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大战,易校尉表现出众,大破敌军象骑,万众瞩目,归来也是万众簇拥,列队欢迎;同时出战大胜归来的功臣,穆麟骁反而没有这位新秀惹人注目了,不过好像没有人注意到这件事情,他本人更是没注意,依然为这次的大胜归来喜笑颜开。
辛儿跟所有人出营迎接,还被在军营中地位不低的明英带到了前面,今天异常精神奕奕的易幼飏在人群中一眼就发现了她,停止举手向战友们一次次问好的行径,先一步御马而来,跳下来,先对她得意洋洋的扬扬自己越来越强壮的手臂,道。
“看吧?没给你丢脸吧?所以以后该相信二哥的地方尽管相信,绝对不会有问题!”
辛儿的笑苍白之中夹着牵强,恭维着。
“是!你总让人惊喜,行了吧?”
看着他们的交流明英小蔺很是欣慰,谁知这傻二哥又说。
“你知道就好。”
他不太自然的别开眼睛,却还是说着。
“所以不要和那些不明不白的女人纠缠不清了,如果你真有什么为难的话,大可以来找我的。”
辛儿深呼吸,她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就却一张恶人的脸?不然怎么一松脸色这人就蹬鼻子上脸呢!
“应该的,应该的!”
眼看他们又要吵起来,明英忙插足他们中间,拦着辛儿,这样说着。
“今天二哥出战告捷,是好事,好日子,只准开心,不准提其他事。”
“对对!”
小蔺在一遍也说,辛儿一口闷着的气,硬是给她们压下来了,随后过来的穆麟骁很不解。
“你对什么对呀?又有什么事了……吗!”
他的声音在小蔺的手肘下,很久才艰难的吐出来,还被威胁着。
“什么事都没有,您老人家刚下战场,休息会儿,知道吗?”
他实在很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才会得她如此对待,不过这也只能咽在肚子里了,这小子一拳,差不多让他的肠子都纠结在一起了,一时间,这里算是没他什么事了。
刚好,太子大将军一行人也到了,太子殿下和颜悦色。
“辛儿也出来啦?难得,气色比之前好多了,在说什么这么高兴?”
辛儿明英一行人见过礼后,才说。
“一些家常,不便辱殿下圣听。”
明英也问。
“皇兄等人在前边观战,肯定看的比我们更真切,如何?大哥和穆大哥很英勇吧?”
太子殿下挑眉,意有所指道的望向大将军边道。
“是呀!当真是难得一见的盛世战况,易校尉穆都尉率领未百人大破敌军近百头象骑,虽然无法逐一全歼,能迫使西域大军自乱阵脚也属难得,更让人惊奇的是易校尉孤身闯敌营,生擒阿撒儿公主,大气放之,还能令其撤退大军,可谓无人能及,第一才子的才智,今天本宫算是真正见识过了,不知易公子当时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所有人都听出不对了,明英辛儿更是,心底都升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易幼飏的态度也不太好。
“雕虫小技,心理战术而已,说出来有辱殿下尊耳!”
“哦?”
他的目光再一次在大将军面上略过,一直不说话的大将军也安不住了,这次也总算出声。
“这件事,过后说,我们今天,先来交代之后的事,然后庆功!”
“大将军不可!”
太子未说话,已经有随行的将官阻止了,那架势,似乎易幼飏不给个说法,就誓不罢休了,让大将军,很是头疼。
“此次易校尉虽立大功,却着实胆大放肆,险些让整个御敌小队都深陷泥足,更是在这次的战役中白白放过敌军主将,直接影响以后的战局转换,过大于功,不可轻视,请大将军严肃处理。”
这位将军是营中宋老将军一脉的追随者,宋老将军不发话其他宋将军一脉便挣相请命。
“请大将军严惩!”
“此次不严惩,日后将士们挣相效仿,后患无穷!”
“嘿!严重了吧?”
突然间一个闲闲的声音打算了所有义正言辞。
所有人望去,正是差点没涌出来请命的人淹没,病弱中的小军医。
她的目光掠过将领中曾受过自己恩惠的韩将军等人。
“还是,各位将军觉得一个小校尉刚出战大胜抢了你们的风头,便心有不平,借机发难呢?”
“辛儿!”
明英和易幼飏抖想阻止她这种明显在招人怨恨的行为。
她的态度,实在称不上恭敬,不仅让这些在军营中人望很高的将领们感到自己实在不受尊重,已经气的鼻子冒烟了。
“你这小娃娃不要自认对铁甲军有恩便自恃过高,恩情归恩情,军事的事你丝毫不懂,便不能在这里因为私情擅自妄言!”
辛儿拍拍明英拽着她手臂的手,以示安抚,却还在说。
“是这样吗?那为何晚辈这样对军事一无所知的小娃娃都能理解的事,各位将军却一无所知?”
“你是何意?”
“各位稍安勿躁!”
韩老将军出列安抚。
“易校尉这样做一定有易校尉的用意,大将军也有大将军的用意,如今战事未平,各位同僚实在不宜计较这些形式!”
“是晚辈不周,应该早做请示才对。”
易幼飏这个时候总算说话。
“不过不满各位,当时晚辈确实没想过战事会发展到那个地步,身在战场,也来不及向大将军请示,如果真有触犯军纪之处,晚辈不怕承担,但求各位给个改过的机会。”
“哦?”
太子殿下闲闲略过气定神闲的易幼飏,貌似相劝的说。
“看来易校尉这样做一定是有他的不得已的,各位不妨稍安勿躁,且听听当事人如果说再请大将军做定夺如何?”
还牵连上大将军,已经显示了这次易校尉事件的重要性。
易幼飏更是甚至他的用意,却丝毫不退缩。
“当时破象骑小队就算能够奋战到底,面对那样强势的西域象骑加众多骑兵,就算不战死也会累死,最后结果只是鱼死网破,破象骑小队全军覆没,而西域象骑最多也就多损失些大象和象骑手,与他们不过是争取时间补充象骑的问题而已,而我们铁甲军,这支破象骑小队,新建不久,而且是初战,战斗经验非常重要,难得有所收获便这样折损在第一战中难免可惜,就算以我的理论再组织更多的破象骑小队,也只是纸上画虎而已,无法了解到真正面对受过专业训练的象骑部队;我在大军前生擒阿撒儿又放过阿撒儿,除了还她先前没有赶尽杀绝之恩,也是大大打击西域士兵的锐气,阿撒儿不甘受辱,又损兵折将甚重,自是不能再继续战斗下去,这样铁甲军的破象骑小队才能得以保存;这样如果各位前辈依然觉得晚辈触犯军规罪恶不赦的话,晚辈甘愿受罚,只请各位将军给晚辈一个机会,留条小命建立起更强的破解西域象骑小队!”
他说的义正言辞有理有据,几位将领也感觉自己先前所坚持的理据不足了,眼看场面进入尴尬局面,大将军安然不动,似乎在有意为难先前那几个一力要求严惩功臣的将领;太子殿下揣手不语,似乎刚才他一句话都没说过,一直在做壁上观一样;明英等人当做什么都没看到,辛儿则真的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只留下几个将领进退不得又放不下老脸认输。
最终,还是一直未说话的宋老将军咳了两声大破沉静,给他们找了个台阶下。
“几位实在鲁莽了,将领有错,大将军明察秋毫自有定夺,何时轮到你们在这妄下断言?”
明察秋毫的大将军被拖下水了,也不好一直再做没看见,吭了一声,说了句公道“公道话”。
“有过,不能不罚,功,也不能就此埋没,现在情况特殊,伤及将领定会对我军有所不利,一切待安定局势后再论,今天,先庆功!”
一场可能引发铁甲军动乱,易校尉前途的风波就这样被大将军闲闲淡淡的一句话盖过,所有人也知道,这场战争不会轻易就在短时间内结束,而以易校尉的才能以后的战局中肯定不只是立下现在的功劳,到时功过相抵,人望更多,今天的“过”肯定不会再受多大的影响,很快被人遗忘,起码大将军一定会“遗忘”的,就算再觉得这位的新将领有何不妥,几位老将军也无力再说什么了。
这次事件,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