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一年前你做的那些事,我都想起来了。”她说到,冷笑着,“没想到,害我沦落到那个地步的人就在我的身边,我竟然还傻乎乎的与他相处了一年。”
说着,和安佳佳一起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酒楼。
瑭琛被挥开的时候,向后退了几步,胸中更是一顿翻江倒海。
“阿琛!”骆颖赶忙上前扶住他,他身体刚刚痊愈,还虚弱的很。
瑭琛只是深深的看着许嘉禾离开的背影,看着她狠心的只把背影留给他。
他承认,一年前,他为了向秦政报复,设计谋害了许嘉禾不知一次,可这一年的陪伴,让他渐渐迷失了自己的心,到底是仇恨多一点,还是爱意多一点,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失去她,他现在心如刀割。
许嘉禾又一次在噩梦中惊醒。
船在江面上缓缓飘荡着,她估摸着时辰,自己竟然干着活睡着了。
她离开许府的时候,银子没有带够,现在没银子支付搭船的费用,只好在船上清洗装了剩菜的碗和盘子来挣银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突然,许嘉禾欢呼一声,“终于搞定啦!”她刚伸开懒腰,就看到已经是凌晨。困得不行了,她迅速收拾好东西,正准备离开船上的厨房,突然看到船舱里里亮起微弱的光,像是蜡烛的光芒,好像有人正向这边走来。
许嘉禾一惊,这个点了,有谁会来?难道是一些图谋不轨的人?
她赶忙抱成一团,躲到桌子下头。再用凳子挡住自己。紧张的睁着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睛,小手下意识的抓紧手中的木棍。
黑暗中,她音乐看见这是个男人。男人用蜡烛在所有桌子上扫过一圈,见没人了之后拖长声音哼哼一笑,抖着肩二兮兮的走向厨房最里面。
许嘉禾嘴角一抽,这个男人笑的怎么这么喜感呢?她发誓这是她见过的最二的小偷!
许嘉禾一惊,不好!里面放着整个船的人三天的粮食!她急着想出去,可又想到,自己这样出去,指不定被这个人怎么地了呢!虽然现在不是纠结个人安全的时候,可是……可是许嘉禾心一横,现在最重要的是粮食啊!
想着,她一把推开凳子,站了出来!回顾一圈,没人!
她小心翼翼的拿起桌上的一根擀面棒,走向半掩着门的粮仓。
??周围静悄悄的,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哪不对劲,蓦地听见身后有声音,急忙转过身。
碰!
一扭头,迎面而来的是一台木棍。虽然她的木棍也打在男人的胳膊上,可当下大脑刺痛过后,眼前景物逐渐模糊,她慢悠悠的倒在了地上。
她心中一黑,完了,许嘉禾,我叫你逞英雄!
男人拿着木棍,嘻嘻笑的看着闭着眼,一动不动的许嘉禾,“没想到这个点了还有人。”他哼了一声,提了提领子,转身将木棍丢下离开。
许小姐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她看了看周围的景色,大脑有一瞬间的怔懵。
她怎么会睡在船板上!而且身上居然盖着一件纯黑色的披风!
突然,她感觉到头上传来一阵刺呼呼的痛感。许嘉禾瞬间坐直,仔细想着昨天晚上的经过。突然瞪大了眼!
她不会是那个小偷放在这里的吧!而且那个小偷还好良心的给她盖了件衣服!当下眼角一抽,这谁家的小偷,办案这么有个性!
“不行,我得赶紧告诉领事——阿嚏!”她揉了揉晕乎乎的脑袋,糟糕,大冷天在船板上睡了一晚上,她没冻死就不错了!事实上,她也的确是被冻醒的!
回到厨房里,果然,人人面色都不是一般的寂静,最里面的粮仓里,她隔老远都能听见楮何愤怒的吵人的声音。伙计们一个个忙前忙后的。
“快快……许嘉禾来了!”见她进屋,几个一起干活的伙计脑袋凑到一起,鬼鬼祟祟的看着她。
她发愣,看她干什么?
“许嘉禾”一个伙计几步走至她面前,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你昨天晚上都干了什么?”
“我……因为一些事,走的晚了些。”许嘉禾支支吾吾的说。没有说自己是睡着了,碗没有洗完。
她现在只有九岁,虽然看上去成熟得很,可到底还是九岁的脸蛋,一开始领事就不想让她在船上洗碗挣银子,准备随便找个地方靠岸把她和玉儿扔下去,是她一口咬定自己已经十四,只是看上去比较小而已,才让领事松了口。
“我现在要去找领事,有什么事的话……”
“够了!”伙计走近她几步,用一种严厉愤恨的口气对着她,“是不是你传统歹人偷拿了粮食?”
“什么?”许嘉禾大惊,“为什么会是我呢!”
她哭笑不得,那么多粮食,她为什么要偷那个,偷了又放哪?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对面这些人,他们的目光满满的都是怀疑与不信任。
可是,昨天她的确是最后一个走的!而且走的很晚,如果丢了什么东西大家会想到她也有道理。不过真的不是她啊!
“我是知道这件事,但不是我偷得!”她瞪大杏眼,却苦恼的眼圈发红,该怎么解释呢??她想想……
“看吧,看来还有同党!”一个伙计惊讶的说道,看着她的眼神像是要凌迟一个罪人的判官。
“怎么回事!?”船上的领事楮何听见外面的动静,从粮仓里缓缓走出来,他的步伐依旧是那么沉稳有序,却透漏着一股压抑。
当他看见许嘉禾那泛红的眼圈后,先是一愣。
“怎么回事。”
他又问了一遍。
他沉稳质问的语气令她突然感到委屈,眼圈更红了,“不是我偷得……”
“还狡辩!”伙计冷笑一声,看向楮何,“领事,昨天大家都按时回去休息了,只有她诡异的留到了三更半夜,就凭这一点就令人不得不怀疑!”
她的话语中在暗示着楮何,这个女人就是偷粮食的人。楮何却眉头一皱,脸上有些不悦。
那伙计见他没反应,又说,“她刚才说漏嘴,说自己本来就知道这件事,明显就和她有关!”
“你跟我进来。其他人继续干活!”楮何突然打断了那伙计,看都不看许嘉禾一眼,转身走向粮仓。
许嘉禾心中一沉,他不会也相信她就是小偷吧……
她眼神一暗,跟着楮何进了粮仓。一进去,楮何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她。
“给我解释。”他的话不带一丝感情,陌生的几乎要冻住她眼眶中打转的泪。
“不是我偷的……”她委屈的说着。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偷得!”他耐心耗尽,下意识的扭头对她怒吼着,突然看见她眼中弥留的晶莹,顿了顿,“我是说……”
许嘉禾听他说,知道不是她偷得,心情一下子就好了些许,点了点头,“我昨天洗碗的时候睡着了,醒来之后刚准备离开,就看见有人溜进了厨房里,一开始我躲在桌子下头,后来怕他拿走我们的粮食,就出去想抓住他,结果被他打晕扔到了船板上,一醒来就急着赶过来了……”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脸色,突然间他脸色变黑,以为他是怪她连个小偷都抓不住。
“你是蚂蚁吗,蚂蚁都比你聪明!”他愤怒的看着她,怒火中烧。
“对不……”
“这种时候就应该好好躲起来,逞什么能!”他愤怒的几步走近她,抓住她的手就往怀里带,“伤到哪里了?”
他有些急切紧张的看着她的头,虽然被他掩饰的很好,可那骤变的语气还是令她感到意外,她懵懵的指了指头,“打的头。”
“没事吗?”她被迫依在他怀里,脑袋被他转来转去。
她一开始只敢小声叫着他的名字,楮何却听不见,最后她忍不下去,大声叫着,“领事!!”
“啊?”楮何回过神,看见她不爽的表情,清了清嗓子,“既然没事的话,别想算作工伤。你可以出去了。”
听他又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口气,许嘉禾安心的说,“还有,那个男人动作语气都流里流气的,特别犯贱!我觉得你是不是能够想到什么。”
“哦还有!这是他把我扔到船板后给我盖得衣服!”许嘉禾拿出那件黑色披风,递到楮何面前。
之见他眼神骤然降温,几秒后拿过衣服,不再看她,起身就走。
看这样子难道是想到是谁了?许嘉禾一喜,小跑着跟上前面的楮何。她是被那个人打晕的,当然有资格参与这场捉拿行动。
两人一前一后从粮仓里出来,外面的伙计们看不清楚状况,只好都闭嘴。
“你跟来干什么。”他一边大步流星的走着,视线看着路前方。
许嘉禾睁大眼睛,“我当然是来抓贼的了!况且昨天他把我打晕,我的头今天还疼得很!看我不抓住他然后把他……”
“闭嘴。”
听许嘉禾大有一番要展开长篇讨论的趋势,楮何心中已经怒火纷飞,哪还听得进去她的小嘴一直在那里嘚嘚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