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咯噔了下,“听,听说过。但老……高先生所擅长的好像并不是楚乐。”高渐离是我的老师这件事出了沛县基本就无人知晓了。
“不错,当年易水滩前,荆卿与高先生那一曲送别撼动各国,我虽是大秦子臣却着实仰慕高先生大才,不知姑娘可晓得这《易水歌》如何唱和?”他说得头头是道,让我深信不疑。
可我于此事上当真有心无力,“《易水歌》是高先生穷尽毕生才华血泪所成,是对故国的哀思,对挚友的缅怀,除非嫡传弟子,轻易不外传的。奴婢也只闻其名不知其音。”谁叫当时高渐离传我时,我不肯他早一步送死倔着脾气不学。
“也是扶苏唐突。”他比他那个蠢货弟弟讲道理多了,有礼貌多了,说着又从从袖里拿出一只拳头大小的瓷瓶,“这瓶药祛疤效果极好,女孩子身上最不爱疤痕,我放在身边没用就赐予你吧。”
“可是公子之前便早已给了许多了……”我又一次受宠若惊,他却硬塞进我手里。
他笑着摸摸我的头,“好东西多少都不许嫌多。你且收好,我要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还没等我继续推让几次,他就飞身翻出墙外。我看着他潇洒的背影,少不得在内里使劲花痴了下,流了把口水。然待我回神,才想起灶头上还有给胡亥准备的点心,惊得我匆忙冲回灶台,手忙脚乱地补救。
幸好反应得很及时,豆沙卷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地安心躺在盘子里被我端到了胡亥寝殿。我轻手轻脚地摸进去,本来想给他个惊喜,不曾想一抬头正好对上他阴恻恻的眼神。
“你你你你!”我倒吸一口冷气,差点被把手里的盘子砸了,“你怎么醒了!”
他淡然答,“刚才听见小厨房里有动静就提早醒了。你来干嘛?”
我被他的态度堵住,气闷不已,“给你送吃的啊,你又这么多天不跟我说话,我想着你想吃豆沙卷的时候也不会找我,总不能让你自己去热吧?”
“哦,你放下就出去吧。”他继续淡然。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要跟我划清界限么!”我终于被激怒了。
“出去!”他蹙眉低吼。
“我!就!不!”我犟道。
他也被我激怒了,“你有种别跟我瞎嚷嚷,找扶苏瞎嚷嚷去啊!像你这种蠢货,见到长得好看有才华的男人恨不得倒贴了,活该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什么叫倒贴!什么叫给人数钱!胡亥你血口喷人!”他的言辞激烈深深刺激到我了。
“谁血口喷人!你不要忘了,你挨的这顿鞭子就是他亲娘亲爹那伙人精心策划的!”胡亥恨铁不成钢地坐起来指着我喝道。
“那是他娘不是他!”我回嘴。
目光对面静默了半晌,然后便是一声轻蔑地冷笑,“才几天啊你就只会帮他说话了!行,是我的错,打扰你们了。你去跟他说,下次要来光明正大得从正门进来,别翻墙了我的暗卫已放过他两次不会再有第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