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几年，小翠当然听得出思月在软硬兼施。

更何况，后面那句质问，俨然在怀疑盈妃不安好心。

从楚州就已经在盈妃身边伺候，小翠为证明主子清白，也为早点离开，道谢后端起八宝羹没有犹豫就迅速喝完。

喝过八宝羹，小翠跟正襟危坐的思月道谢转身离开。

只见她刚要跨过大厅雕花门，身子一软，倒地不起，七窍流血……

***

来到昭阳殿，楚悠悠莲步轻移，来到用明黄玄黑以及各色罕见饰品装饰得奢华却雅致的卧房。

身着紫衫的东方宸，正靠在软榻上浅眠。

夜明珠的光华晶莹洁白，微闭双眸的男子眉眼有致，鼻若悬胆，薄唇优雅，龙章凤姿，飘逸清俊。

轻轻靠近软榻，楚悠悠挥退守在门口的小棉和小容子，眼睛一眨不眨，深深凝视榻上俊美得如同神诋的男人。

他现在这么频繁召见我，只要配置一两种毒药，我就有机会置他于死地，不是么？

因为这种念头而双手微微颤抖，楚悠悠呼吸难免急促两分，看起来似已睡着的东方宸突然懒懒开口：

“杀我的好时机，为何不动手？或者，舍不得……杀我？”

修长手臂揽住眼前纤腰，带上几分力道，楚悠悠，顷刻跌入东方宸的宽阔怀抱。

邪气笑容来到楚悠悠娇容上方，漆黑双眸里带着点点戏谑和欣喜，他在她的脖颈处流连。

楚悠悠被他的眼神瞧得浑身发软，连忙挣扎着问：

“召我所为何事？”

“难道小容子的口谕没有传达清楚么？朕晚上传召你，当然是侍寝！病了段时间，皇后又善忘了吗？连侍寝都不记得，嗯？”

微微上扬的语调中，东方宸紧紧圈住楚悠悠，挺立鼻梁凑至散落长发中贪恋吮吸令他心安的香味儿。

这些天，他发觉自己有些不太正常的想念这种味道，为此无故恼怒多次。

根本不能拥有感情也早已心死的我，怎么会对美人计的敌人心软呢？

“后宫佳丽无数，为何偏偏缠住我？难道你……就不怕我哪天趁你睡着时，让你死在梦中？”

和温暖怀抱及熟悉的龙诞香分别数日，再次靠近，楚悠悠发觉自己再也没有从前那种强烈的抗拒，反而觉得有些习惯。

这种发现让她恐慌无比，东方宸是仇人，她不能心存善念，更不能心存不舍！

“朕说过，你若能在床上杀了朕，朕绝无怨言。不过，你……舍得么？一日夫妻百日恩呢……”

轻轻勾起唇角，东方宸的笑带着自信和和帝王身份不合的轻佻，蛊惑得犹如鬼魅修罗。

“我当然舍得！”

别过头去不与他让人沉溺的眼眸对视，楚悠悠双手紧紧捏住丝帕，无端紧张。

朗朗男子笑声在香气四溢的卧房飘荡，东方宸抱起她朝明黄色床榻走去，带着几分任性和洒脱的声音与平时深沉魅惑判若两人：

“人生短暂，及时享乐！能死在美人怀中，总比无故暴毙而亡，来得要好要痛快，你说呢？”

楚悠悠不解的看向正在打量自己的东方宸，十分奇怪，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颓丧的话。

这可不像自己认识的东方宸，他可以阴沉可以魅惑可以神秘隐忍，但绝非消沉之人。

难道，出什么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