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已是月上中天,我所处的空间不曾点灯,满地月华却将半个屋子照亮,我看到古朴的木质房梁,衣柜,矮几,还有巧夺天工的精美妆奁。心定下来,反正那二十多年的现代人生活里我有一半的时间在被人被生活虐着玩,早就不想过了,穿越也就穿越吧。
正想从榻上爬起来,感受感受这个年轻有力的新身体,左脚落地然后就是右脚,不料刚好踩中另一个人的脚背,我同后者一起哇哇大叫起来。我是被吓的,她估计是疼的。
“二小姐……”小姑娘见了是我,定住了神,声音中仍带着几分颤抖看来被我吓得不轻,“你怎么起来了……”
我被吓得不轻,抚着胸口顺了顺气才道,“你,你是谁?”云湮踹我踹得急,没给我剧本和人物设定,那我就自己问了。
“奴婢,奴婢是萍儿啊,二小姐你怎么不认得奴婢了?”小姑娘眼睛红了红,看着我哽咽道。
我便装作个头疼的模样,实则是真还有点疼,“我的头,我的头。啊哟!”
“小姐啊!”我这一疼不打紧,却是彻底把人家的眼泪招来了,稀里哗啦得停不住了。
这一哭还顺带着把这家子的其他两个主子都招了来,一瞬间整座府邸灯火通明,两提最贵重的灯笼往我所在的小院来。
来者一男一女,都是从睡梦中惊醒的,来不及梳妆清洗,只随意披了外衣。这家人基因很好,男的挺拔端正,松姿竹风,女的明眸善睐,婀娜多姿。
我无力地,“你们是谁呀?”一下子来这么多看着像重要角色的人,我有点心累。
表现合格,她们好像松了口气,男道,“白日郎中便说这丫头,头触了河中暗石,有可能会伤及脑袋,果不其然,这是害了失忆症。”
“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好凉儿,你吓死姊姊了。”那身侧美人如水做的般,娇扑过来抱着嘤嘤哭泣。
“姊姊?”我被她哭得一瞬动容,从前我生来就被父母丢到了孤儿院门口,见识过孤儿院里的人情冷暖,各种各样的奇葩收养家庭,亲情于我从来只是个书页上的名词,如今却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这热汤般的暖流。
“我是你的亲姊姊呀,凉儿别怕,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姊姊怜惜地抚着我的脸道。
“让你再不听话甩开奴才乱跑吧,活该,活该!”一旁的男子冷面斥责我。
我被骂得憋屈,哪里有乱跑,明明当时是那些人刻意将萍儿丫头从当时的我身边挤开的啊。
“哥哥,凉儿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再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姊姊嗔了他一眼,原来这两位便是我这肉身的兄姊,也可以说得上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兄姊,“今夜,我陪了凉儿睡,你快回去罢,回去罢。”
男子不明情绪地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待重新躺下来,我和我的姊姊面对面睡着。这简直就是世上最温柔的人,她的声音轻如薄纱,开始跟我慢慢讲以前的事。
此时此刻便是公元前222年末,春秋战国时期的最后一个寒冬。我运气不错地降落在了还算富饶的沛县县城富商虞家。
我原名为虞凉思,是个不过虚岁十三的小娃娃,这是我亲姐姐虞妙思,那个冷面美男是我哥哥虞子期。虞家父母年前入秦意外身亡,偌大家业便由虞子期独撑着,虞妙思不懂生意上的门道,勉强料理料理家宅中事。
从前的那个恶魂倒是个天纵奇才。用我的身体在幼时就熟读兵书,出口成章,有主见懂权谋,简直是玛丽苏女主角的标准配置。但虞子期总觉得一个把书当饭吃的女子肯定找不到好的夫婿,怕她嫁不出去,故此明明是兄妹却常吵得跟世仇似的。
想想从前姓苏的那朵奇葩在和我交往十年的时间里劈腿我对手九年这件事,虽早没了痛的感觉,但恶心感还是在体内翻江倒海,带走了我对原来世界的所有留恋。
罢,早前刚出道时的处女作就是个穿秦连载条漫,关于秦朝无论课本电视剧电影动漫小说乱七八糟了解了一大堆,日子暂且这么混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