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凉思,是不是很没想到?”我刚走出屋门,就听见罗汀讽刺地嘲笑声。
一转眼又看见被两个太监扣着双肩控制住的胡亥,顿时脑海里警铃大作,顾不上去给恶心的人行礼,指着那两个太监骂道,“狗奴才!小公子都敢拿,不要命了吗!”
狗奴才不为所动,胡亥瞪着我拼命摇头,他的嘴被人用手捂着,开不了口。
我愤恨不止,扭头对罗汀怒吼,“你有什么冲我来,难为一个孩子干什么!”
她得意地嗤了一声,“这可是你说的,虞凉思,本宫与你这笔帐今天就好好清算清算罢,翠儿。”
“光明台掌事宫女虞氏,目无尊长,不识礼数,顶撞冒犯长使罗氏,以下犯上,有违宫规。赐鞭笞二百,以示惩戒。”她身边的贴身宫女翠儿喊道,洋洋得意的模样真真是应了“狗仗人势”四个字,“来人呐!打!给本姑娘狠狠地打!”
说话间,我已被强行拖拽到院中央,双手反剪在背上绑好。沾了盐水的细长鞭子立马向我的后背招呼过来。
第一鞭抽到我背上时,我闻见了血腥里夹杂的桃花香。这才一鞭就打得我背上辣疼要命,我疼得不由自主地仰起头倒抽一口冷气。还没缓过神,第二鞭紧跟而来。
皮鞭一下下抽打在我的身上,发出响亮的声音,我只觉得疼得将要晕厥。剧烈的疼痛带着颤栗席卷了全身,像是有火在烧着一般的生不如死。
我倔强地咬紧牙关,嘴上绝不吃亏,“罗汀!你动用私刑,私下处置不是你宫里的人,难道就不怕陛下知道了怪罪下来吗!”
“谁说本宫动用私刑?”罗汀道,“本宫是特地从华阳殿请来旨意,代替郑夫人以正宫规!”
“你!”呵,这就是郑夫人拿走我性命的法子,借刀杀人?更或者是皇帝要除我?
“女子受刑时叫声总是难听的,现下各宫午睡的时候,被扰了其他姐妹的清净。”罗汀厌恶地指了指我,道,“再去找块粗布来,把她的嘴堵上。”
长鞭第一次落在我身上时我并不想哭,可当嘴被堵上的那一刻,和胡亥无意间地一次对视,我竟委屈得红了眼眶。
为了保证不让眼泪淌下来,我努力仰起头,长鞭甩在身上再疼也紧紧地咬着嘴里的破布,哼都不肯哼一声。
哭了便是弱者,哼了便是求饶。
我不要向罗汀这样的人低头!
我被打得昏昏沉沉,头重脚轻,每每栽倒下去都有人使劲扯着我的头发用冷水泼我让我的意识始终在将散不散之间徘徊。
“三十一。”
“三十二。”
“三十三。”
“……”
突然我的身边明显行过一缕劲风,刹那间施刑的太监一声惨厉地哀嚎,扑通一声闷闷地栽倒在我旁边。温热的血飞溅出来,溅到我的脸上。
刹那间,我清醒,胡亥提着一把我从未见过他用的剑,背对我立,玄色衣袍在风中猎猎。
那年春深入夏,我十五,他十二,为救我,他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