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后,转过头便是对上了安临尧那一双勾人心魂但此刻又黯然失色的双眸……
“央儿,你怎么样?”
楚慕良看到泡在浴桶中的苏沉央,脸色惨白,头发凌乱。一双凤眸充斥了许多担忧之色,他半蹲在浴桶旁,声音紧张地问道。
看着这样的一幕,安临尧下意识地便将自己抚着苏沉央发丝的手,收了回来。
苏沉央显然没有想到楚慕良会在这么晚突然来到了她这里,眼神中的讶异之色还未曾抹去,缓缓开口道:“天色已经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此?”
听着她的声音已经不如白天那般清脆有力,反而是沙哑虚弱。楚慕良的脸不由的变得难看了几分。
“是你府中的小厮去我府上告知我的。若是他不去,你还想瞒我到几时?送你回府之时我便说过,若有身体不适,就定要去派人禀告我。”
他说着,眉头紧蹙,语气中竟是多了一分责怪的味道。
此刻的苏沉央觉得自己身上被火烧的感觉逐渐在褪去,一点一点的,恢复了平静。
将自己的手臂伸出浴桶,也已经恢复如常。
她轻声呼出一口气来,冲着楚慕良抛去一个虚弱地笑容:“只是觉得天色已晚,不便惊动你而已。”
“你是我夫人,我是你夫君。即便天色再晚,你有事,我也必须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说完,神色凛然,徒增了一抹怒气。
这话一出口,安临尧的一双眼眸微微眯了眯,心下升起一阵绞痛的感觉,只觉得难以喘息。
而苏沉央则是下意识地看向了安临尧。
楚慕良这话,似有针对之意。难道是在怪她第一个告诉了师父,却没有告诉他么?想着,只觉得心中不是滋味儿。
“师父,我此刻既已经好转,也好了许多。我便出来了。”
她只觉得此刻没办法去理会楚慕良的话。因为,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干脆侧过头去看向安临尧,问道。
安临尧微微点了点头,便率先起身从屏障后走了出去。
而楚慕良却还是半蹲在浴桶旁,声音轻柔:“我先出去,你叫人给你换好衣裳。”
说完,也起身离开。
苏沉央双眸直视着前方,里面蕴藏着一抹杀气……
为何师父和楚慕良会第一时间出现在自己身侧,师父自是不用说,而那楚慕良,不用细想都知道是辛月的手笔。
她蛊毒发作时丑陋的皮肤,连她自己都不忍看,更何况是楚慕良和师父,想必与此同时,萧弘兮也在往这边赶来,让三个人在此刻碰面,才是何辛月最好的如意算盘。
呵,好你个何辛月,没一刻安分的时候。
既然是如此,那也别怪她不客气了!
想着,便咬着牙齿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门口喊道:“辛月,给我进来!”
辛月快步跑进来,走进屏障之后,脸上还挂着一丝未干的泪痕……
“伺候我更衣。”
苏沉央的声音冷漠,就如同将人隔绝于千里之外。
辛月也并不说什么,只是装模作样地抽泣着,伺候苏沉央脱下一身湿透的衣裳,擦干身子。
与此同时,房间外正有两抹风华绝代地身影并肩站在那里,两个人的面容皆是严肃、凝重不已。
“您便是央儿的师父吧?早便听央儿提起过您,说您医术过人,还说您定能解她身上的蛊毒。”
楚慕良微微侧过头去,一张英俊的脸颊呈现在安临尧的眼中,嘴角上挂着一抹浅淡地笑容。
对于眼前的人,他看到的第一眼,便是觉得惊艳。
没错,是惊艳。这种惊艳是他从未在别人身上体会过的。
眼前的人一身白衣,如同仙祗,那一张令人窒息的容貌更是让他惊讶至极。尤其是他身上散发出的那抹将人隔绝在千里之外的冰冷气息,很是明显。
原来,他夫人的身边,还隐藏着如此一位高人。
而安临尧则是一双眸子盯着楚慕良,心下以了然他便是当今西楚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帝师大人,是央儿今后的准夫君。
不知为何,他在听说央儿要嫁给帝师大人之后,心中便一直不快。可如今见到了楚慕良本人,却是更加深了这种感觉。
这个人虽然戴着半盏面具,但只是淡淡地站在那里,便有一种迫人的气势。那双漂亮的明眸几乎要将人看穿。
他总觉得,楚慕良的身上有一种常人所不具备的一种倨傲和危险。他早也便听说过楚慕良的事迹,这等精明的人在央儿的身边,其实他,是不放心的。
“在下,安临尧。”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淡漠,平稳的几乎像是没有语气。
安临尧虽然很是冷淡,可楚慕良却是不以为意,只是淡淡颔首:“楚慕良。”
两人话不多,但言语之间,却早已分不出伯仲。
……
“你如今是愈发大胆了,竟敢做我的主了!”
苏沉央坐在椅子上,面容稍有缓和之色,可声音听起来却仍然是沙哑无力。
辛月闻言,扑通的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小姐请恕罪,辛月只是担心小姐,怕小姐疼痛难忍,才叫来了帝师大人,还望小姐不要怪罪奴婢。”
她的眼中带着盈盈泪光,语气柔弱几乎让人心疼。
可她如今的这一招,对苏沉央已然不再管用了。
苏沉央底眸看着跪倒在地的辛月,平复了一下气息,语气并不友好的继续说道:“担心我?你既是担心我,就不应该如此深夜惊扰了帝师大人!”
她虽知道辛月居心叵测,可却不能说的过于直白。只能将她的错,都归咎于她这么晚惊扰了楚慕良。
辛月的眼中不断流下眼泪,抽泣着说道:“是奴婢错了,奴婢只罪了,小姐身体不好 ,可不要再动气了。”
她每一字每一句都将自己心中所想的坏事撇干净,通通都变成了为她着想。
何辛月还真当她是前世的那个苏沉央么?!
想着,愤恨地握紧双拳,刚想要开口继续说什么,便看到楚慕良与安临尧并肩走了进来……
“发生了何事?”
安临尧站在门口,白衣袂袂。
苏沉央抬头看了安临尧一眼,并不开口,攥拳的手默默松开了。
半晌后,只见辛月转过头去,一副委屈地模样看着门口站着的两个人。
苏沉央自然是明白,辛月如今是要安临尧与楚慕良为她做主了。
可是,她又如何会给辛月这个机会?
想着,便率先冷声开了口:“我平日就是太过纵容你了,才导致你今日做出了此等越矩之事。你既已经知错,便去闭门思过三天罢。”
她说完,便转过头去,不在看辛月。
三天的时间,师父应该足够能够医好她了吧?只要没有辛月从中作梗,她的蛊毒,一定会被解开。
苏沉央如今既已经这么说,她便没办法跟楚慕良与安临尧哭诉。只能默默地流着泪,点了点头,抹着眼泪走出了房间内……
辛月站在门口,恶狠狠地回过头往房间内看了一眼,紧咬着牙齿,那眼神就仿佛要将里面的人撕碎一般。
苏沉央,你何德何能让这么多才华横溢世间不可多得的男子对你死心塌地?无论他们对你真心与否,她都定要让他们对你恨意恒生才肯罢休!
想着,愤恨地离去。
方才在门口楚慕良和安临尧并未听得太清里面发生了什么。
可进房间后看到那下人跪倒在地便也大概能够略知一二。
楚慕良淡然地看着苏沉央,什么也不说。因为他知道,无论苏沉央做什么,都定有她自己的想法与心思。
而安临尧则是对这些漠不关心,除了苏沉央以外的人,都不值得他去费心费神。
“想必你们已经认识了吧?可即便是认识了,我还是要介绍一遍。”
苏沉央说着,便将目光抛向了安临尧……
“师父,您身边的这一位便是当今西楚帝师大人,楚慕良。也是我……今后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