底,怎么反而高兴不起来了?”
他顿了顿,眼中混暗,忧心忡忡。
“若有一天,你能重见光明,见我如今这幅样子,会不会失望透顶?辛儿呀!就算是勉强吧!只有你,别对我失望,别讨厌我,好不好?”
拇指轻轻摩擦那张如玉脸颊,她眉宇间的警惕可能是随着深度睡眠的关系,已经习惯染上一抹轻愁,他的拇指转移到她眉宇间磨锉,似乎想将那双眉头上的轻愁给抹去,可无论他抹过多少次都好,如今好像都无法到达这个人的灵魂深处,为她去不掉这轻愁,这繁重心事。
倾身,他在她眉宇间落下轻轻一吻,所有的情绪好像随着这一吻,完全奔发了一般,目光里染上了痴醉,流转间,流连到她精致嫣红的唇上,他吻了她的鼻尖,最终落到她的唇上。
人的贪心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得到一样还想得到更多的激进中积累起来的,正如他之前本身在今天并没有轻薄她的念头,可当真的面临的这一刻,才发现要压制自己的感情,以及对她的冲动,是件多麽难的事,而且对于她,除了曾经顾忌她的身体,还真没有想过压抑自己这些事。
纵然此刻有些不入流,他还是伸手将她身上的被子一同裹在自己身上了,伸手入她衣内,他在这么多年间不知不觉昏沉在体内的小兽好像已经完全觉醒,所有的理智崩塌,此时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重新拥有这个女人,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这天辛儿给人轻薄了,而且在昏沉中给人轻薄了的同时还做了一个梦,她在一片暖洋洋的花海中视线是清明的,可是眼睛看得见的情况下,她却看不见一个好像是认识,又好像不熟悉的男人将自己给轻薄了,男人的身影看得见,脸是看不见的,可感觉却像是比针扎的痛感更为清晰的传递在她的脑海里,有些熟悉,又很陌生激烈的凶猛。
她能感觉到自己手脚都是自由的,可就是无法听话的动弹抬起,去阻止这个陌生的男人,让她印象更为深刻的是,自己好像也没要阻止的反应,就连清晰的感受到这一切的理智都有些莫名的迟钝,而在翻涌不止的****流转中,这抹清明的理智也已经沉沦,莫名所以的,就这样真的和一个看不清脸的陌生男人,共赴欢好了?
待猛然惊醒过来,身边还是寂静依然,被子外的温度让她清楚的意识到,如今恐怕还是天未亮的时候,小鳀他们都还没醒来,匆忙摸摸身上的衣襟,还是完整的,可身上的疲累却清晰的袭击了她,整个人不禁泄了气,脸上有些惊魂过度的红晕。
“这是……怎么了?”
身上这些疲累,以及头脑中传来的确实是大睡了一场的慵懒,无一不在显示着她这一夜确实睡了一夜的,于是这几天接连几日的无法安然入眠,以及前半夜她确实抓着一个人的手的事,不禁都让她怀疑起,是不是自己多心下的错觉了?该不是同那个梦一样,只是梦中的一部分吧?
可是,五年都是在苦修的煎熬中度过的,难得有睡好的时候,也是无梦到醒来的,怎么刚出关没几天,这身体还没修养回来,怎么就突然做起……春梦了?
带着这些疑问,她漫无边际的想着,也想重新再入眠,却在无法睡去了。
与此同时铁甲军营内,不知经历过第几次深夜无眠的大将军再次度步到休摹驸马的帐前,脸色不甚愉快的问。
“驸马还是不在?”
帐前的西域小童,面上尴尬,不甚好意思的回这个已经来了几次的大将军的话。
“回将军,我们驸马,已经睡下了。”
“睡下?”
大将军这回怎么也不买账了,脸色一敛,整个人都十分恐怖道。
“叫起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