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兄台,你已经洗完那些衣裳了啊!”
就在许嘉禾来回寻找之时,身后又是响起了那道声音。
回身望去,却见楮何手中拿着一个布袋向自己走来。
“兄台,你且先随我来,我将今日的工钱与你结清。”
不等许嘉禾开口说话,楮何便对她说道,随后便示意许嘉禾跟着自己向外走去。
许嘉禾心中无奈,这位楮公子,总是这般,不给自己说什的机会,不过也无妨,反正自己也不想与人多说什么。
来到房门外,楮何忽的停下脚步,许嘉禾起身向后躲去,这才未曾撞到身前的楮何身上。
“姑娘难道就这么怕我吗,躲那么远做甚,我又不是什么恶人。”楮何心中无奈的看着向后躲去的许嘉禾,打趣道。
“公子说笑了。不知公子叫我来这里,是为了结账吗?”许嘉禾也不多做解释,只是看着眼前的楮何,开口说到,她倒也不怕对方有什么歹念,前世跟随秦政血战沙场的时候,有的是敌方名将葬于自己手中。
“啊……对,差点忘了正经事了,是为了给小姐结账,呐,给你。”说罢,便将手中的布袋递到许嘉禾手中。
许嘉禾不知觉的便接过来,看着手中的布袋,似乎比自己想的要重啊。打开布袋,向内望去,却见有不少的碎银两在其中,虽然平时也不怎么花钱的,但许嘉禾却也看得出来,自己洗的那几件衣裳,肯定不值这些钱。
“楮领事,你是不是拿错了,这些银子太多了。”许嘉禾说吧便欲将手中的布袋还于楮何,自己虽非君子,但钱财却也要取之有道,这是自小许家老爷便教于她的。
楮何连忙抬手将许嘉禾送至面前的手退回,无意中与许嘉禾的芊芊玉手碰在一起。又是连忙将手收回。
“多有冒犯,望姑娘海涵。”楮何向许嘉禾连连表达歉意。
许嘉禾对此却也并不在意,这种世俗之时,她早已是不放在心上。只是对于这钱财,他却还是有些许不悦。“无妨,那公子便将多余的银两拿走吧。”
看着许嘉禾略显不悦的神色,楮何误以为许嘉禾是因自己方才的冒犯行为而因此不悦,所以连说道:“不是,不是,姑娘这是在下方才在船上帮姑娘寻到的钱财和工钱。我已将那贼人教训了一顿。”
看着楮何口口声声的说着“缘由”,许嘉禾感到些许的暖意,对自己一个陌生人,有人居然可以拿出自己的银两帮祝自己,哪怕是由于自己是女儿身的缘故。
“是吗?那便多谢公子了,这是小女子的一点心意还望公子不要嫌弃。”说着,许嘉禾便含笑从袋中拿出一点碎银子递与楮何。
“不必,不必,姑娘本便是在这船上丢失的银两,多少也与在下有些许的关系的,姑娘只要不怪罪那便就好。”楮何此时只是低着头,低声道。
“嘉禾,是爹啊。你醒醒啊。”
似是听到了父亲的呼唤声,许嘉禾双眼缓缓的睁开。
丝丝光亮入眼而来,许嘉禾努力的看着眼前之人。待得看清此人后,泪不禁滑落。
前世的记忆已寻回,就在许嘉禾昏睡的这些时日,那些有关前世、以及在地府所发生的一切,许嘉禾都是记了起来。想着秦政最后为自己所做的事,许嘉禾心中感到阵阵刺痛。
但,或许是老天待自己不薄也或许是别的缘由,许嘉禾直到自己重生了,或者说是,打破了历史的转动的轮盘,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前世。
记忆回到现实,许嘉禾看着眼前的父亲,再想起前世的种种,不觉心中一叹。
“哎……愿此生,不在会有憾事。”
京城许家千金在昏迷一月后,忽的自己醒来,这在京中一时不免沦为百姓家里茶余饭后的闲谈之语。
而醒来的许嘉禾,在丫鬟的几日照料下,渐渐恢复了健康。只是有时却还是有些魂不守舍的一个人眼神空洞的看着远处。
丫鬟与下人们也不敢多去打搅,生怕自家小姐再落下什么病根。
这一日,许嘉禾在贴身丫鬟的陪同下,在自家的花园中闲步赏花。
忽的看到那似开未开的鲜红牡丹,恍惚间,她想起自己在地府所看到的那些名为彼岸的花海,又想到秦政消散前的含泪一笑,许嘉禾直到自己不能再这般下去。这样只会重蹈前世的覆辙。
看来自己避免前世的命运再次降临的方法,而今唯有自己一人离去,不再卷入这原本的恩怨之中。
既然心意已决,许嘉禾未有半分拖沓,在当日月上三竿,万物寂静之时,再留下一封书信后,便悄然越府而出,她有信心在被人发现前,悄无声息的离开京城。
只是,毕竟再一次的见到了自己的老父,许嘉禾心中也有些许的不舍,前世自己便是未曾尽半分的孝道,而今只怕是也不能久伴父亲身旁了,虽有不甘,但在一叹后,许嘉禾还是转身快步离去。
转眼已是三日已过,许嘉禾在三日的风餐露宿之中,终是远离了京城,虽在路上也有人上前询问,却是无人发现他便是哪位失踪了的许家千金。
想着自己和圣上的伴读秦政定下婚约,又想到了上辈子和秦政的孽缘,于是许嘉禾,索性随意找了一艘南下的小船,一路行至江南沂州。
而就在船即将靠岸之际,许嘉禾一身男装,站于船头,看着眼前余晖下的江南美景,一时间竟是放下心中众多执念。心想,自己不若就在此久居,有此美景,想来也不会显得自己孤单影只了。
心下所想,许嘉禾回身行至房中,准备收拾收拾行囊,便下船远去。
只是,推开房门,看到自己床榻之上,有些凌乱的包裹,心中一愣:自己这莫不是被贼人光顾了?
走到塌旁,细数自己所带之物,发现只是所带的盘缠被窃之后,许嘉禾微微摇头,在经过前世的种种风波后,她便也不不对这种身外之物过于在意了。
只是,虽心中不怎在意,奈何想到自己一个身无分文的女子,初到江南,人生地不熟的,不知该如何认识好。
前世过的都是锦衣玉食的生活,所以也未曾为钱财,为生计发过愁,所以自然也是不懂什么挣钱之道了。
想及此处,心中不免有些失落,难道自己刚到江南,便要打道回府?
不可,即使为了不再重蹈前世之苦,那今生便一定要远离前世那些恩怨纠葛的人。
“小二,我的衣衫还没洗好,晾干吗?这都快要靠岸了。”
隔壁传来大喊声,将许嘉禾从思绪中扯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位客官,因为之前的几个小二被另一条商船挖走,我们这里人手确实是有些不够,您不妨稍等,我去帮您催催去。”
“催催?这都要靠岸了,你帮我催催,那衣服能干吗?我看你还是给我吹吹吧!直到吹干了为止。”
“是是是,您放心,就算是吹,我肯定也帮您将衣服晒干,绝对不会耽误您下船的。您且先喝喝茶,吃点点心。”
“哼。”
……
随着一声冷哼和关门的声响,许嘉禾,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不由得计上心头。
打开房门。刚好看到眉头紧锁,口中还不住嘟囔的小二,许嘉禾连忙出声叫住他。“哎,小二哥,你来一下。”
心中烦闷的小二,忽的被人叫住,郁闷的转身看去,想着这次不知又有什么麻烦事等着自己。
“诶,客观您有什么吩咐?”
“倒是没什么事情,只是听说你们这里人手似乎有些不够,恰巧我的银两不知被何人所窃,现在身无分文,想找些琐事做做,挣几两银子,养活自己几顿饭。不知可否?”
许嘉禾也懒得过多的和他解释什么,卒捡了些不慎要紧的说与他听。
正在郁闷的小二听得他所说,心中一喜,虽然眼前之人看着有些瘦弱,但想来一些洗衣烧水的事应是没什么问题。
且若他所说是实,那也着实有些让人可怜,到时便多给他几两银子好了。
“行,当然行。那您跟我来吧,帮着洗洗衣服烧烧水就行了。”
“走吧!”
话不多说,许嘉禾转身关上房门,便随小二而去。
一路行来,下了两层楼梯,又走了约数十尺,一个隐约传来人生的房门被打开,许嘉禾随着小二便进的屋内。
入眼处,是众多燃烧的蜡烛,墙上的窗口处,只有少许的光亮照射进来。
而在光亮照射之处,一个长衫的男子,正在指挥者屋内的众人分工劳作。
“来,咱们先去跟楮领事说一下。”言罢,小儿带着许嘉禾向那人走去。
“楮领事,这位小哥在船上遇到些难处,你不妨先给他个差事,待得船靠岸了,给他几两银子吧!”小二走到楮何身旁,低声说道。
“这样啊,也罢,你且帮衬着洗洗衣衫吧!”楮何虽不知眼前的小哥遇到了何时,但谁没个难处的时候,能帮就帮吧。
“好,那便多谢了。”许嘉禾看人应了下来,心中也略有感激之意,便拱手致谢。