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四肢发软，遍体生寒，脸色刷白，“为，为什么？”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不知道。总之那姓卢的说开千机门除了通天索引，还需要的就是我的血，说我是什么狗屁吉星转世。”

我都快被吓尿了，这个朝代的画风敢不敢再奇葩一点，“……那我呢？为什么我也要死？”

他又用看白痴的眼神看我，“你当我父皇傻吗，你的底细打你入宫的第一天就会有人通报给他了，虞家是楚国旧臣，与楚国余孽、墨家叛党关系匪浅。你是虞家幺女，他当然会怀疑是你故意毁了容貌进宫当细作的啊。”

“说不通说不通。”我摇摇头，“方巧云说了我和你之间只能活一个，选择权在我，我选择自己那你必死无疑，我选择你，那我命休矣。”

他白了我一眼，“她骗你哩。我跟你啊，唇亡齿寒。你若死，就无人为我试菜试药，我防不胜防终有一日会大意而亡。我若死，谁来护着你？”

我若死，谁来护着你？

这句话犹如巨石投入我心底那汪平静的泉，惊起万丈波澜。

他的下一句话却让万丈波澜瞬间化作一盆冷水，“就你这蠢样，出了光明台，一刻钟都活不了。”

“……”我的手伸向了他的耳朵。

他躲，“别闹，说正事呢。”

“你有说正事的态度嘛。”我哼了一声，继续伸爪子。

“虞凉思，你是我见过最容易得寸进尺的人。”他在我的脑门上狠狠弹了一下，“也罢，跟你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去把我衣服收好，捂皱了你试试看。”

我懒得跟他说，捡了满地的衣服要走。

“还有，”他叫住我，我回头与他双目相对，“罢了，没什么。”

“有什么就说，老是吊胃口。”我瘪瘪嘴。

“你管我。”他低下头不理我了。

我不跟他一般见识，抱着衣服往他寝殿去了。胡亥很奇怪，穿衣服就如他老成的个性从来只穿藏青玄黑等一类深色，找不出一件颜色亮眼的。转眼入夏，每每看他穿得像只小乌鸦似的，我都替他热得慌。

“光明台掌事宫女虞氏何在！”

应声而来的是一群宫女太监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一年轻貌美的女子闯入光明台。那女子正是罗少使罗汀，不，如今该成罗长使才对。

听闻她前不久凭借了个什么妖艳法子在郑夫人处重获皇帝青睐，连日来盛宠不衰，晋位长使。较从前的傲慢无礼更是变本加厉，嚣张至极。偏偏她越张扬，皇帝却越纵容，一时间宫里除了郑赵二夫人无人敢挡她的锋芒。

我惑不得解，皇帝爱赵夫人的温柔似水，敬郑夫人的端庄高贵，作为一个帝王这都说得过去，可他却偏偏看中了奸滑愚蠢又无礼的罗汀。

但我没有时间和胡亥探讨这个问题。我与她新仇旧恨加在一块，早已水火不容，直觉告诉我，她这次找上门，怕是要我大祸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